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拿著iPad，呈到夜慕寒的面前。
“少爺，這是少夫人摔下樓梯前後的監控錄像，請您過目。”
夜慕寒接過之後，看蘇念抱著畫筒從樓梯上滾下來的情景，兩道劍眉擰成了一字，“怎麼畫面只有一半？”
李管家回答道，“少爺，樓梯拐角處，大約有一平方米的範圍，是監控的死角。”
夜慕寒的臉色更沉了，“也就是說，是誰往地面上撒了橄欖油，監控裡看不到？”
李管家點頭，“橄欖油灑在樓梯拐角處的地面上，恰好是監控的盲區。”
夜慕寒猛地將iPad摔在地上，粉碎。
“我給了足足兩到三倍，甚至更多的薪水，爲的就是解決你們的後顧之憂，全心全意在這裡工作。
可是有些唯利是圖愚蠢至極的小人，卻故作聰明地利用監控的盲區，加害少夫人，還自以爲做得滴水不漏，還不快給我滾出來！”
衆人面面相覷。
而夜慕寒的目光卻又重新落到了小倩的身上。
李管家上前把小倩拖了出來，“是不是你做的？快交代！”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只是在那個時間出現在少夫人的身邊，巧合而已，不信你問少夫人！”
蘇念不明白，爲什麼夜慕寒認準是小倩。
“李管家，我看真的不像是她做的。”蘇念爲小倩開脫。
小倩連連點頭，“多謝少夫人對我的信任，我……”
“閉嘴！”小倩才說了一半，就被夜慕寒吼了回去。
“你借擦樓梯扶手的機會，利用監控盲區，提前在地毯下面撒了橄欖油。少夫人下樓時，你假裝低頭工作，可少夫人恰好繞過了你灑油的位置，而是沿著樓梯的另一側下了樓。
眼看計劃失敗，你不甘心，繞到後面用手推了少夫人，然後你站在上面眼睜睜地看著少夫人跌下樓梯，這點小伎倆可以騙過誰？”
夜慕寒這麼一說，蘇念忽然想起，當時她見小倩在工作，生怕自己手裡的畫筒會碰到她，所以特意躲到樓梯的一邊。
而那裡沒有灑過油，因此她並沒有感覺到腳下地毯的滑動。
不過，她還是跌倒了。
只是，在即將跌倒的那一瞬間，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難道……
“真是不是我，少爺，您冤枉我了！”
“還嘴硬？”夜慕寒接著說，“如果你當時在低頭擦樓梯扶手，那麼你應該出現在監控範圍內，但畫面只有少夫人一個人，請問這時你在哪裡？”
“我……”小倩答不上來。
“你真的在後面推了我？”蘇念不可置信地看著小倩。
小倩撲通一聲跪下，“少爺，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小心撞了少夫人一下……”
她說到一半，碰上蘇唸的目光，停止了狡辯，緩緩低下了頭。
蘇念怎麼也沒想到，真的是小倩。
“你爲什麼要害我？是我平時對你太苛刻，還是說了什麼話，讓你對我懷恨在心？”
蘇念看著面前這個又小又瘦的小姑娘，氣得心在顫抖。
“你怎麼可以害我的孩子，怎麼可以？他還那麼小，哪裡得罪到你了？你小小年紀，心腸卻這樣歹毒！簡直……”
夜幕寒示意蘭嫂，“讓她開口！”
蘭嫂也早已氣得忍不住，抓過小倩，扇了幾個耳光。
“你年紀小，做事經常犯錯，少夫人多次包容你，你卻恩將仇報，到底長沒長良心？快說，少夫人，這麼好的一個人，爲什麼要加害她？”
小倩的嘴角滲出了血，眼神也有些發懵，看樣子是嚇壞了。
“我也知道少夫人是很好的一個人，我也不想害她的！”
“別說廢話！”李管家在一旁喝道。
“我不想丟掉這份工作，家裡還有個弟弟在上學，很需要錢的。”
“夜家沒發薪水嗎？”夜慕寒問。
李管家連忙答，“回少爺，每個月的薪水都是按時發下去的。”
他回身又督促小倩，“你把話說清楚！”
小倩舔了舔嘴角的血，“有人告訴我，如果我不這樣做的話，就會立即丟掉這份工作！”
“誰在夜家的權力這麼大？”夜慕寒大怒。
李管家趕忙上前解釋，“少爺，我絕對沒說過這樣的話！”
“那到底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蘇念怎麼也想不到，這裡居然有人這樣恨她。
自從她來到慕雪山莊，沒有爲難過任何一個人。
她也是普通人家的女兒，體諒這些人爲人做事的不易。
每當夜慕寒對他們要求嚴苛，她都會適當勸導，或者私下裡給予一些寬容。
難道真的應了夜慕寒那句話，只有自己吃了虧，纔會長記性？
小倩咬了一會嘴脣，哭著說，“我實在不敢說呀！”
李管家很著急，“有少爺在這，你有什麼不敢說的？如果不說的話，那就承擔全部後果，到時候別說你弟弟的學費，就連你自己，都不知這輩子能不能從牢裡出來！”
小倩嚇得大哭，衝蘇念連連鞠躬，“少夫人，求您救救我，我不要坐牢啊！”
蘇念苦笑，“你求我？我的孩子差點被你害得沒了命，他才四個月！你怎麼下得去手？”
“對不起，少夫人，小倩給您磕頭了！”
她說著俯下身，頭撞在地上，額頭很快出了血。
“我不想聽她在這裡哭哭啼啼，自己害人，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蘇念臉偏到一側。
李管家把小倩從地上拉起來，“不要在這演戲了，你就算是把頭磕掉了也沒用，大錯已經鑄成，你害人的證據我們都拍了照，至於最後怎麼處理你，那是警察的事，來人，帶走！”
小倩死死抓住沙發的一條腿，說什麼都不離開。
“少爺，我也是沒有辦法，我也不想害少夫人的，您就饒了我吧！”
夜慕寒懶得再看她，是以李管家趕緊將人帶走。
小倩被拖出幾步之後，終於堅持不住，大聲喊道，“我說，我全說！那個讓我把少夫人推下樓的人，是蘇小姐！”
蘇念一愣，“哪個蘇小姐？”
小倩往前爬了幾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擡頭看著蘇念，“就是您的姐姐呀！”
“蘇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