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瑾深吸一口氣,神色緩和了許多,他淡然一笑,深邃的眸子恢復了往日的邪魅與堅定,在月光下銳利的好似一頭伺機而動的獸,“無論如何,她都是本王的女人。”
看著南宮瑾自信而堅毅的神色,花無謀勾起一絲滿足的笑意。
這纔是他的王爺該有的樣子。
南宮辰覬覦的再多,最終也會是一樣的結(jié)果。
不論是這天下,亦或是雲(yún)夕。
他一樣都搶不走。
而且,他將會爲自己的野心付出代價。
他的王爺,會一點一點的摧毀他,剝奪他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包括——性命。
回到鍾粹宮的時候,南宮辰已經(jīng)用完了晚膳,等候在了屋內(nèi)。
見雲(yún)夕和翠兒回來,南宮辰微微皺眉。“這麼晚了,你去了哪裡?”
雲(yún)夕頓足,微微笑了笑。“屋子裡太悶,我去花園轉(zhuǎn)了轉(zhuǎn)。”
翠兒爲雲(yún)夕解下披風,躬身退下。
南宮辰見雲(yún)夕的臉色有些蒼白,起身上前,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頰。“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傳太醫(yī)來看看吧。”
“不必了……”雲(yún)夕搖頭。“每次都是這樣,並無大礙,天色不早了,歇息吧。”
南宮辰見雲(yún)夕這麼說,便也不再堅持。
宮人們陸續(xù)進來侍奉著他們二人洗漱,翠兒爲雲(yún)夕卸妝,雲(yún)夕坐在梳妝檯前,有些魂不守舍,南宮辰在她的身後緩緩開口。“明日,讓玉兒先回王府,我們?nèi)④姼伞!?
雖然雲(yún)夕實際上算是南宮辰的侍妾,可因爲身份的特殊,名義上是側(cè)妃,再加上慕容峰的權(quán)位,以及慕容峰和南宮辰的師徒關(guān)係,南宮辰都理應(yīng)按照娶妻的標準,成婚後幾日內(nèi)去慕容將軍府回門,拜見岳父。
何況,南宮辰最初娶慕容璃月想要籠絡(luò)的也就是慕容峰,自然更著急想要去。
雲(yún)夕知道他的打算,亦沒有異議。
南宮辰繼續(xù)道:“禮部將老九和兵部尚書千金的婚事安排在了三日後,玉兒有了身孕,身子虛弱,府內(nèi)上下的事,你暫且協(xié)助打理。該給老九的禮物也由你來準備。再者,老九成婚,免不了要有大大小小的宴席,你也要做好準備隨本王一同去。”
雲(yún)夕微微皺眉。
她倒是知道這朝堂之間的禮尚往來,這是官場,自然少不了應(yīng)酬。再者南宮瑾又極其受皇帝的寵愛,肯定更是要熱鬧一番。
不止給南宮瑾的禮物不能疏忽,就連兵部尚書那邊也應(yīng)盡到心意。
雖然知道,可這種事情她卻從未想過,從未上過心。
一直以來,這種事情都是由寧玉來打點。
看來她做的也是得心應(yīng)手,本就是個八面玲瓏的人。如今怎麼懷個孕這些事情就一概不能做了,竟連王府的家務(wù)事也交由她來做?
雲(yún)夕沉默片刻,道:“這種事情,理應(yīng)是由王妃來做的,我不過是個侍妾,怎能僭越?”
南宮辰淡淡道:“這個你不必擔心,這也是玉兒的意思。”
南宮辰以爲她是擔心寧玉忌諱,便無所顧忌的開口安撫。
雲(yún)夕聞言,眸色一寒。
呵,原來如此。
明知道慕容璃月出身將門之家,更瞭解她的秉性,不喜寒暄,不愛應(yīng)酬,偏偏就趁著這個事多的時節(jié),藉口懷孕而將這些事都推給她。
好看她手忙腳亂,將事情弄的一團糟,讓她出醜。然後她再以不得已的姿態(tài)出現(xiàn),把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來顯示自己正室的威風。
這算盤可打的真是巧妙,若是真的慕容璃月,哪裡招架的住這樣的招數(shù),必然要丟盡顏面還只能啞巴吃黃連。
想著,雲(yún)夕心底不禁冷笑。
她不過是懶得去迎奉拍馬,逢場作戲,她寧玉便以爲她是做不來?
看來,她真得好好露一手給王妃看看了。
也該讓她知道,這七王府沒了她,恐怕要比以前更好呢。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南宮辰便帶著雲(yún)夕先行坐馬車往將軍府去。
一路上,南宮辰都閉目養(yǎng)神,一句話沒有說。
雲(yún)夕也垂眸不語,心中倒有些擔心等會要見到將軍府的衆(zhòng)人。
畢竟將軍府的那些人和慕容璃月朝夕相處,慕容璃月什麼樣的性格脾氣,他們最清楚不過,她的變化這麼大,他們一定能夠看的出來。
到時候,還要想個法子敷衍過去,儘量不要和他們說太多的話。
不過,慕容峰她恐怕是躲不過的,慕容璃月是他的掌上明珠,從小到大都在身邊寵著,如今嫁了人,又這麼久沒見,恐怕早就想的茶飯不思了。
果然,抵達將軍府的時候,天微微亮。
十幾個家丁提著燈籠分成兩排站在將軍府的大門口,中間,慕容峰早就攜帶著兩個姨娘和兒女們等候在門口,一臉的焦急和期待。
看著他們的馬車駛?cè)肓私挚冢饺莘寮拥脑谠貋砘貋y踱。
“哎呀爹,這不就來了嗎,還著急什麼呀。”慕容峰的二女兒在一旁不滿道。
“怎麼這麼慢!”慕容峰氣憤道:“按照這速度,我的璃月豈不是天不亮就要起牀?”
他的幾個妾和庶子庶女們早對此司空見慣,面面相覷,也不多說。
過了片刻,馬車終於停在將軍府門口,這一會兒的功夫?qū)赌饺莘鍋碚f簡直太漫長。
他衝下去,抱拳道:“七王爺和側(cè)妃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啊!”
南宮辰的隨從和翠兒忍俊不禁,他們遠遠的就看到慕容峰在門口等,如今又猴急的跑到了馬車面前,就差躥上去了,還有失遠迎呢。
馬車內(nèi),南宮辰率先走出,隨後拉住雲(yún)夕的手,扶她下馬車。
慕容峰見狀,十分滿足,看到雲(yún)夕下了馬車,他也無所顧忌,上去就一把將雲(yún)夕擁入懷中,老淚縱橫。“月兒啊,我的月兒,你終於回來了,爹終於見到你了……”
慕容峰是真的哭了,雲(yún)夕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的眼淚。
不知爲何,雲(yún)夕忽然如鯁在喉。
她是一個孤兒,從小就被選入訓練營,日復一日的作爲殺手來訓練。
別說親情,就是友情都不曾有過。
慕容峰對慕容璃月的寵愛,讓她有些難以招架,更多的卻是感動與羨慕。
慕容峰的二女兒終於看不下去,跑上
來有些抱歉的對南宮辰行了個禮,然後拽住慕容峰的胳膊往一邊拉。“爹……這麼多人看著呢,七爺還在這裡吶!”
慕容峰纔不理會,直管抱著雲(yún)夕哭。
慕容峰的二女兒實在受不了,低吼道:“大姐這是出嫁回門,又不是死而復生,您至於嗎!快點別哭了,讓人看笑話!”
慕容峰依然不理會,哭的梨花帶雨,涕泗橫流。
雲(yún)夕無奈,苦笑著道:“爹,女兒回來你應(yīng)當高興纔是,一大早的這麼哭,讓街坊四鄰聽了像什麼樣子,好了,別哭了……”
慕容峰聽雲(yún)夕這麼說,勉強的點了點頭,但還是捨不得鬆手。
雲(yún)夕無奈,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撫慰。“好啦好啦……”
慕容峰跟個孩子一樣,抹了一把眼淚依依不捨的起身,歉意的對南宮辰道:“下官失儀了……”
南宮辰淡然一笑。“將軍何以如此拘禮,如今您已經(jīng)是本王的岳父,是一家人,不必再這樣拘泥於禮節(jié),儘管像尋常人家一樣,把本王當女婿來看待吧。”
見南宮辰這麼說,慕容峰欣慰道:“如此甚好。”
說著,他回頭慈愛的看了一眼雲(yún)夕,嘆息道:“猶記得,當年她還那麼小,在我的懷裡,拽著我的衣袖,爹爹、爹爹的叫著,不知不覺,就長了這麼大,如今更是嫁做人婦,再也不能在我的懷裡撒嬌,不能陪在我的身邊了……”
說到這裡,慕容峰又傷心的想要落淚。
南宮辰安撫道:“將軍這是哪裡話,璃月又不曾遠嫁,將軍什麼時候想璃月了,便來七王府看她,若想在七王府小住幾日也未嘗不可。何以如此傷感,倒讓本王不知所措了。”
聽南宮辰這麼說,慕容峰重新開心起來。“如此甚好!甚好!你小子,總算還是有些良心的,知道體諒你師父,那可說好了,我過兩日就去七王府住!”
慕容二小姐無奈低聲道:“爹,人家七爺就是跟你說個客套話,你能不能……”
“什麼客套不客套的!”慕容峰聽了南宮辰的話心情大好,才聽不進去其他的話,他開心的大手一揮,左手拉住南宮辰,右手牽著雲(yún)夕,大步朝府內(nèi)走去。
雲(yún)夕側(cè)臉對翠兒使了個眼色,翠兒點頭會意,笑著走上前,道:“二小姐,我家主子備了一些薄禮給您還有姨娘兄妹們,您隨我一同來看看吧。”
慕容二小姐受寵若驚,她是庶出的女兒,這將軍府上下就她慕容璃月一個是嫡出的,素來驕縱跋扈,不將她們看在眼裡,如今竟還專門給她們準備了禮物。
她有些慌促的笑著點頭。“那有勞翠兒姑娘了。”
“二小姐不必如此客氣。”翠兒輕笑。“我家主子說了,如今離了家,才知道兄弟姐妹的好,以後不能在身邊,也唯有送你們些好東西聊表心意了。還望你們不要嫌棄。”
“怎會,怎會……”慕容二小姐笑道:“她能記掛著我們,我們便高興了。”
慕容二小姐十分開心,人人都說女大十八變,嫁做人婦了更是會和以前不同。
沒想到,她這個嫡出的大姐這次出嫁,竟也變了個樣子。
她哪有不歡喜的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