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周打開公寓的門，“顧會長，漢斯睡著了，只能讓您自己找上來，不好意思！”
站在門外的顧錦銘謙和地笑了笑，“哪裡？麻煩了方小姐一整天，我很抱歉！”
方周淡淡的笑著，“顧會長不必客氣，本來蘇總也是讓我休假的，您請進吧！”
“不會打擾你吧？”這畢竟是單身女生的宿舍，顧錦銘必須確認。
“如果顧會長不嫌棄這裡簡陋的話，我想應該沒有什麼不方便的！”
方周都這麼說了，顧錦銘也不好再推辭，邁開長腿走進了公寓。
“漢斯在這邊！”方周示意了一下旁邊的小房間。
顧錦銘走進去，來到小牀前，看到自己的兒子睡得正香，手裡拿著海邊撿來的貝殼，嘴角還掛著甜甜的笑。
顧錦銘俯身要把漢斯抱起，卻被方周攔住。
“讓他再睡會兒吧！”
顧錦銘抿了一下嘴脣，“可如果這樣的話，就會一直佔用你的時間。”
“沒關係，反正我現在沒有別的事，你坐，我去拿水！”
方周退出房間後，顧錦銘的目光被吸引到了拼色桌面上。
白紙上寫下了很多顧漢斯和顧錦銘的名字，其中的一個，娟秀而有型，剩下的全部歪歪扭扭，丟筆少劃。
顧錦銘拿起紙，仔細地端詳著。
方周拿著一罐可樂走了進來，“漢斯睡前練了字！”
“這是你寫的？”顧錦銘指著白紙上自己的名字。
“對，漢斯要寫練習的名字，我沒寫錯吧？”
顧錦銘接過可樂，“沒有，你的字很漂亮！”
被表揚的有些突然，方周略感窘迫，“隨便寫的，還擔心自己把孩子帶歪呢！”
“方小姐謙虛了，你的水平完全可以教漢斯的老師！”顧錦銘的脣角微微上翹。
“顧會長，你不能這樣取笑人，我快無地自容了！”
方周只覺得空氣忽然變得稀薄，索性回了自己的房間。
出來之後，我方周才感覺到，自己這麼離開有些不太妥當，畢竟顧錦銘是客人。
想到這裡，她拿起手邊的果盤，準備找個藉口再回去。
可一轉身，卻與迎面走來的顧錦銘做了個滿懷。
“噢，對不起，顧會長，我，我剛纔想拿個水果……”
“是我太冒失，沒傷到你吧？”顧錦銘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胳膊，才使得一盤水果倖免於難。
“沒，我沒事，你呢？”
距離很近，方周感覺只要一擡頭，額頭就會撞到他的下巴。
“我一個男人，能有什麼事？”顧錦銘輕笑了一聲，向裡面望了一眼，“你的房間？”
這套公寓的佈局，沒有專門的客廳，所以沙發也被擺在了房間裡。
“嗯。”方周的聲音輕如蚊蠅，意識到自己的手臂還被顧錦銘握著，於是婉轉的提醒道，“顧會長，我爲您削個水果吧！”
顧錦銘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趕緊放手，嘴上說，“恰好有些口渴，麻煩你！”
等說完之後，又覺得自己這藉口找的太牽強，明明另一隻手裡還拿著可樂。
“你到裡面坐吧，馬上就好！”
方周把顧錦銘讓到了沙發上，拿起水果刀，開始削蘋果。
顧錦銘環視了一下房間，地方不大，但收拾得非常整潔，房間裡所有的陳設，都是淡淡的冰藍色，與方周的性格很近似。
方週一邊削水裡，一邊在心裡琢磨著，這個時候要不要提能源合作的事。
如果不提，又覺得這是個絕好的機會，可如果提了，她又擔心顧錦銘認爲自己太功利。
不知是房間太小的緣故，還是她心裡想著合作的事，方周感覺有些不自在，似乎顧錦銘的目光總是無意無意地落在自己身上。
本來她的手法很熟練，可是在顧錦銘的注視下卻莫名的有些手抖。
“等下漢斯醒了，我請你吃飯，可以嗎？”
“哎呀！”方周本來就有些走神，聽到顧錦銘冷不妨說了這句話，水果刀一不留神劃破了手指。
“怎麼了？”聽到方周的驚呼，顧錦銘連忙起身走過來，“你的手出血了，給我看看！”
“不用，我自己來！”
方周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手指卻被顧錦銘牢牢地拿在手裡，“家裡有藥和紗布嗎？”
“有，在抽屜裡！”方周用下巴指了一下牀頭的桌子。
桌子不高，顧錦銘俯身拉開抽屜。
可就在那一瞬間，他的整個人僵住了。
他的雙目緊緊地盯著桌面上的照片，久久不曾移開。
那是賀南的照片，一直襬在方周的牀頭。
方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了？”
顧錦銘一下拿起賀南的照片，看向方周，“這個人，是誰？”
方周被他的樣子嚇到，不解的問道，“你認識他？”
“我問你他是誰？”顧錦銘一改平日的波瀾不驚，語氣變得異常急切。
“他叫賀南，是我的愛人！”方周擡起頭，語氣鄭重。
顧錦銘的雙目中忽然折射出不可思議的暗芒，他長久地看著方周，嘴脣微顫著，“你就是賀南的未婚妻？”
“是的。”方周惶惑地擡起眼眸，看著面前的男人，“請問你是怎麼認識賀南的？”
“我是他的戰友。”顧錦銘的嗓音越發低沉，“他是我的團長，我是他下屬的一個營長！”
聽說顧錦銘是賀南的戰友，方周從悲痛中也難免驚喜，“原來你們是戰友！”
方周事先已經得知顧錦銘曾經是位軍人，卻不想與賀南在一個部隊，而且還很熟識。
顧錦銘神色複雜地看著方周，“你就是賀南的未婚妻！這麼說那天你去y省烈士陵園，是爲了祭奠他？後來我那麼誤會你，一定很傷心吧？”
“沒關係！”方周緩緩地低下了頭，嗓音發沉，“那天是他的忌日。”
“那一天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顧錦銘的聲音幾乎低沉到塵埃裡。
方周掩住眼淚，“他墓前的那些白菊，是你送的吧？”
“嗯。”
“謝謝你！”
沉默了足有幾分鐘那麼長，顧錦銘又低沉的開口，“不必謝我，是我欠他的！”
“你說什麼？”方周詫異的擡眸。
顧錦銘的眸子明顯的發紅，嘴脣顫抖了幾下，啞聲說道，“對不起，是我讓你失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