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文軒沒有接她的話，只是厲聲喊著宮人。

“把其他太醫叫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顏雪姝覺得不是那麼疼了，伸手回抱了宮文軒，感受這份溫暖。她不想死，甚至在心裡祈禱一個奇蹟，便是上天的仁慈，卻忽略了自身的感知。

張太醫聽說顏雪姝醒了，也跟著過來了。

“回殿下，這是一種蠍毒和蛇毒混合煉製的毒藥，蠍必然是熙國的毒蠍，可是天下間毒蛇太多，分辨還需要時辰……”

“再診！”

張太醫被宮文軒打斷，深鎖著眉頭，還是不得不問起顏雪姝。

“毒從口入，太子妃今日吃了什麼？”

顏雪姝心中大驚，神志一下子清明起來，還來不及阻止，瑾香就慌亂地跪了下來。

“太子妃今日一直不起，沒有傳早膳，就吃了蕭側妃送過來的雞湯。”

“是側妃！是蕭側妃……”

瑾香說完，秀薇已經泣不成聲，一口咬定了蕭嫿瑤。

“蕭側妃說是早起親自燉煮的，讓小姐吃了兩碗。”

宮文軒緊了緊手臂，臉色陰沉地看著地上的兩人，卻沒有要召喚蕭嫿瑤來對質的意思。

“先醫太子妃！”

幾個老御醫低頭在旁邊討論，一衆宮人擁在門口大氣不出，秀薇和瑾香還跪在地上。顏雪姝的注意力都在宮文軒身上，看他緊張的神色裡，一股不明所以的愧疚，突然開始腦補朝中的局勢。

夏去秋來，已然三個多月多了，卻從來沒有關注過身外的事情，也沒有想過室外的紛擾，這一次怕是戳中某個暗涌了。

古來萬萬女子，留下事蹟的，和政治都脫不了關係，就連被圈養的綠珠，最後還做了墜樓人。自己目前也是寄生的宿命，逃不開厄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同樣也掙不開政治鬥爭的枷鎖。顏雪姝出神了一會，突然發現一件事，心下又是一驚。

“我是不是不會死了？好像……好像不是那麼痛了！”

心裡有底，餘驚未消。

顏雪姝鎮定下來，拉了拉宮文軒的衣袖，終於說出清晰的一句話，帶著無悲無喜的表情，用無焦無憂的眼神。

瑾香聞言，悽悽地哭了出來。

“太子妃尚且受不住這般折騰，何況肚裡的小皇孫，求太醫快點醫治吧！”

幾時見過瑾香如此急切？顏雪姝不免有些不屑，在嘴角閃過諷刺的弧度，依舊拉了拉宮文軒的手，堅持自己無事。蒼白的臉上汗水依舊，櫻紅的嘴脣烏青一片，鬆開一直緊咬的牙齒，她還是在微微發抖。

“我覺得我真的不會死！”

宮文軒眸色一深，突然望向白炎。

“去璇瑜殿把人帶來！”

很顯然，東宮鬧得如此驚濤駭浪，愛好活動的蕭嫿瑤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只是知道的比較晚而已。從顏雪姝這裡回去，她是關在屋子裡，好好地練了練功夫，而後又洗漱一番，等到要吃午飯，這才知道出了事。

在白炎剛要跨過院門的時候，蕭嫿瑤一陣風似的捲進來，順手將手裡的人丟給侍衛頭子，就進了伶菡樓。

“人呢？怎麼樣了？！”

看到牀上氣若游絲的人，蕭嫿瑤臉色絕對說不上好，走上前來，被秀薇攔了下來。

“幹嘛？我還會殺了你家主子？要動手早就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