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她 與魔何異
一個，兩個，三個……
那些參與交流會，害怕被金丹修士的戰鬥餘波波及，跟隨孟菀離開了會場的修士，幾乎全都進入了這座九曲迴旋大陣中！
除了煉氣期的修士，因爲太過弱小，被孟菀放過之外，其餘修士，皆數淪爲了血包！
孟菀不斷煉化修士，吸收精血，修爲正一點一點地得到提升。
她周身蒙上了一層血霧，體內的血海，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血水變得滾燙、粘稠，如同巖漿一般，咕嘟咕嘟地冒著泡，散發著令人窒息的熱浪。
原來，早在交流會前夕，孟菀就已經悄然將九曲迴旋大陣設下。
她看似帶著那些人疏散，實際上九成以上的修士，全被她悄悄引入了九曲迴旋大陣中。
那些僥倖逃脫的，也不過是她故意放走的，用來散播恐慌的棋子。
孟菀盤膝而坐，她煉化修士的速度越來越快，身上氣勢不斷攀升。
在血液精華的洗禮下，她的每一寸肌膚都在變得堅韌，筋骨也被打熬得愈發強勁。
終於，在某一刻，孟菀的狀態達到了頂峰，全身血脈彷彿被點燃，她的氣息猛然提升，瞬間突破到了築基九層。
這一刻，她彷彿站在一個新的起點，整個世界都顯得更加清晰。
孟菀鞏固了一番修爲後，悄然將九曲迴旋大陣收起，站起身來，目光掃過四周。
而後纔看向空中正在激戰的三人——無夢仙子，秦震山，以及雷鳴。
遠處，穆雪煙一直帶著金雲宗的修士尋找孟菀的蹤跡。
她的眼力極好，很快便發現了孟菀的身影。
見孟菀的氣息明顯精進，穆雪煙的心中生出一絲不安。
她隱隱意識到，這一切恐怕都是孟菀的安排。
“孟菀！”
穆雪煙快步朝著孟菀走來，眼神中帶著一絲審視和警惕。
“你終於肯現身了，現在坊市裡都在傳，秦長老和雷長老殺人如麻，罔顧普通修士的生死。
你必須出面解釋一下，秦長老和雷長老不是這樣的人！”
孟菀聽著穆雪煙的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她不緊不慢地道，“穆聖女此言差矣，我倒是想問問你，秦長老和雷長老，是否真的動手殺了人？”
穆雪煙被孟菀反問，一時語塞，眼神也閃爍起來。
她不自然地別過頭，語氣有些氣弱地說道。
“他們……他們確實是誤傷了一些人，但他們不是故意的！
當時情況那麼危急，若他們不出手，就得遭殃！要怪，就怪出手偷襲的無夢仙子！”
孟菀聽後，輕笑一聲，眼底帶著一絲嘲諷。
“好一個‘誤傷’，好一個‘不是故意’。兩位長老不愧是名門正道的翹楚，爲了自己不受一點傷，就能眼睜睜看著數十名無辜的修士陪葬。
穆聖女，你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嗎？”
穆雪煙的臉色微微一變，她梗著脖子，不甘示弱地反駁道。
“死得那些不過是一些低階修士罷了，大多是散修，和秦長老以及雷長老相比，他們的性命根本不值一提！
爲了兩位長老的安危，犧牲一些螻蟻又算得了什麼？
再說了，若不是這些人非要來參加交流會，又豈會落到如此地步！”
孟菀聽完這番話，笑容更盛。
她緩緩地走到穆雪煙的面前，語氣輕柔，卻帶著一絲蠱惑的意味。
“是嗎？看來在穆聖女眼中，人命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在金丹修士面前，築基修士的性命，就如同草芥一般，可以隨意踐踏。”
她打量著穆雪煙慌亂的眼神，故意慢悠悠地道。
“金丹修士可以輕易屠戮數十乃至數百名無辜的築基修士，那元嬰呢？元嬰修士是否就能殺更多人？數千？數萬？”
孟菀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像無底的黑洞，讓人捉摸不透她的真實想法。
“如果修爲更高些呢？若是傳說中的化神，豈不是可以隨意屠戮？將這世間一切生靈，都視作草芥，任意宰割？”
穆雪煙被孟菀這一連串的質問問得啞口無言，面色漲紅。
她想反駁，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
在她心中，金丹前輩的命自然是比普通修士金貴許多，更不用說元嬰老祖了，哪怕是數千名低階修士因他而死，也是應該的。
不止她如此想，在場的大部分人也都如此想。
畢竟，被犧牲的那位，從來都不是他們。
穆雪煙下意識地擡頭，看向不遠處的秦震山和雷鳴。
兩位長老依舊在與無夢仙子交手，劍氣縱橫，靈力激盪，每一次碰撞都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哪裡是她們這些築基修士能夠企及的。
“謬論！”
穆雪煙試圖辯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在此刻顯得格外無力，“修士本就弱肉強食，強者生存，這是天道法則！”
她試圖用這些看似大義凜然的道理，來掩蓋內心的不安。
“是嗎？”
孟菀輕聲反問，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原來你也知道，適者生存，纔是天道法則啊。爲什麼死的不是你，不過是因爲你的身份比那些普通的築基修士更高，修爲也更強些罷了。”
穆雪煙渾身一震，她感覺自己像是窺探到了什麼不該知道的秘密，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感瞬間涌上心頭。
是啊，其實一直以來她都知道的，
修仙界等級分明，處在最底層的修士，永遠都只有被碾壓的份。
那些所謂的正道言辭，不過是爲了維固人心，維持修真界的正常運轉，使得上層的修士能夠源源不斷地獲利罷了。
穆雪煙只覺得脊背發涼，不敢再深想下去。
正道修士，絕不會像魔修那般爲了修煉而隨意屠戮。
可他們的“忍耐”和“退讓”，是爲了謀取更大的利益。
修真界的律法，全都是由強者而定，每一條都在維護強者的利益……
若真的深究起來，修士與魔頭又有何異？
穆雪煙心神轟鳴，耳邊嗡嗡作響，極度的恐懼和驚惶之下，竟吐出一口血來！
周圍喧鬧依舊，修士們的議論聲、法寶碰撞聲，依舊此起彼伏，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可穆雪煙卻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道心，正在瘋狂地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