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快走迎過去的時候,莊夫人已經(jīng)進(jìn)了梧桐院,忙上前去見禮。
“貴客迎門,有失遠(yuǎn)迎。”兩人互相見禮。
莊夫人笑盈盈的,扶著馮氏的手,“要說是我失禮在先,到府上來也沒有先讓人送個貼子,多有打擾了。”
“夫人客氣,夫人能到府上做客,那府上的榮幸。”馮氏客氣道。
心下卻奇怪莊夫人怎麼會突然到府上來了,別的不知就是因爲(wèi)二丫頭的事情,她可知道莊夫人很是討厭趙府的,甚至平日裡聚會,只要有丞相府,莊夫人是從來都不過去的。
“咱們也別在外面客套了,先進(jìn)去給府上的老太太請安吧。”莊夫人笑不達(dá)眼底,不過氣色很好。
“看我,還拉著夫人站在這裡說話呢。”馮氏帶著莊夫人進(jìn)了屋。
趙老太太正在屋裡發(fā)脾氣,“有客人來你還不起來?是不是在這裡丟趙府的臉面呢?”
元喜跪?在那裡不語。
趙老太太大恨,指著身邊的下人,“去,把人給我架起來送回月閣院,別在這裡丟人現(xiàn)眼。”
採荷就叫了小丫頭去架人,這時馮氏也帶著莊夫人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看到小丫頭架著個姑娘,莊夫人多看了兩眼,只給上面的趙老太太見禮。
趙老太太強(qiáng)擠出抹笑來,“快坐吧。”
馮氏心下暗叫不好,靠到元喜的身邊,壓低聲音,“有什麼事過會兒說,你先回去。”
難怪綠竹過去找她,她是萬沒有料到元喜還在這裡,而且與老太太鬧成這親。
那邊坐下來的莊夫人卻扯開嗓子問道,“這是府上的姑娘吧?不知排行第幾?”
人還沒有勸走,莊夫人這邊又問起,馮氏只能拉住元喜上前見禮。“二姑娘,還不給莊夫人見禮。”
元喜蹲了蹲身子,卻沒有開口。
莊夫人咦了一聲,打量著眼前的姑娘。眼裡涌上冷意,“這就是府上的二姑娘啊?那可趕巧了,今兒我來府上,可就是來找二姑娘的。”
馮氏心下就一沉,隱隱有不好的預(yù)感,“找二姑娘?不知是何事?”
趙老太太也看過去,臉色濃重。
莊夫人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才慢慢的開口,“當(dāng)初二姑娘不是送我家源哥一個丫頭嗎?上次源哥帶著人到國公府就沒有回去,我這幾日才聽說人在你們府裡。這纔想著過來把人領(lǐng)回去。”
人都死了,讓人去哪裡領(lǐng)?
趙老太太和馮氏都變了臉色,明顯這是莊府知道人死了,來找茬的。
若換成以前,趙府自然直接說了就完事。也不會當(dāng)回事,偏現(xiàn)在趙府失勢,再也沒有以前那樣的風(fēng)光了,莊府又是新皇近臣,趙府哪裡得罪得起。
元喜擡起頭來,“夫人來晚了,今兒早上尤蕊被下人發(fā)現(xiàn)在自己的房子裡吊死了。”
聽了這話。趙老太太和馮氏皆鬆了口氣,好在她知深淺,沒有說尤蕊是被謀殺的。
莊夫人?大驚,可看樣子就是裝出來的,“人上吊了?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上吊了?”
她問的是馮氏,“那日我雖沒有去國公府。卻也聽說些流言,既然是人證怎麼又讓人死了?這可如何是好?昨兒個見過國公夫人還說起這事,我今日來還是想著把人帶回去,與國公府一起審問一下那丫頭,我們府上二房的聖哥向來是個急脾氣。沒做的事情在氣頭上也會承認(rèn),那天回府就請了罪說不是他弄的,眼下那丫頭沒了,國公府和莊府豈不是要把這陷害二姑娘的名聲背上了?”
莊夫人確實(shí)是知道尤蕊死了才找上門來的,一個閨中的姑娘,處處想著算計(jì)自己的兒子,不過是讓她知道一下厲害,竟還想拉下國公府和莊府的名聲,自然是不成。
待聽到尤蕊死的消息,莊夫人心下高興,原本趙府?dāng)÷渚鸵巡簧锨f府,現(xiàn)在有了理由,自然不能放過。
果真是針對趙府而來。
趙老太太不好低下頭,只能馮氏出頭,“夫人,不騙你我今兒個正在查這件事情,人就這樣上吊了,你說把我們也嚇了一跳,府上的二公子當(dāng)時在國公府承認(rèn)事情是他做的,當(dāng)時很多人在場,現(xiàn)在他又說不是他,雖沒有了這個丫頭,到是可以找當(dāng)時在場的公子們對質(zhì)一下,若當(dāng)時二公子沒有離場,那就可以證明不是他他是冤枉的,自然就清白了。至於當(dāng)時誰離了場,衆(zhòng)人也該有人看到,那就與莊府無關(guān)了。只是這丫頭,到度是在府上沒的,你看人都沒了,要不我再選幾個懂事的送到府上去?”
“看看,我們莊府又不是買不起丫頭,不過是那丫頭事關(guān)聖哥的名聲,我這纔來要人,不然不要說一個丫頭,就是十個丫頭被府上帶回來,只管說一聲,我只把人送給府上就是了,又不是什麼大不得的事情。”莊夫人不緊不慢的擦了擦嘴角,話峰一轉(zhuǎn),“只是爲(wèi)了這事到各府上把當(dāng)日的人都叫來對質(zhì)一遍,到底有失禮數(shù),還是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況且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支使的那丫頭,敢做出這種事情來,雖然那丫頭以前是府上的,可後來到底是我們莊府的人,我總要問個明白才行。”
莊夫人知道不是聖哥,卻也知道陷害趙元喜的事情與聖哥脫不了關(guān)係,自然不會找人對質(zhì),今日不過是抓著丫頭的事情,讓趙府低頭罷了。
趙老太太活這麼大歲數(shù),什麼沒有見識過,看出莊夫人的意思,被欺負(fù)到家門上,心中不甘,可也沒有辦法,如今趙府勢不如莊府的勢大,只能低頭,“二丫頭,是你沒有把人看管好,你給莊夫人認(rèn)個錯吧。”
一邊警告的看向元喜,眼神如刀。
莊夫人穩(wěn)穩(wěn)正正的坐著,聽了趙老太太的話,腰板也挺直了,看她這副小人德志的樣,趙老太太心裡就火大,可這樣的侮辱怨得了誰?還不是眼前這個死丫頭惹出來的?
馮氏這陣子也瞭解一些元喜的脾氣,知道她是不會低頭,暗暗著急,面上點(diǎn)著她,“元喜,二嬸子知道你也因爲(wèi)尤蕊上吊了難過,可人到底後來送給了莊公子,如今又在咱們府上沒的,總要給莊府一個說法是不是?莊夫人念你年紀(jì)小,你只需認(rèn)個錯,也就原諒你了。”
“認(rèn)錯到是可以,只是人自己上吊的,她是莊府的丫頭,陷害我在先,畏罪自殺也是有理由的,爲(wèi)何我還要爲(wèi)一個罪奴才認(rèn)錯?”元喜淡淡的看向莊夫人。
趙老太太一口氣沒上來,差點(diǎn)憋過去。
馮氏穩(wěn)住身子,從牙縫裡擠出話來,“元喜,不管如何,人是在府上沒的,這就是咱們府上的失職。”
“二嬸子,既然是府上失職,爲(wèi)何要讓我認(rèn)錯?”元喜淡淡的掃了馮氏一眼,卻讓馮氏渾身一冷,最後目光落到莊夫人身上,“夫人,我別的道理不懂,卻知道府內(nèi)的下人陷害別人,這樣的罪不管如何,當(dāng)主子的都要先上門認(rèn)錯纔是,還是在夫人的眼裡,趙府不如莊府,趙府的姑娘被下人欺負(fù)了,也要主子向下人認(rèn)錯?”
“你…….滿口胡言,原我還念著你年小,你認(rèn)個錯,這件事情就過去了,可看你這樣,那咱們就看看到底最後是誰的錯。”莊夫人被戳的面上無光,招呼也沒有打怒氣衝衝的走了。
馮氏忙追了出去認(rèn)錯,可莊夫人?大步不做停留,出府上了馬車就走了,連頭也沒有回。
梧桐院裡,趙老太太打莊夫人被氣走之後,就指著元喜罵了起來,“你這個喪門星,你是不是要把府裡的人都害了你才高興?”
“我做錯什麼了?莊府做了那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現(xiàn)在還有臉上門來讓我認(rèn)錯,祖母,若是祖父在知道你是非不分而貶低自家人,也會不高興。趙府現(xiàn)在勢不如莊府,可也不能連做人的底線和尊嚴(yán)都不要。我沒有錯,我不認(rèn)。莊家壞我的名聲,就要還我一個公道,也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就是告到皇上那裡我也不怕。”
“好啊,你能耐了,還要告到皇上那裡去了,那你去啊,這趙府也留不住你了,你給我滾。”趙老太太氣得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驚得丫頭婆子都圍上前去。
馮氏焦頭爛額的回來,看到老太太又暈了,忙叫人去請?zhí)t(yī),自己跟著進(jìn)去,讓人把老太太扶到了牀上,問清楚怎麼回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今日莊府欺上門來,被逼到那個份上,二丫頭不低頭,就是與莊府撕破臉,她一個內(nèi)宅婦人,也知道莊府得罪不起,結(jié)果到底被二丫頭搞砸了。
趙老太太被氣暈倒的事情,不多時驚動了前院的幾位老爺,連各房的夫人也趕了過來,衆(zhòng)人在外面等著太醫(yī),五老爺趙玉樊拉著丫頭問是怎麼回事。
待聽到原由後,二話不說,衝上去就給被擠到角落裡的元喜一巴掌,元喜也沒有料到趙玉樊敢這樣做,捂著臉愣住了。
大廳裡也瞬間靜的落針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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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白天要弄牙,要打針,忙完都中午十二點(diǎn)多,再做飯吃飯,所以都下午了,這陣子大家就理解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