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小時候，我最渴望的便是擁抱。”慕軒說著，淡淡垂了眉，顯得異常落寞。

“擁抱？”靈漓偏著腦袋看著他。

“因爲我的雷電體質，幾乎沒有人能夠靠近我，甚至是親人。小時候，我一直不知道人的體溫是什麼，親人之間擁抱的感覺是什麼，很溫暖嗎，還是很舒服……”

他似乎是回憶起過去那些支離破碎的記憶，寒冷的冬天，他裹著厚厚的棉襖站在院子裡，母親抱著其他小孩在懷裡，父親摟著母親，其樂融融，唯獨他孤身一人，彷彿與這個世界都格格不入，彷彿被這個世界遺棄成了孤兒。

靈漓雖沒有經歷過慕軒的過去，但是能夠想像他的痛苦，從出生就無法與至親的親人擁抱，無法感受親人的溫度，甚至是所有人類的溫度，那種孤獨和寂寞，是無法讓人承受的。

“那後面呢？”靈漓忍不住問了一句。

“後面啊……”

那些零零散散的記憶漸漸在慕軒腦袋裡慢慢落地，他這樣的人生，被另外一個男人改變了。

那日，他一個人在街上沒有目的的遊蕩，撞上了耀夜貴族的馬車，那些人打算教訓他，卻在碰到他身體的時候被電成了焦炭，貴族自然不服，叫來了王國士兵，士兵用絕緣的木棍把他打倒在地，在他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時候，那個男人擋在了自己身前，然後轉身把他拉了起來。

“你沒事吧。”

那個時候，慕軒是震驚的，呆呆看著握住自己的那隻手，“你是誰？！”

他永遠記得那個人的神色和氣質，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卻仿若君臨，“我叫莫淵，城裡人都稱我爲千尊邪王，將來我也一定會成爲王者，你願意追隨我嗎。”

那年，慕軒八歲，莫淵十四歲。

“爲什麼你不怕我身體的電流？”

“我是要成爲王的人，王，是要讓蒼生萬物皆畏懼的存在，一點點電流，我怎麼會怕。”

慕軒被當時的莫淵所折服，也被他拯救了，對於慕軒而言，莫淵是唯一能碰觸他的人，是唯一能證明他活著的人，是唯一不會拋棄他的人。

從此以後，他便永遠效忠於莫淵。

……

說完這段過往後，慕軒淡淡勾了勾脣，“我也曾懷疑過，猶豫過，以爲莫淵只是需要我的能力，不把我當作朋友。但是後來我錯了，他根本沒命令我做過任何事，更沒有強迫我做我不願意的事，一直相處到很久以後，才知道，他是王，但同時，也是把你當作兄弟的王。”

慕軒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很篤定，彷彿莫淵，便是他的信仰。

靈漓笑起來，摸了摸鼻子，“莫淵就是這樣的人，總是讓你不斷被他吸引。”

慕軒難得附和靈漓的話，同樣笑起來。

說話間，他們已經下了山，山澗正中，霧氣漸漸散開，一座城市的樣子出現了。

這城市看上去就很大，光是城門就建造的恢宏壯觀。

裡面似乎有很多繁雜的人聲，還有小販叫賣的喧囂。

靈漓和慕軒相互看了看。

“走吧。”慕軒伸手，推開了鬼霧城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