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樓。

“這傳說中的皇都城內第一大青樓J館竟然把名字起的這麼個性，煙霧縹緲等於不存在的意思，青煙樓就等於青樓，又赤果果又文藝，比那些什麼怡紅院，醉香閣的好聽了不知道多少倍。”

站在青煙樓門前，在樓晏的吩咐下換了一身男裝的九月仰著脖子朝那裡面看，一看看一邊嘖嘖有聲的讚歎。

她再又收回視線，看向身旁的樓晏。

只著了一身素白的棉布外袍的樓晏腰間僅繫了一條看起來簡約又不起眼的同色腰帶，頭髮半束而起，僅用一根白玉簪固定住，沒了往日在王府中那清俊如謫仙似的出塵之姿，也沒了穿著朝服帶著紫金冠時的俊朗清毅，卻多了幾分平時讓人覺得可以更靠近一些的感覺。

用通俗的話來講就是樓十六此刻的裝扮雖然仍然很帥，但是比較接地氣，卻又比尋常的百姓男子多了些獨屬於他的卓爾不凡，這是縱使一身簡單的棉布衣裳也無法遮掩的。

想想自己的讚美似乎有些多，九月抽了抽眼角，直到樓晏因爲她剛剛說的那些話而回眸看了她一眼時，她忙清了下嗓子又擡手揉了揉鼻子：“那啥，現在就進去嗎？”

來時的路上，樓晏簡單的說了幾句關於他們此行的目的。

今日皇都城中進了不少它國的使臣與從其他城池趕來的達官顯貴，同時難免混進來不少喬裝打扮過的打算禍亂皇都之人，這些人基本沒有府邸可以藏身，大都居住在城中各處人煙往來較多較雜亂的客棧或者煙花之地。

雖然樓晏沒有細說太多，也沒有將她當做親眼看見今天街上發生那件事全部過程的蘇九月，僅隨口交代了幾句。

樓晏見她那一副彷彿知道進去後要怎麼做的老江湖的派頭，沒出聲，轉身走了進去。

九月穿的是樓晏扔給她的一件據說是承封的衣裳，又說是一件新衣，承封並沒有穿過，九月看著卻不像，這身男裝自己穿上後簡直就像是爲她自己量身訂做的一樣，承封那個又高又威壯的男人怎麼可能穿得下這樣小的衣服。

不過看在衣服質量不錯，衣料勉強還算上乘的份兒上她沒有多問。

就因爲她與樓晏二人一個衣服看起來光鮮貴氣，一個雖然穿著綿布白衣但卻是氣度非凡，剛一進了青煙樓就被幾個姑娘圍了上。

九月走在了前邊，面無表情的看著周身圍過來的那幾個香肩半露的美人兒，還真是活色生香啊。

“兩位公子，第一次來嗎？可有熟悉的姑娘？要不要奴家介紹幾個姐妹來伺候二位公子啊……”

美人兒們很是熱情的對他們搖著扇子，九月因爲女扮男裝又沒有男人那麼高，臉上又秀秀氣氣的，便清了清嗓子冷哼道：“本小爺今天滿十四了！就是已經長大的男人了！特地帶著我家教書先生來這青煙樓開個葷！這個這個那個那個……小爺我是第一次，你們給我找幾個技術好點的姑娘來！”

話一說完，周遭的美人兒頓時將扇子遮到嘴邊樂了出來，聽著這笑聲，九月挑了挑眉，轉過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教書先生”，給他使了個眼色。

樓晏卻是在聽見九月那一句“我是第一次，你們給我找幾個技術好點的姑娘來”後，看似沒什麼表情，九月對上他目色平平的視線，趁人不注意朝他咧嘴一笑，忽然伸手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拽了過來，回頭粗著嗓子道：“我們家的教書先生看著應該也還是個雛！今兒也是第一次，記得多找幾個技術好的姑娘讓我們兩人選選！”

她一邊說一邊賊眉鼠眼的向身旁眉宇微動的樓晏拋了個眉眼，那眼神兒的意思是在說，怎麼樣，有這種好事我都還想著你，夠義氣吧。

樓晏淡淡瞥了她一眼，不著痕跡的收回了手去，淡道：“公子還是自己選，在下區區一個教書先生，可沒有這等福分。”

“喲，先生這是害羞了？”旁邊一位粉衣女子早就因爲樓晏那副清俊可觀的外貌而神魂顛倒了，顧不得他不如那小公子的身份尊貴，直接上前將柔嫩無骨的小手搭到了他的肩上：“先生若是不習慣，可以跟著秀秀在這青煙樓裡四處走走，將這環境熟悉了也就不會再害羞了。”

九月這邊也被幾個姑娘圍了上來，側過頭時見樓晏淡瞥了那姑娘一眼，竟然忽然露出淡淡的笑容來，隨即又一次不著痕跡的與那姑娘分開了一些距離，然而只是一瞬間，這周圍的十幾個姑娘就將他們兩人團團圍住，再一次熱情的介紹起了這青煙樓裡的種種。

見樓晏並不是不適應這種場合，竟然不會太拘謹，臉上竟然還掛著“沒錯我就是個普通的教書先生”的笑，這廝神態上還算是收放自收，但卻似乎不喜歡被那些姑娘隨意碰觸，不由想起曾經自己與他之間的種種，還有在無悲山墓穴中的那幾次牽手，真是不知道他這人究竟是爲了救她才那麼不拘小節，還是真的有什麼潔癖。

“兩位公子，先樓上請吧，想要什麼姑娘咱們坐下說！”美人兒們依舊將扇子放在他們身前搖著：“公子請，先生請～”

陣陣香風傳來，九月一臉陶醉的表情，長長的呻嘆了一聲：“都說女人香女人香，果然是真的香啊～本小爺難得偷著離開府邸，今夜你們必須將小爺我和先生一起伺候的樂呵了，這銀子絕對少不了你們的！”

“好好好，一看見小公子和先生這身衣裳就知道必定是闊綽之人～”姑娘們本來因爲兩人一大一小一個清俊非凡和個乾淨俊秀而很是熱情，一聽見銀子就更是熱情的幾乎快要貼上來了。

九月一邊笑呵呵的被那些姑娘圍著走，一邊瞟了瞟這些姑娘在那些薄紗肚兜間若隱若現的深溝，其中一個姑娘被看的忽然用扇子輕輕打了一下她的腦袋：“討厭～！小公子既然是這麼小的年紀，又是頭一次來這青煙樓開葷，怎的就知道向人家身上這不該看的地方去看，討厭死了你～”

九月聽得渾身一酥，樂了，伸出手去就在那姑娘胸前摸了一把：“沒見過，好奇嘛！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