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爲回月城的心情急切,洛君墨吩咐衆人中午隨意歇息一會兒,吃了乾糧就又上路了。
林傾顏早就沒有睡了,自己那個鴕鳥心態估計早就被他看出來了,只是沒有拆穿而已。
離月城越近,她的心就越亂。
一個是雨國唯一的王爺,將來還會繼承大統;一個曾是青樓女子,被前太子贖身,差點封妃的平民百姓。
差距就明顯的擺在那裡,不是自己不信洛君墨,只是人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林傾顏隨意的掀開馬車的簾子,外面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周圍都是山,按照這速度,天黑前就能進入月城的地界。
遠處的巖洞提醒著她,這裡就是曾經她結識趙飛的地方。她在這裡殺掉狼王,解救了衆多被髮配迷城邊境的人於危難。
晃眼間,早已物是人非。
“姑娘看什麼那麼出神。外面冷,把簾子放下來吧。”翠姨見林傾顏拉起簾子發呆,寒風把她的小臉吹的通紅。
林傾顏放下簾子,淡淡一笑,“沒什麼,就見著外面雪山很宏大壯觀,氣勢磅礴。”說完後不再說話,低頭看著自己的小手。
翠姨微微一笑,沒有多問,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我去給您拿點熱水和吃的過來。”說完讓侍衛停車,下了馬車。
待翠姨安穩落地後,馬車又開始往前走。
霎時,馬車陷入一片靜謐。
林傾顏目送翠姨離開,心裡則是十分感激她的體諒寬厚。
突然,聽到外面一聲巨響後,馬車加快了速度,而且還開始顛簸起來。
林傾顏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她費力的走到車廂門口,想去叫趕馬車的侍衛慢點。
誰知等她走到一半時,馬車突然像是碰上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晃動不止。林傾顏沒站穩,不小心撞上馬車的支架。恍惚間聽到一個聲音在叫‘顏兒’,隨即昏倒在馬車上。
然而馬車外,四處聽見有人在喊‘雪崩了’。只見山上不停的往下掉雪球,衆人拼命的往前跑。
林傾
顏那輛馬車的馬受了驚嚇,所以纔會失控。
洛君墨吩咐身邊一個將士帶著大家繼續前行,自己則是騎馬去追趕那輛受驚的馬車。
這裡是在一處山腰間,官道沿著這座山繞了半圈。這座山連著另一座山,狹小的山谷被一座鐵橋連接起來。
駕車的侍衛早已被摔下馬車,受驚的馬本是飛快的往鐵橋那邊跑,但是受到山上掉落的雪球刺激後往邊上的一條小道跑去。小道的盡頭就是山谷,山谷下面是早已結冰的小河。
洛君墨雙腿不停的夾緊馬腹,催促馬兒再跑快點。寒風吹來片片雪花,一粒一粒的落在他的身上。此時早已顧不了臉上被寒風吹的刺痛,一心只想著馬車上的女子是否安好。
狂燥的馬不停的向前奔跑,一路上不停的與路邊的石塊磕磕碰碰。那條系在馬車上的繩索很快就被磨出一道口子,只需一個用力即可拉斷。
洛君墨迎著雪花,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被動的跟在馬車後面。
眼看前方就是懸崖,馬兒再次受驚,雙腿在空中揮了好一會兒才停下。那條繩索卻已經斷開,車廂因爲馬兒的停下而慣性向前掉下懸崖。
“顏兒。”空蕩的迴音響徹整個山谷。洛君墨勒住繮繩,這山如此高,懸崖下面的河流估計早已結冰了。他下馬的時候踩滑了,幾乎是撲過去的。他往懸崖下看了看,白茫茫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洛君墨此時此刻已經分不清臉上的淚還是雪水,突然間不知道自己還做什麼,只是木然的看著山谷底。
他往懸崖下的峭壁看了看,好在懸崖不是很陡,邊上長了一些長青藤,只是藤蔓上全是冰。
洛君墨試探的往懸崖邊用力踩了幾下,鬆動的冰塊掉下去。他割了一些藤蔓纏在腰間,另一邊纏在懸崖邊的大石上,然後一步一步的試探著往下踩去。
這麼做幾乎是沒有思考的做法,他等不到別人來救她,只能自己救。
天上的雪花漸漸小了,只是峽谷間的寒風卻不曾減弱。
洛君墨一步一步的往下滑,他不
知道這懸崖到底有多高,因爲崖底四處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到底。突然,他腰間的藤蔓拉直不動了,他才發現自己低估了懸崖的高度。思索片刻,他毫不猶豫的解開腰間的藤蔓,繼續往下滑。
也許是因爲上天的眷顧,洛君墨一路而下並沒有遇到什麼意外。等他到懸崖底的時候,天色尚早。
他環顧四周,這裡早已被冰雪覆蓋,越往河中心冰塊越薄,幾乎能看到水底遊動的魚草。
馬車浮動在河中央僅有的水面上,馬車內的衣物漂浮在水面。
“顏兒。”洛君墨試探著喊了幾聲。可是隻有寒風的呼嘯,根本沒有任何人的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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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慌,他不斷的告誡自己。顏兒一定不會有事,顏兒不會有事。
河邊的草是常年青綠,長得矮小。
洛君墨脫掉自己的衣服,裸著上身跳進水裡。
他不敢耽誤時間,直接朝車廂游過去。
車廂有一半是浮在水面,他掀開簾子,林傾顏慘白的小臉就在眼前。洛君墨心裡一緊,伸手拉過眼前的小女人,隨即往岸上游去。
他把她平放在衣服上,摸摸林傾顏的手,冰冷如霜。
“顏兒。”洛君墨試探著喊了幾聲,可沉睡中的女子沒有任何反應。
他把林傾顏放平在地上,雙手交叉放在她的心口,用力的按了幾下。還好,馬車是浮在水面,林傾顏只是喝了一點河水。
洛君墨看著林傾顏那慘白的小臉,心裡發疼的緊。
思索片刻,把自己的衣服撕條狀,把林傾顏背在背上,用衣服綁緊,然後開始往山上爬去。
風,停了。
雪也開始慢慢變小,最後竟有一線夕陽出來。
林傾顏感覺很冷,她睜開惺忪的雙眼,“君墨。”很自然的喊出這個名字。
洛君墨本來下懸崖的時候就耗費了太多力氣,現在又揹著一個人爬上去,此時早已是汗流浹背。他本是習武之人,縱然有再好的底子,此刻也是氣喘吁吁。“顏兒,你醒了。我們快到了,別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