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手拿走姑娘的靈石，已經是非常不好意思了。怎麼還好意思再奢求姑娘？”
“......這些靈石，也算在下暫借姑娘的，在下他日必定加倍奉還，今日在此謝過了！”
少年說著，似是還想立一個字據，但卻是半天沒有找到筆紙。
完顏靈虛感覺到了對方的焦急，能夠在一直清冷出塵、不食人間煙火的心上人中看見爲自己而焦急，完顏靈虛不由覺得心中喜悅，微微捂嘴一笑。
“這裡並沒有筆紙，恩公不必多費心了。”
完顏靈虛話語剛落，便聽見錦制服裝被撕裂的聲音。
“恩公？！”完顏靈虛微微一驚。
“姑娘不必擔心。”
少年的聲音依舊清冷出塵，“......在下今日撕下一條衣帶，以指血爲墨，立下字據。”
完顏靈虛本還想出聲阻止少年，但對方已是極爲迅速、一言不發地做完了一切、將字據遞給了她。
完顏靈虛有些感動，她當然知道，眼前少年並非貪圖財貨之人，但也知道修道可是花錢如流水一樣。
想必，他應該很缺靈石一類的吧。
收下帶血字據之後，少年再詢問了幾句，便是準備離開。
完顏靈虛有些急切，不由出聲詢問道：“恩公，我以後還能再看到你嗎？”
少年離開的動作一滯，回首道——
“姑娘放心，在下還會在北疆修行一段時日，期間，必定會與姑娘多有交集。”
少年說著，便已經是隻留下一陣迴音。
而完顏靈虛這才突然想起，自己還沒有與對方正式地自我介紹，不由從輪椅上起身，焦急地朝著少年離去的方向喊道——
“對了，恩公，我叫靈虛！完顏靈虛！”
“知道了，靈虛姑娘。”從遠處以道法傳來的少年聲音，預示著對方早已經走遠......
“恩公，請一定要記得我呀！”
完顏靈虛喊道，然後聲音愈來愈小，最後變成自語。
“......我以後一定會去找你的！”
完顏靈虛想著，她覺得，或許是少年在瑤仙宗內品級不高，所以纔會缺乏靈石黃金等錢財供奉。
若是如此，自己以後得多多節儉些，才能夠多省下些金銀錢財，好幫助到他。
......
時間飛逝。
轉眼，便已是兩年過去。
這兩年裡，邊境鏖戰已經快要將北疆完顏金國與明王朝兩個國度的全部潛力耗盡。
即便不用刻意打聽，完顏靈虛也能夠清晰感覺到自己日益減少的例銀。
這所代表的，正是前線的緊張......
而完顏靈虛也不再在意這些了。
靠他人發放的例銀，終究太少，不過是仰人鼻息的做法。
她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賺錢渠道......
戰爭，是一場機遇。
她作爲北疆王的第七公主，雖然父汗給予的寵愛已經大不如前，但依然是王室嫡系成員。
由她出面與那些商賈之間合作，可以大大減輕他們的阻礙。
完顏靈虛獲得了一大筆金錢，那是屬於她自己的金錢。
她並沒有死腦筋的將全部的金錢存起來，而是決心用錢生錢，並聚集起了一支屬於自己的小隊力量。
......
坊市內。
無數商人吆喝動作。
一輛樸素馬車經過。
立刻有人上前爲之驅遣。
馬車內的簾布微微掀開，正是戴上了金色錦皮眼罩的完顏靈虛，她的手裡有一本古籍，是一種極爲少見的兵法古籍。
“公主殿下，每日的貨物，都能夠經由此地轉移至西域以及苗疆，獲益匪淺，”
“好。”
完顏靈虛微微合書，淡淡說道。
其一舉一動，都比往年要更加成熟穩重，以及可以看出那叱吒風雲的女戰神之身姿。
馬車逐漸駛入小巷，人跡罕至處。
“如今，王上在邊境愈發難支，公主殿下又被王上委以重任，若是公主殿下真是有意發財，屬下有一路子，只需要與部分明王朝的官員合作......”
在馬車旁的商賈開始低聲對馬車內勸誡道。
雖然隱晦，但完顏靈虛自然能夠明白他的意思......
如今北疆王完顏焚，在邊境鏖戰愈發艱難，他已經將自己能夠抽調的將軍、軍隊乃至於王子，都通通召集到了長城至河套一線。
而自己的大後方，竟是交給了自己的女兒完顏靈虛手中。
本身只是無奈之舉，完顏焚也只是相信對方與自己乃是血親，就算完顏靈虛並沒有這個能力，起碼也不會背叛自己。
原本在想等戰事微微好轉，便派出心腹回去接手。
但誰也沒有想到，公主完顏靈虛接手大軍後勤之事後，竟是比以往任何一個軍需大臣幹得還要出色......
完顏焚大喜之下，便是直接爲完顏靈虛加功賜爵。
女子成爲侯爵，即便是在北疆，這也是絕無僅有的第一例。
而這，也更方便了完顏靈虛暗中賺取錢財、積蓄力量。
......
“你，是南人的細作吧。”
只是淡淡一句陳述性的話語。
那馬車旁的商賈臉色微變，見到最後的遮羞布也被戳破，他也是不準備再僞裝下去了。
正準備對完顏靈虛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可是話語剛剛到達咽喉，便只感覺一道刀光閃過......
商賈甚至都還來得及感知到痛楚。
便只感覺自己頭顱飛起，然後眼睜睜地看著馬車旁的無首屍體跪倒在地。
馬車依舊緩緩前行。
車內的人正在用一條潔淨的白布輕輕擦拭著自己手中彎刀，並同時自語道——
“即便是按照武技譜書上所說運功，但刀刃上還是沾上了部分血絲......終究是速度還不夠快。”
言罷，手中的刀刃已經是明晃如初、無一絲雜塵。
完顏靈虛靜靜打量著這柄彎刀，這是那少年留於她爲數不多的幾樣東西之一。
也不知道，那少年現在如何呢。
“......他是否，也在思念我呢？”
......
----------
目前可以公佈的情報——
1、南人，北疆人對於長城以南的外族人的統稱，是一種輕視的蔑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