三姑說完,押著張媽揚長而去。。。
城南上的天空裡迴盪著張媽驚嚇的聲音:“小姐。。。。。。。。”
三姑離去的速度讓衆(zhòng)人傻了眼,前一秒人還在屋頂之上,後一秒已經(jīng)叫爲(wèi)了一個小黑點,這簡直就是縮地成寸的功夫。
六婆瞪著她的背影低語咒罵了幾句:“這傻姑,行事總是不經(jīng)過大腦。”
然後她擡起眼來一臉和藹笑容地對月碧落說:“你放心,你的奴婢不會有事的,三姑沒有惡意。”
月碧落俏鼻一皺,冷哼一聲:“沒有惡意把張媽抓走做何?要我去長亭也不能用這種逼迫的手段,你們這樣做和張嘯天有何區(qū)別。”
月碧落當(dāng)然是很高興她們的出現(xiàn)解了自己的圍。
但是另一方面卻覺得憋屈得高興不起來。
她是做好事,也沒想過回報,但是如果做了好事,反而被其威脅,以怨報她的德,那她是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的。
雖然她知道她們不至於傷害張媽。
但這種逼迫的手段她很不爽,就好像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得她不得不低頭的感覺。
“你也知道我們江湖中人,做事都是這麼粗魯?shù)摹!绷艑端膽嵟稽c也不惱反而繼續(xù)給她陪笑。
然後從腰間掏出一顆藥丸給她:“快吃下,額頭和腰間的傷很快就會好。”
然後她轉(zhuǎn)過頭去,一雙溫和的眼突然轉(zhuǎn)得冰冷,銳利如刀劍般看向張嘯天:“我老婆子向來說話算話,剛說完要你們斷子絕孫,就絕不會讓你們有一個血脈滑出來!”
她說著便長袖一揮,隨著她的動作,飛出一排細(xì)密的銀針。
張嘯天臉色大變,趕緊揮袍轉(zhuǎn)身,準(zhǔn)備跳躍而起躲過。
但他終究只是武夫,功夫再好,比不上人家內(nèi)力發(fā)出去的銀針?biāo)俣龋慌琶茚樔珨?shù)落在了她的屁股之上。
張嘯天咬著牙呻呤著痛,額上瞬間便掉下如黃豆大的汗珠。
這針上有著燙如火焰的劇毒,他的屁股現(xiàn)在如坐在一團火爐上,燙得她抱著屁股拼命地跺著腳。
月碧落看著他這麼滑稽的樣子,突然心情便好了起來,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來。
這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他剛還神氣牛叉不可一世,這會比個孫子還狼狽。
“哈哈哈哈,張?zhí)尽!!D氵@樣子是被火燒了屁股啊。”月碧落毫不給面子的放肆大笑,話語引得本還是一片錯愕的人羣,也跟著鬨堂而大笑起來。
六婆在一旁也跺腳:“看來我功夫真退步了,竟然被他躲過去了!”
月碧落聽了她的話一頭黑線,你這是彈無虛發(fā)啊,你要功夫沒退步,那是什麼樣的境地?
月碧落嘆了口氣,將手中的藥丸給吞了下去,淡淡地說:“六婆,今天就算了吧,你的話確實是要說話算數(shù),就先把他這條命根子先留著,若他再犯事,再取他的不遲。”
六婆瞥了她一眼,從來沒人敢命令她做事,這丫頭卻吩咐得這麼理所當(dāng)然。
“臭丫頭,你當(dāng)六婆我是你家那奴婢,由著你說什麼就聽什麼!”她臉色有點不悅。
月碧落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我就說說,你饒或不饒那是六婆你的事,我只關(guān)心你騙走我的那些銀子何時還給我。”
六婆滿臉皺紋,卻明眸有精,神采奕奕,可這會一聽她的話,那雙精光的眼眸便黯淡了下去,銀子。。。銀子是她現(xiàn)在最大的痛處,這臭丫頭一戳就戳中她的痛點。
“好了好了,聽你的。。。但是銀子暫時沒有。”六婆說完走到還一直在抱著屁股蹦跳的張嘯天面前,冷眼一掃:“狗官,今天那姑娘替你求情,老婆子先把你根給留著,若是再欺負(fù)她,我一定要你斷子絕孫,我老婆子活了百年了,說話從來沒有失言的。”
她狠戾地警告了張嘯天一番,倒是讓月碧落聽了心裡有絲溫暖。
張嘯天抱著屁股邊跳邊點頭,痛苦地哀求:“小的知道了,求六婆賜個解藥。。。”
六婆眼光詢問地看向月碧落。
月碧落撇了撇嘴往王府處走去,邊走邊揮手:“六婆後會有期,至於那姓張的嘯天犬,就讓他在街上蹦一蹦,逗一逗路人開心。”
她月碧落對付敵人可從來不會心軟,之所以不讓六婆對張嘯天下狠心斷子絕孫,是免得麻煩張大將軍也來找她麻煩。
她的主要敵人是護(hù)國王府,其他人能少得罪牽扯進(jìn)來就少得罪。
至於風(fēng)二蠢公子,她還是得找風(fēng)滿袖商量下這個事,至少讓風(fēng)丞相不要捲進(jìn)來。
“喂,臭丫頭,記得明日到十里長亭來!”
六婆在後面大喊著讓她記住。
月碧落沒有回答她,很快就消失在街角。
她沒有回王府,反而去了御史府,腰上的傷和額角的傷,都讓她不得不去找夏流仁。
爲(wèi)什麼不去找別的大夫,因爲(wèi)她得省銀子。
而且腰是個比較敏感的地方,一般人她是不會讓碰的。
在現(xiàn)代她若受了傷,基本是自己在家自己解決。
可是在這裡,她沒有藥。
所以只能去找無恥下流之徒夏流仁,反正他也恬不知恥的,她自然也無需跟他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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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碧落經(jīng)過一翻通報之後被家丁帶到了花園,家丁指了指涼亭恭敬地說:“涼王妃請在那邊涼亭先等等,奴才去稟告御史。”
月碧落點了點頭,正準(zhǔn)備往涼亭走,忽然聽到一聲隱約的慘叫聲。
她趕緊回過頭來產(chǎn)順家丁:“剛是不是有什麼聲音?”
那家丁搖了搖頭:“涼王妃一定是聽錯了,這花園裡平素是沒什麼人來的。”
月碧落瞥了眼這家丁,他一臉正經(jīng),不像是在說謊。
難道真是自己聽錯了?
她也沒在懷疑,轉(zhuǎn)身往涼亭走去。
剛坐下來,那慘叫聲又響了起來,讓人聽得覺得有些詭異恐怖,這哪來的聲音?
她剛想起身順著聲音去找,站起來才發(fā)現(xiàn)腰真的很痛,又捂著腰坐了下去,感覺腰都直不起來了。
左腰上是一個還微微出血的傷口,後腰又被捅傷了。
額頭的傷口也讓她覺得腦袋有些暈暈的起來。
還是老實等著吧,不要多管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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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流仁從地下室出來還能聽到地下室裡傳出來的撕心痛吼。
他狹長的眼眸緊緊一沉,叫得越痛,他越解氣。
擡起頭卻見自己家丁急急忙忙往這邊走來,這是他的心腹,聰明又機靈,不是緊急情況,他是不會跑到花園來的。
夏流仁加快了步伐,沒等家丁開口便問:“何事?”
家丁擡頭看了他一眼小聲地回說:“爺,涼王妃來了,身上受了傷,臉色不太好,奴才讓她在府外等,她不依,奴才沒辦法把她帶來了花園。”
夏流仁臉色一變,俊美無儔的俊顏上流露出關(guān)心,腳上的步伐更加快了:“快帶我去,她傷得重不重?”
家丁心裡鬆了口氣,幸好自己把涼王妃帶進(jìn)來了,要是把她扔府外,依爺這種關(guān)心程度,非把他皮給扒了不可。
家丁搖了搖頭:“她似乎是自己走來的,應(yīng)該不算嚴(yán)重,奴才也不敢斷定,不過她剛進(jìn)花園聽到了慘叫聲。”
夏流仁眼裡掠過一抹異色:“她倒是警覺得很。”
月碧落受了傷,又走了這麼久的路,坐下來就覺得腰真的痛得不行了,剛一直還堅持著完全是憑的下意識。
坐在石凳上坐了會就趴石桌上了。
六婆給的藥她是吃進(jìn)嘴裡了,但沒敢吞下肚,轉(zhuǎn)過街角,出了六婆的視線,她就把藥丸吐了出來包在絲巾裡了。
她上過六婆一次當(dāng),自然不會再完全相信她,即使她看上去確實沒有惡意。
但防人之心她一定要有了,不可再憑人的面相。
雖然這次對她沒有造成什麼太大損失,但她也懂得了自己的合俠義心不能再氾濫,因爲(wèi)她現(xiàn)在揹負(fù)血海深仇,任何閃失都有可能把自己送入萬劫不復(fù)。
聽到有腳步聲,月碧落勉強直起身子回頭看過去,夏流仁仍是一身鮮豔的赤紅錦袍,身子挺拔,芝蘭玉樹般優(yōu)雅談定。
但她沒發(fā)現(xiàn),夏流仁的腳步其實早已爲(wèi)了她加快些許了好多。
“夏流仁,快救命。”月碧落看到是他來也就放心了,又趴回石桌,一副有氣無力的虛弱模樣。
夏流仁走進(jìn)涼亭,看她這樣蒼白無力的樣子,心絃好像被人用手指緊緊攥在了一塊,繃得老緊。
“你怎麼又整成這副鬼樣了?”夏流仁臉色陰沉,居高臨下地緊睇著她。
月碧落朝她淺淺一笑:“遇到了點麻煩,快幫我上藥,好疼。”
夏流仁湊了過來貼近她,語氣變得明顯輕緩了許多,溫柔地問:“哪兒?”
月碧落勉強直起腰,擡起手指了指腰間:“這兒。。。還有後腰。”
夏流仁深邃的眸光幽地加深,蹲下來看見她腰間用一塊碎片纏住了,碎布外面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
夏流仁忍不住負(fù)備:“你這個樣子怎麼還自己跑過來,讓張媽通知聲就行了,你是不是連腰都不想要了!”
他話語不善,但手上力道卻極爲(wèi)輕柔,生怕弄痛月碧落。
夏流仁修長白淨(jìng)地手指在她腰間輕輕地捏了捏,心裡的弦總算鬆了一點,還好傷口不是很深,她又聰明的給自己先止住了血。
粗略檢查了一下,夏流仁站了起來,從右邊將月碧落給橫著抱了起來:“先回房躺著。”
夏流仁的臉色有些陰沉,月碧落點了點頭,不敢多說話。
怎麼說自己的命還掌握在他手裡呢。
人家醫(yī)術(shù)高,一治就好,還是乖乖聽話的好,而且他臉色陰沉,讓她心裡竟然有點怕他。
夏流仁抱著她,走得急快,看著長長的路,他卻一下子便走到了盡頭,轉(zhuǎn)彎又上了長廊。
花園裡的花都在含苞欲放的階段,但也有早開的花朵傳來陣陣清香。
陽光很暖,花園裡靜得能聽到風(fēng)聲,剛剛那慘叫也沒再響起。
夏流仁抱著她走這麼快,也未見有任何喘氣,呼吸平穩(wěn)。
月碧落見過他的功夫,不費力就能把她給震開,現(xiàn)在又見他抱著這麼重的她也絲毫不費力,可見這人內(nèi)力有多深厚。
月碧落躺在他懷裡,擡眼便能見到他俊美無儔的俊顏,完美得沒有絲毫瑕疵的輪廓,可以說是百看不厭,尤其是那狹長而邪魅的一雙眼,風(fēng)情萬種,比女上還豔上幾分。
可他的輪廓又精緻絕倫,反而顯得一點也不娘氣。
這古代美男也有不少,就是俊美如斯的東方芮白,比起他來還是要遜色那麼一絲絲。
風(fēng)滿袖也不及他來得妖孽,這張臉真配得上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夏流仁紅脣微抿,嘴角上揚,垂下邪魅的眸看了她一眼,眼裡掠過一絲異色。
月碧落朝他冽了冽嘴:“夏流仁,皇上那小子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夏流仁走著路的身子突然一怔,身子都往前傾了傾,回過神來緊睇著月碧落:“你腦子成天想什麼呢?”
“你生得這麼好看,可能比他的後宮女人都要美上幾分,這麼年輕他就讓你做御史,不能怪別人亂。。。啊。。。”
月碧落說到一半,突然哀叫起來。
夏流仁滿眼怒火地瞪著她,一隻大掌在她的左腰傷口邊上輕輕地一捏,就讓月碧落痛得咬牙。
“再亂說就讓你下不了*。”夏流仁俯下頭來,眼神瑰麗*地看著她。
月碧落被這話惹得臉一紅。。。“什。。。。什麼下不了*。。。”她咬著下嘴脣,腰上的疼還在呢,她不敢放肆。
夏流仁的大掌還停留在她的腰間,只是不再碰她的傷口,慢條斯理戲謔地道:“你覺得會是什麼下不了*呢?”
他邪肆的嘴角掛著玩味的笑,看起來魅惑勾魂,讓月碧落的心就這麼跳漏了一拍。
她故作鎮(zhèn)定:“大夫的手應(yīng)該只碰傷口,你現(xiàn)在的大掌往哪放呢?”
“我現(xiàn)在是在給你檢查腹部有沒有因爲(wèi)腰間的傷受到牽連。”夏流仁一本正經(jīng)地回她,彷彿正像那麼回事。
月碧落不願讓她擺佈,使用拍開他檢查著自己傷口的手,感覺心裡有異樣。
哪知這一動,牽動了傷口,痛得地齜牙咧嘴大叫起來:“啊。。。”
夏流仁臉色一正:“別動了,再動腰真要廢了。”他說完溫柔地把她給放到枕上,臉上已全無其他情緒。
月碧落擰著秀眉盯著他那張妖孽的臉,這貨的情緒轉(zhuǎn)得可真快。
“你不亂來,我怎麼會動。”她咬著牙反他一句。
“都痛成這樣了,還要跟我頂嘴!”夏流仁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眼裡流露的是他自己也不曾察覺的*溺。
他走到房間的書桌上,拿起了一個大紅的藥箱。
搬過一把凳子坐在*前,把藥箱放在*邊的幾案上。
“現(xiàn)在給你上藥,有點痛,忍著。”夏流仁打開藥箱,拿出一個小木盒給打開,裡面是黑糊糊的藥膏。
月碧落看了咬牙問:“這是什麼,黑糊糊的?”
“最好的金創(chuàng)藥,師父做的,一般人他可是都不給用的。”夏流仁無視她眼裡的抗拒,用勺子挑了一勺,就要往她的腰間抹去。
月碧落倒抽一口氣:“不。。。不。。。好臭,這東西好臭。”
那濃濃的怪味,像豆鼓般讓人無法接受,如果把這東西纏腰上一天,可能她腰好了,鼻子已經(jīng)廢掉了。
夏流仁抹藥的手停在半空,朝她懶懶瞥了一眼,淡淡地說:“反正你沒人要,臭一點有何關(guān)係?”
然後他就迅速地將那黑糊糊又散發(fā)著怪味的藥膏往月碧落腰上一抹。
痛得月碧落大叫起來。。。“啊。。。。。。夏流仁,你是不是在故意報私仇!”月碧落痛得真的是眼淚都流出來了,咬牙低吼。
藥膏帶來極爲(wèi)辛辣的刺痛,讓原本就疼的傷口,燒得火辣。
“我不要了。。。我情願不要這腰了。”月碧落邊抗議著,雙手用力攥緊*上的繡花枕頭,差點要把裡面的棉絮給扯了出來。
夏流仁卻置若罔聞,繼續(xù)低著頭在她腰上搗騰著,一雙如幽潭的黑眸裡掠過的是心疼。
他何嘗不知道這藥膏塗上去有多疼。
但是若不塗,月碧落這腰就算好了,也會留下後遺癥,這是他絕不允許的。
“嗚嗚。。。夏流仁,我疼死了。。。”月碧落眼角的淚都流了出來,滑過臉頰,這東西是真的疼,比挨子彈都疼。
她挨子彈都沒哭過,可是不知爲(wèi)何就覺得這東西比子彈都疼上千萬倍。
“馬上就好了,再忍一忍。”夏流仁頭也不擡,語氣裡是不容抗拒。
月碧落再疼也不敢亂動,雖然疼到賭氣說不要這腰了,但她怎麼會真不要。
她還有那麼多事沒做。
可是疼是真真切切的,她咬著牙,一顆顆汗細(xì)從額頭滑過,淚水也是不自禁地蹦了出來。
夏流仁終於擡起頭,從藥箱裡拿出紗布輕輕地繞著她的柳腰繞了一圈。
“不要動,不要讓藥膏掉下來,這東西很珍貴。”夏流仁把裝藥膏的小盒扔到一邊,裡面已經(jīng)空了。
“你弄好了沒?”月碧落咬著牙痛苦地問他。
“好了。”夏流仁站起來,坐到了*邊,掏出絲巾擦拭掉她額頭的汗珠和眼角的淚水。
月碧落眉頭緊擰,腰上火辣的感覺卻沒有消失。
“爲(wèi)什麼還這麼痛!”月碧落幾乎要暴躁起來,用力地拽過夏流仁的衣袖:“要痛到什麼時候?”
夏流仁看著她臉色痛得已經(jīng)蒼白,一張晶瑩的臉蛋五官都快扭曲到一塊了。
該死的,師父怎麼沒說這藥會痛成這樣?
他可是記得月碧落就算上次被冰沙掌打了都只咬牙,沒落過淚,這是第一次見她流淚。
還是在她竭立隱忍的情況下。
他有些心疼地執(zhí)起手掌擦掉她的淚水:“忍一下,一會會就好。”
“可是。。。真他媽的痛!”月碧落揚起頭像頭被受傷的小母獅低吼。
痛苦讓月碧落受不了,夏流仁見到她這樣,心都揪了起來,不忍直視她的臉孔,最後沒法,他做了件大膽的事。
月碧落倏地愣住,果然安靜下來,屋外卻響起了家丁的稟報聲音。
“爺。。。然樂公主來府上了,一定要現(xiàn)在就見您。”家丁的聲音有幾分無奈。
夏流仁黑眸裡掠過一絲不悅,放開了月碧落。
然後他站了起來,轉(zhuǎn)身背對著月碧落:“你先休息,我去下就來。”
月碧落心裡浮上一抹失落感,怎麼就這樣沒了,腰間又開始疼了起來,只是沒有開始那麼痛到難忍了。
她咬著牙看了眼腰上纏得整整齊齊的白紗,擡起眼看向已走出門檻的夏流仁。
心裡有種衝動叫夏流仁站住不要走,可是還是壓抑了下來。
月碧落偏過頭去,不再看他那挺拔俊朗的背影,控制自己,不要想太多,如果自己先陷下去,那將是萬劫不復(fù)。
想想血海深仇,哪有時間去談兒女私情。
月碧落閉上眼,腰間的疼痛慢慢緩解,不一會兒,她便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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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房間,夏流仁便往大堂走去,邊走邊冰冷地說:“叫沙似雪回來。”
家丁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看著夏流仁那張妖孽臉,現(xiàn)在爺?shù)哪樢黄幚洌磥砩乘蒲┮裹q了。
沒保護(hù)好月碧落,讓她傷成這樣,爺不開心是當(dāng)然的。
不過他總覺得爺對月碧落的關(guān)心也好像有點過頭了。
但他當(dāng)然不敢直接說出來。
“然樂公主找我何事?”夏流仁在前頭走得很快,家丁屁癲地跟著後面,還需要小跑著才能跟上。
“奴才問了,她不說,一定要直見您,看臉色不是什麼好事,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聽著家丁的回答,夏流仁眉色一轉(zhuǎn),他極少接觸然樂公主,怎麼她會突然上門?
心裡嘀咕著,夏流仁走起路來就更快了。
人才剛踏入門檻,一身花枝招展的然樂公主就迎了上來,一臉憤怒朝他吼:“夏御史,你是不是在太后面前嚼了什麼舌根!”
夏流仁擡起眼懶懶地看了她一眼,淡定地問:“此話怎講?”
“太后跟我說,你跟她說的,王孫公子之中最適合本公主的就是張嘯天!”然樂公主怒不可竭,張嘯天那副樣子,她纔不要嫁!
她一張瑩嫩的小臉蛋氣得通紅,似乎是剛從宮裡焦急地趕出來找夏流仁問罪的。
夏流仁微瞇著眼思索了會:“我有說過嗎?”
上次去給太后探脈,太后是無意中問過當(dāng)朝之中哪個王孫公子比較沉穩(wěn)有成就。
他就隨口說了張嘯天,沒想到太后是在問然樂公主的婚事。
太后是指婚指上癮了?
剛指過涼王的,緊接著又指了六王爺和東懷璧,現(xiàn)在是連然樂公主她也想做安排了?
“我只是說張?zhí)颈容^有成就,可沒說過他就適合你。”夏流仁慢條斯理地回她,在坐位上優(yōu)雅地坐了下來,捧起茶喝了一口:“太后做的決定,你找我又有何用。”
東方然樂一臉憤恨,跺著腳指著他:“就怪你,你不亂說,本公主怎麼會被指著張嘯天!”
張嘯天長得那麼醜,她纔不要嫁!
連月碧落那樣的醜女都可以嫁給涼王,爲(wèi)什麼她長得這麼美還得嫁給一個醜男!
剛在街上一路來,還聽人在議論,張嘯天今天在街上像猴兒似的蹦跳了半天,這樣的男人怎麼做她的夫君,太后真是糊塗了。
這都怪夏流仁,他在那胡說,什麼張嘯天是人才,是棟樑。
她喜歡的是風(fēng)滿袖,怎麼能嫁給張嘯天呢,不要不要。
“我不管,你去找太后再說清楚,最有成就的不是張嘯天,是風(fēng)滿袖!”東方然樂在椅上坐了下來,驕蠻地道。
夏流仁眼裡掠過一絲驚訝,原來東方然樂看中的是風(fēng)滿袖。
“再不然,你王婆賣瓜,說你自己也行。”東方然樂打量了一番夏流仁,這傢伙雖然官職小一點,但是相貌無雙,嫁了也不委屈。
夏流仁噗嗤一下笑了出來:“然樂公主,我還沒打算娶妻。”
他笑著拒絕了,臉上雖然笑得邪魅,但眼底卻是冰冷得沒有一絲感情。
東方然樂猛地一愣,平日裡公主慣了,沒想到被夏流仁這麼不轉(zhuǎn)彎的直接拒絕,面子上過不去,冷哼一聲:“本公主的意思是說,你如果不說風(fēng)滿袖就得說你自己。”
“如果你喜歡風(fēng)滿袖,應(yīng)該自己去爭取,而不是經(jīng)過別人的嘴,太后那麼疼你,自然會滿足你。”夏流仁心絲高興。
風(fēng)滿袖是該娶個妻了,要不然老是對著月碧落一臉春風(fēng)溫暖的笑,就怕月碧落把持不住,被他的溫情給*了過去。
東方然樂撇了撇嘴:“本公主當(dāng)然說了,可是太后說圭璧公子是一介文人,就算以後做了丞相也沒有張嘯天這個抓著兵權(quán)的強。”
“太后這話是實話。”夏流仁附和著,眼底卻滑過一絲陰冷,太后這老狐貍倒是會利用自己女兒讓大臣對自己忠心。
明明是自己早就心裡有的打算,賣女鞏固朝廷勢力,還故意把這罪名嫁到了他的身上。
東方然樂冷哼一聲站了起來:“總之都是因你而起,你要對這件事負(fù)責(zé)。你要是不想辦法,本公主就死活吵著太后要嫁給你。。。你自己看著辦。”
東方然樂怒睜圓睜,今天就是來要個結(jié)果的,反正她不可能嫁給張嘯天。
夏流仁眼裡掠過一絲厭惡。
但隨即玩世不恭地道:“我倒是不介意娶個公主做側(cè)室,但是我勸公主,與其有時間吵著讓太后許給我,不如一哭二鬧三上吊求嫁給風(fēng)滿袖的強。風(fēng)滿袖心軟,指不定就娶你了。”
“你。。。你竟然娶本公做妾室?”東方然樂提高了音量,不敢置信這話是從夏流仁嘴裡出來的。
他不過一小小御史,竟然如此不把她放在眼裡。
她是來找他麻煩的,但是好像完全沒佔到上風(fēng)。
“公主,我說過我沒娶妻的打算,你若需要我?guī)兔Γ苍S我會去太后面前替你說幾句,若是要威脅我,就擦亮眼珠,拭目以待我怕不怕。”夏流仁站了起來,嘴角勾出一抹不屑的弧度。
“恕我失陪,家裡還有客人,先告辭。”
夏流仁說完看都未看一眼東方然樂,便要走。
東方然樂咬著牙掙扎著。。。太后特別喜歡夏流仁,這是她知道的,經(jīng)常在她面前誇夏流仁醫(yī)術(shù)好啊,人又長得美貌什麼的。
有他說兩句,比自己鬧十次強。
“等等,夏御史。”東方然樂一咬牙語氣低下了許多。“算我求你。”
夏流仁回過頭來懶懶瞥了她一眼:“既然如此,我也有成人之美之心,公主回去好生等著吧。”
夏流仁回了句,又再度走了出去。
東方然樂看著他似乎很急著去見客的樣子,有些怒火。
朝旁邊的下人勾了勾手:“你過來,告訴本公主,夏御史是急著去見誰?”
“回公主,涼王妃受傷了,正在府上呢,爺是急著去給她療傷,剛知道公主來了,是放下病人出來迎接的。”家丁聰明的回道。
“哦。。。涼王妃?”東方然樂眼裡掠過一絲趣味,涼王妃竟然在御史府裡療傷?
她一嫁爲(wèi)人婦的女子,怎麼可以來男人府裡。
她朝丫鬟使了個眼色,“既然涼王妃在這裡受了傷,本公主也來了,理應(yīng)去探望探望。”她說完這一句,便飛快地跑了出去,跟上了夏流仁。
夏流仁不悅地瞪了她一眼:“公主還是請回吧。”
“不行,我知道涼王妃受傷了,而且就在這裡,這樣就走的話,護(hù)國王府會有怨氣的。”東方然樂一本正經(jīng)地回他。
夏流仁知道這驕縱的公主是打定主意要見一下月碧落了。
見就見吧,反正也無妨。
夏流仁走到門口的時候,家丁給他說涼王妃已經(jīng)睡著了。
夏流仁點了點頭,推門的動作輕手輕腳,生怕吵醒了屋裡的嬌人。
東方然樂大咧咧地衝了進(jìn)去,卻被夏流仁一手給拉住,眼神銳利地瞪著她小聲地道:“公主,涼王妃入睡了,你還是請回吧。”
東方然樂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夏流仁對涼王妃也太過關(guān)心了吧?
以她女人的直覺,這可不是一般大夫?qū)Σ∪说年P(guān)心,而且她知道夏流仁根本不是個會關(guān)心病人的大夫。
“我就看一眼,讓她知道本公也關(guān)心她就好了。”東方然樂露出自認(rèn)爲(wèi)最美麗的笑容。
夏流仁卻是眼眸一冷,這公主還真是難纏。
“不過就是個不受*的郡王妃,怎勞公主這麼費心?”夏流仁語氣不耐。
“不過就是個不受*的羣王妃,可是夏御史卻這麼關(guān)心。”東方然樂也不客氣地回了過去。
夏流仁走了進(jìn)去,任由東方然樂跟了上來。
夏流仁走到*邊撫了撫月碧落的額頭,俊眉微顰,怎麼有些發(fā)熱。
他趕緊拍了拍月碧落的臉蛋:“涼王妃,涼王妃。。。”
月碧落迷糊著翻了一下身,拍掉了他的手,眉眼動了動,嘴角撇了撇,又繼續(xù)進(jìn)入睡死狀態(tài),呼吸明顯有些急促紊亂。
夏流仁嘴角抽了抽。。。這女人,還真是不乖。
“涼王妃!”夏流仁又提高了音量。。。
東方然樂在一旁眨了眨眼大叫一聲:“涼王妃!夏御史讓你快醒來,本公主來了還不行禮!”
夏流仁立即把一雙狹長的利眼睇向她,這驕縱的公主還真是不省心。
月碧落大手一揮吼道:“白景成。。。別鬧,讓我再睡會。。。”
夏流仁剛陰沉著看東方然樂的眸子突然瞪大了,什麼白景成?誰是白景成?
東方然樂扯了扯嘴:“睡得可真死。”
夏流仁也傻眼了,這女人不會是燒得昏迷了吧?
他趕緊俯下身去檢查她腰間的傷,紗布繃得好好的,沒有問題。
他突然想起她跟自己說後腰也有傷。
該死,他竟然給忘了。。。
他趕給她翻了個身,背朝上,掀開衣裳一看,後腰已經(jīng)一片通紅,紅如火燒。
“該死!”夏流仁低咒了一聲,朝外面家丁大喊:“似水。。。。快去拿冰塊來。”
他擡起眼怒向東方然樂,如果不是這女人突然來,他又怎麼會忘了月碧落後腰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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