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拉起魚竿。
一張亮晶晶的小卡片，被拽了上來。
【叮。】
【垂釣成功，截取到主角部分機緣。】
【叮。】
【恭喜宿主，獲得“臨摹大師體驗卡”一張。】
【臨摹大師體驗卡：宿主在使用體驗卡後，觀察他人施展神通，可立即學會該神通，且無視各項條件限制。】
【注：該機緣屬於體驗卡，只能學習一項神通。】
【請問宿主是否使用。】
寧凡默唸一聲“使用”，小卡片消失。
倒是看呆了身旁的劍祖。
“小凡，你釣上來的是什麼？”
“用你們這裡的話來說，它叫作因果。”
“因果？”
“沒錯，我釣上來的東西，原本是屬於別人的，我截斷了它與那人之間的因果，然後它就變成我的東西了。”
“所以…你修的是因果大道？”
姬青靈俏臉微變，有些驚訝。
因果大道，不是隻有天道和大道才能掌握的嗎？
什麼時候，生靈也能掌握因果大道了？
以生靈之身，掌握因果大道…
自己到底撩了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啊？
不等姬青靈想明白。
另一個問題，又冒出她的腦海。
她的臉色開始古怪起來：
“你說的截取因果，截的…該不會是葉巖的吧？”
“正是。”
寧凡衝姬青靈眨了眨眼，調笑道：
“怎麼著？心疼了？”
“纔沒有呢。”
姬青靈白了寧凡一眼，搖了搖頭，美眸恢復淡然：
“我純粹是好奇，你幹嘛一直針對他，照理說，他這幾年都待在荒古劍冢，你們之間沒有結怨的機會纔是。”
“想知道啊？”
“有點想，不過看你自己的意願，能說便說，要是不方便我不會強求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能理解。”
性子使然。
即使再好奇，姬青靈亦很少執著於某件事，尤其是這件事還涉及到她未來的道侶：她尊重寧凡的個人意願。
“倒沒什麼不能說的，只是怕說出來你不信。”
“你說什麼我都信。”
“哈哈，那我說了。”
寧凡打了個哈欠，攪渾了池塘的水，娓娓敘述道：
“其實你們這個世界吧，是一本小說的世界，你的徒弟葉巖呢，是小說中男主，也就是所謂的…天命之子。”
聞言。
姬青靈眸光流轉，卻不覺得詫異。
事實上，作爲一尊站在四溟頂點，偉岸身姿映照諸天的九劫仙帝，姬青靈所接觸到的天地，遠比一般修士要遼闊。
早在登臨九劫仙帝那年，她便隱隱察覺到，四溟有問題：此界，有很多東西或事情，都像是被提前規劃好的一樣。
每個生靈都在按照這個軌跡，經營著自己的一生。
由此，姬青靈推測：自己所處的世界，極有可能，是一個虛構的世界，或者說，是一個…被人爲創造出來的世界！
她將其稱爲虛界、夢界，意爲鏡花水月一場夢。
歸根結底，和寧凡口中的小說差不多。
…
“那你呢？”
“你在這本小說裡，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我既是反派，也是局外人。”
“局外人？什麼意思？”
“你眼前的我，是小說裡的反派，但我的因果，不屬於這個小說世界，我來自另一個地方，那裡，叫藍星。”
“你口中的老家？”
“是的。”
“根據劇情走勢，我要不斷與主角爲敵，無論是否自願，我最後都會被葉巖殺死，他會踩著我的屍體證道。”
說到這，寧凡擡頭瞥了眼姬青靈，舉起手裡的魚竿：
“然，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便是一線生機，而這根魚竿，就是我的生機，我能用它逆天改命。”
“這就是你不能離開天屍葬地的原因麼？”
姬青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指著自己，問道：
“那我呢？”
“你是女主，劇情欽定的，男主的女人。”
寧凡從上到下審視了姬青靈一番，意味深長地答道：
“女主一共有十個。”
“你們都是葉巖的助力，也是他最大的機緣。”
“女人？”
姬青靈怔住了：
“我，我是他師傅啊！”
“師傅怎麼了？”
寧凡一邊暗暗笑話姬青靈的不諳世事，一邊挪揄道：
“你難道不知道，衝師逆徒是小說的亮點之一嗎？”
“這個作者可真是夠變態的，反正我是接受不了。”
“接不接受你最後不還是做了？”
“我…”
姬青靈一時語噎，不知該如何接茬。
寧凡沒再刺激姬青靈，轉過身，默默地整理釣具。
那麼大的信息量，總該給姬青靈點時間消化不是？
…
但不得不說，九劫仙帝的道心的確固若金湯。
寧凡剛把魚竿收進須彌空間。
姬青靈便已完全接納事實。
隨後貝齒咬著紅脣，伸出玉手，死死拉住寧凡衣袖。
神情有些委屈，又有些怯弱，唯獨沒了劍祖的霸道：
“小凡，我跟他是清白的，你要相信我。”
現在的她。
全然不像那個一劍打到整個四溟劍修都擡不起頭的人間劍祖，反倒更像一個做錯了事，怕愛人生氣…小女子！
“好啦，好啦，我懂的，我都知道的。”
望著如此楚楚的姬青靈。寧凡內心泛起陣陣漣漪。
數不盡的憐惜之意涌上心田。
寧凡下意識地伸出手，摁在姬青靈的腦袋上，輕輕地揉了揉：“青靈姐，別緊張，你是什麼人我比你清楚。”
“乖，我相信你的。”
對於寧凡近乎冒犯舉動，姬青靈沒有絲毫介懷，甚至十分享受，還拿腦袋蹭了蹭寧凡的手心，像極了一隻討主人歡心的小貓咪：“小凡，我發誓，我不會成爲他的女人的。”
“那你要成爲我的女人嗎？”
寧凡半開玩笑地問道。
他本意是想調戲一下姬青靈。
誰知，姬青靈卻當了真。
異常嚴肅地反問道：
“我現在不算嗎？”
然後…
兩人同時愣住了。
她們凝視著彼此。
一股旖旎的氛圍，在兩人之間蔓延。
這時，一道金燦燦的陽光灑下。
正好映射到二人身上。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時光悠悠，定格在了這一刻。
有的人，第一眼望穿了秋水長天，那盈盈未來，不管怎麼走，都是煌煌大道，比如寧凡和姬青靈。
有的人，第一眼便沒了姻緣愛恨，不管多努力，到頭來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比如姬青靈和葉巖。
感情這東西吧，有的時候就是這麼奇怪。
第一眼，就決定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