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疑問並沒有持續多久，就有了答案。
夜氏醫藥公司車間採購負責人胡利無故失蹤，派人去家裡，也已經人去樓空。
安芷柔不可置信地看著帶來這個消息的白羽，“你說什麼，胡利失蹤了？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失蹤？”
白羽：“這很明顯，東窗事發，一走了之！安助理，這個胡利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做了手腳，而你卻沒有發現！”
安芷柔一下子懵了，“你是說，他是因爲這次藥品出了事，才逃跑的？這說明我們的藥品真的有問題！不應該啊，質檢部的所有工作我都做了嚴格的監督，並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白羽繼續說，“安助理，難道你不明白，質檢部的工作就算做得再嚴格，也只是抽檢，你總不會把每一片藥都做檢驗吧？”
“那當然，所有的質檢都是抽檢，如果每一片藥都做用來做檢驗，而不是給病人服用，那我們生產藥品還有什麼意義？”
安芷柔說著說著，也覺得不對勁，“白助理的意思是，藥品的品質不一致，有好有壞？”
“對！召回的藥品我們也做了檢驗，的確有一部分是合格品，而另一部分有問題。”白羽把檢驗單遞給了安芷柔。
安芷柔是學制藥專業的，即便檢驗單上有衆多的化學符號，但好還是很快看懂了。
“也就是說，這批藥品，總共分兩個品質，只有百分之五是合格品，而餘下的百分之九十五，全部爲問題藥品，這怎麼可能？所有的生產工藝都是一樣的，不可能有這種情況出現！除非……”
安芷柔忽然不敢說下去，她的擔心變成了現實，原來真的是原料出了問題。
白羽問道，“安助理，這下你明白，胡利到底爲什麼逃跑了？”
安芷柔一下癱坐在沙發上，“胡利負責的是原料採購，如果原料沒有問題，他不會逃走的，可問題是……”
白羽接著她的話說道，“問題是原料是安助理負責採購的！”
安芷柔擡頭看向白羽，“你在懷疑我？”
白羽毫不客氣的說，“分明可以確認就是你，我爲什麼還要懷疑？難道原料採購這條線上，不是隻有安助理一個人？”
“……”
安芷柔被噎得啞口無言。
她委託林靜恩向托馬斯買原料的事，不能讓夜慕寒知道，否則有些事就瞞不住了。
可是，先不論托馬斯這個人是否可靠，如果這件事是林靜恩故意所爲，那麼她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這次夜氏的新藥品，林氏作爲全球代理商，一定也希望藥品名副其實，總該不會讓自己成爲賣假藥的騙子吧？
安芷柔感到，這其中有問題，但是卻分析不出問題出現在哪裡。
“我再三叮囑胡利，對這批原料的每一箱都要一一檢驗，所有的檢驗結果都是合格，可現在卻有百分之九十五出了問題！這麼說，那些檢驗結果是假的，他騙了我！胡利，這個王八蛋！”
“找！就算他逃到天邊去，也要給我找回來！”一直保持沉默的夜慕寒開了口。
白羽答道，“總裁，我已經派人去找了，可現在的問題是，這次的事件影響極壞，對夜氏集團的品牌形象很不利，就算找到了胡利，查清了真相，恐怕損失也難以避免。
從表面上看，我們損失的只是這批藥的成本，但這只是冰山一角。如果客戶把夜氏列爲失信公司，就會有一些合作公司，要求提前結清賬款。
這會對我們集團的現金流形成巨大的考驗，另外，有一些正在談判的公司，可能會轉去考慮我們的競爭對手，造成集團後續項目不足，還有……”
“不必說了。”夜慕寒打斷了白羽，“以我的名義，發表公開聲明，向公衆道歉！”
“總裁，不可以！”白羽驚訝於夜慕寒的決定。
“錯了就是錯了，必須承認，我們要給公衆一個交代，就必須拿出真誠的態度來！”
“總裁，就算道歉，也應該以夜氏集團的名義，而不是您個人！”白羽勸道。
夜慕寒一揮手，“拿筆和紙來，我要親自寫一封道歉信，把掃描件發給媒體！”
“什麼？”白羽更加驚訝，“總裁親筆寫道歉信？”
“只有這樣，纔有誠意！”夜慕寒嘆息了一聲，“想想那兩位因服用了我們的藥，影響到身體健康的患者，我寫封信又算得了什麼？”
白羽說，“總裁，那兩位患者的情況已經有所好轉，已經爲他們正式道歉，並且做了相應的賠償，他們的家屬也同意不再追究。”
“不管別人是否追究，我們都要檢視自己，不必多說，我已經這樣決定了！”
安芷柔跑過去，奪過夜慕寒手裡的筆，“慕哥哥，我來替你這封信，該道歉的是我！”
夜慕寒取來另外一隻簽字筆，對安芷柔說，“你回家去，以後這裡也不必再來！”
“慕哥哥，你要開除我？”安芷柔杏眼裡含著水花。
夜慕寒擡起雙眸，目光落在安芷柔的臉上，“你的存在，就是在不斷地提醒我，自己犯過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我的確不該答應你進夜氏工作，今天的一切，是我在自作自受！”
“慕哥哥，你不要這麼說，我心裡也很難過！” 安芷柔的眼淚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我知道你現在怪我怨我，甚至懷疑我，那個胡利找不到，我做再多的解釋也沒有用，但是慕哥哥，不管怎樣，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不必！你只要離開這裡就可以了。”
夜慕寒清冷的語氣刺傷了安芷柔，她咬著嘴脣對說道，“慕哥哥，麻煩你讓財務統計一下這次事件的損失，我會用自己永安集團的股份，全部還給你！但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討厭我，不要這樣拒我於千里之外！”
“芷柔，這次的事情，我並不怪你，我是夜氏的總裁，有責任承擔所有的後果，我現在真的很忙，沒有時間和你說太多！”
夜慕寒說完按下桌上的內線電話，“小萊，送安小姐回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