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轉(zhuǎn)身,就有個人突然撲過來,從我身後抱住了我,雙臂圈住了我的腰,然後我就聽到了咣咣咣集體掉下巴的聲音,耳邊纏繞著歐陽狗帶著酒氣的體香:“不許走!我不讓你走?!?
“放開我?。∧氵@個狗熊,你不知道你很重嗎?你想壓死我啊?”我抖了抖身子,將歐陽清濯的擁抱抖開了,翻了翻白眼,“你讓我來這裡幹什麼啊,我又不喝酒。”
歐陽清濯牽著我的手,對著我嘿嘿笑了幾聲,固執(zhí)地拉著我往裡面走去。
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睛,大驚小怪地給我行注目禮。
歐陽清濯先坐下了,拍了拍他身邊的沙發(fā):“坐下,你坐下啊。”
我撅嘴:“不要坐,我想我還是回去吧?!?
“我讓你坐下!”歐陽清濯發(fā)了力氣,一拽我,我就歪在了他的身上。氣死我了,於是我就用手掌隨意拍打他,“哎呀,你幹什麼拉我啊,疼死了!你這個人真是討厭啊,總是強(qiáng)迫別人!”
“呵呵呵?!睔W陽清濯就只是笑,任由我打著他。
我轉(zhuǎn)臉,看了看周圍,羽墨的臉色有點(diǎn)不太好,其他人拿著酒杯的手都在微微發(fā)顫。
歐陽清濯將胳膊搭在我肩膀上,我推下去好幾次,他都固執(zhí)地再重新搭上來,最後我都累了,放棄了,隨他去吧。
“來,替我喝了這杯酒。”他將他的啤酒送到我嘴邊,我嚇了一跳,其他人也嚇了一跳,連羽墨都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們倆。
我推過去:“我纔不喝酒呢,我酒量不行,我不喝!”
倩倩伸過手去,說:“清濯哥,我替你喝!”
“你走開!”歐陽狗一把打開了倩倩的手,倩倩的臉色頓時成了豬肝色。歐陽狗固執(zhí)地看著我,“就讓她喝,我的酒,就只讓這個笨妞喝?!?
集體沉默,集體靜謐著。
我真的不想喝他這杯酒啊。我看了看周圍,發(fā)現(xiàn)身邊羽墨的杯子裡只剩下小半杯酒了,於是我就說:“那我喝羽墨哥的那杯好了!”
“不行?。 睔W陽狗發(fā)了怒,直接將酒杯重重放在桌面上,一下子噴灑出來很多酒,“誰讓你喝他的酒?你只能喝我的酒!”
我承認(rèn),歐陽狗一發(fā)火,就像是發(fā)怒的狂獅,我好怕。
“好嘛,喝就喝嘍,這麼大聲幹什麼,真是的?!?
我怯怯地端起來歐陽狗的那杯酒,皺起眉頭,一閉眼,往嘴巴里灌。
咕咚,咕咚……
好苦??!
我只喝了一小半,歐陽狗就把酒杯奪了過去。他朝我深深地笑了一下,一仰頭,將剩餘的酒全都倒進(jìn)了他的嘴裡。
哼,算你小子還有點(diǎn)良心。
屋裡的人眼珠子都快瞪得掉出來了。
歐陽清濯低聲笑著,大手在我頭髮上**了一陣子,估計(jì)已經(jīng)把我的髮型搞成了雞窩狀。
我去看羽墨,朝著他笑笑:“墨哥哥,不要喝醉啊?!?
羽墨深深地看著我,微微點(diǎn)頭,溫柔地笑笑:“嗯,知道,不喝醉?!?
“墨哥哥,你哪天還有空練習(xí)籃球嗎,可不可以再教教我?我纔算入點(diǎn)門?!?
“嗯,好啊,明天吧,明天下午你去操場找我?!?
“嘿嘿,好啊,好??!”耶耶!樑茶你好棒哦,你竟然再一次和羽墨哥約會了!
“哎喲!”我突然覺得脖子一疼,皺起眉,臉也被歐陽清濯的手硬生生地扳過去了,只能看著他。
“好痛!”
“你還知道痛嗎?”歐陽清濯有些不悅,皺著眉頭瞪著我,“幹嗎一口一個‘哥哥’地喊羽墨?還什麼墨哥哥,你酸不酸?”
我怎麼聽著歐陽狗的話很酸?
我扳下去他的手,撅嘴,“管我?guī)謫岚?,你喝你的酒就是了啊?!?
歐陽清濯的手啪一下捏住了我的下巴,質(zhì)問我:“喂,爲(wèi)什麼你讓羽墨少喝點(diǎn),卻讓我多喝?”
我微微紅了臉,還好屋裡光線暗,看不到我的羞澀。這個歐陽狗真是差勁,他這麼聰明,連這都看不出來嗎,很明顯,我喜歡羽墨哥??!
這個歐陽狗真是個彆扭的小孩啊!
“好好好,你也少喝點(diǎn)。行了吧?”
我剛想把臉轉(zhuǎn)到羽墨那邊,就又被歐陽狗釦住了後腦勺,他說:“我們倆來猜拳好不好?”
“不好!”
他馬上黑了臉:“不好也要好!”
嗚嗚,不講道理的大壞蛋,那他開始還和我商量幹什麼?
無奈,我只能和歐陽狗開始了猜拳。
第一局,毫無疑問,我輸了,於是歐陽清濯咯咯笑著,逼著我喝了半杯啤酒。當(dāng)然,還是用他的杯子喝的。這傢伙就是有自戀癥,非讓我和他用同一個酒杯,難道他覺得他的口水都是高貴的嗎?
第二局,我又輸了。
又被歐陽狗抱在懷裡,逼著灌下去半杯酒。
第三局……還是輸了,我直接端過杯子就喝乾了。
“樑茶,我們倆猜拳好不好?”
一個打扮得很妖豔的女生捱過來對著我眨巴眼睛。我不認(rèn)識她,頭有點(diǎn)暈,大概是喝醉了,搖頭晃腦地傻笑著說:“呵呵,好啊,猜、猜拳……”
歐陽狗攬著我肩膀,冷眼相看。
那個女生的手動得很快,看得我眼花繚亂。很明顯,我輸了,正要端起酒杯喝酒,卻被歐陽狗摁住了手。他冷冷地看著那個女生,命令:“樑茶不喝,你喝!”
“啊?可是清濯哥,是我贏了嘛?!?
那個女生有些驚訝,撅嘴,做出很可愛的表情。
我推了推歐陽清濯:“哈哈,是啊,是我輸了,應(yīng)該我喝的,歐陽狗,你別打岔?!?
歐陽清濯拿住我的手,攥在他手心裡,目光冷颼颼地看著那個女生,說:“需要本少爺再重複一遍嗎?我說,樑茶不喝,是你喝!”
女生呆了,愣了五秒鐘,一語不發(fā),端起她的酒杯,一乾而盡。
她再也不敢和我猜拳了,夾著尾巴退到她的位置去了。
倩倩滿眼噴火地看著我,叫道:“清濯哥!你爲(wèi)什麼這樣偏向她?”
歐陽清濯淡淡一笑:“我樂意偏向她!我就偏向她!你有意見?”
倩倩差點(diǎn)沒被噎死。
“她憑什麼?。 辟毁灰蕹鰜硭频暮暗?。
歐陽清濯抓起一個蘋果就砸向了倩倩。這小子一定經(jīng)常練習(xí)飛鏢,一下子就砸中了倩倩的額頭,“嘭”的一聲很響亮,“再說廢話就給我滾出去!樑茶,只能讓我一個人來欺負(fù)!”
全場皆驚。
倩倩捂著她的額頭跑了出去。
我驚叫道:“倩倩!哎呀,你別跑啊,倩倩,待會我們好一起回家啊!倩倩!”我轉(zhuǎn)臉就兇歐陽狗,“你看你真是的,太可惡了,拿個蘋果砸一下子要多疼啊!你不能文雅點(diǎn)嗎?”
“你個笨妞!”歐陽狗推了我的腦袋一下,端酒就喝,“倩倩把你賣了,你還替人家數(shù)錢呢,笨死你!”
我也許是喝多了酒,膽子越發(fā)大了,就抓狂地去扯他頭髮:“啊啊啊,我和你這個歐陽狗拼了!我纔不笨!我纔不笨!不笨!不笨!”
艾昌一口酒就噴了出來,指著我叫道:“老大,你怎麼可以讓她這樣蹬鼻子上臉?”
歐陽清濯拿下來我的手,固定在他手心裡,攥緊了,說:“老實(shí)點(diǎn)你!”
艾昌又一口酒噴了:“老大!你這就算是懲罰她了嗎?”
羽墨幽幽地說了句:“艾昌,喝你的吧,話真多?!?
艾昌滿臉悲痛,看看我,又看看羽墨,氣鼓鼓地對著酒瓶子喝光了一瓶酒。
真是的,幹什麼都對我義憤填膺的啊,我做錯了什麼啊,讓他們都這樣對待我。
我也煩,又想到白天人在屋檐下的悲傷,搶過歐陽清濯的酒,含糊地嘟噥了句:“我煩死了,給我喝。”
歐陽清濯沉靜地看著我。我剛剛喝了兩口,就被他奪走了杯子。
“哎呀,你搶什麼啊,讓我喝酒啦,給我!快給我酒杯!”我抓著他的胳膊去夠酒杯,他就把胳膊舉得高高的,不讓我抓到,說:“你喝醉了,不能再喝了!女醉鬼最討厭了!不能再喝了!”
我就抱著他胳膊嗚嗚地哭起來:“給我啊,給我喝酒啊,我煩啊,我好煩好煩好煩……我要喝酒……讓我喝醉……媽媽,媽媽你在哪裡……人家都有媽媽,爲(wèi)什麼你不要我了……媽媽……”
羽墨大概一直看著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了,就歪在歐陽清濯的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起來。
歐陽清濯什麼也不說,就那樣任由我哭,他摟著我,時不時地輕輕拍打著我的脊背。
我迷迷糊糊地在他的懷裡快要睡著了,好像聽到艾昌那小子討厭的聲音:“不是吧,老大,你不至於對這個掃把星這麼好吧?把她喊醒不就可以了嗎,幹什麼要抱著她啊?難道老大你要抱著她回家?”
“嗯,就抱著她。”
“老大,很累的!這頭豬很沉的,會很累的!”
“不許說她是豬!我可以說,你們誰都不能說!累什麼,她很輕?!?
“老大……”
“你閉嘴吧!”
這時候,模模糊糊地聽到汽車剎車聲。羽墨溫柔的聲音傳過來:“上車吧,清濯,我送你們回去?!?
“好吧?!?
汽車在晃動,汽車在路上行進(jìn)中。
“是她嗎,清濯?”
“什麼?”
“你的初吻,是她嗎?樑茶?”
“……嗯?!?
“嗬……”羽墨在抽冷氣。
後面的話,我就聽不到了,我完全進(jìn)入了深睡眠。
間或聽到蟲鳴鳥叫,好像還可以嗅到陽光的味道,一片白光照在我臉上。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回家的,睜開眼睛時,腦袋還是濛濛的,有點(diǎn)發(fā)漲,覺得喉嚨裡著了火一般難受。
“咳咳!難受死了,我的胃好難受啊?!蔽胰嘀亲拥吐曕絿佒?。
“你喝了那麼多酒,不難受纔怪,傻子。”
我鼻子前面多出來一杯水。
“給,喝點(diǎn)水。”
我下意識地接過水杯,還沒有送到嘴邊,就驚得“啊”一聲,擡眼看見說話的歐陽清濯,我把眼睛睜得大大的:“你、你、你怎麼在我房間裡?啊啊啊,你這個大壞蛋,我還沒有洗漱呢,你怎麼就跑到人家女孩子的房間來?”
也許是我的聲音太尖銳了,歐陽清濯皺著眉頭揉了揉他的耳朵,自語道:“什麼啊,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要我去她們房間呢?!?
“啊啊啊,你快點(diǎn)出去啊,我還沒有換衣服呢!”
我真想用手裡的水杯砸跑他。
“煩死了,一夜都沒有睡好,光照顧你這個大醉貓了,大清早還要聽你聒噪,煩死了!”歐陽清濯?dú)夤墓牡亟衅饋?,“笨妞,這是我的房間!”
“什、什麼?”我?guī)缀鯐炦^去。
他說什麼?他的房間?
我傻了,徹底呆在那裡。
“看你喝酒像是喝白開水似的,還以爲(wèi)你很能喝呢,想不到喝醉了真是難纏,像只癩皮狗,又哭又鬧的,害得我這一夜光伺候你了,本少爺還從來沒有這麼辛苦過!”
歐陽清濯翻了個白眼,不再理我,大概是真的煩我了,走到衣櫥前,背對著我“呼啦”一下就脫去了睡衣,暴露著他健碩的脊背。
“啊啊啊——大流氓!你幹什麼??!你太不要臉了!”
我嚇得趕緊閉上眼睛,心怦怦怦跳得好快。
聽到歐陽清濯嗤笑一聲:“你不要癡心妄想了,本少爺還沒有愚蠢到垂青你這個笨球的地步,我要換衣服,準(zhǔn)備去上學(xué)?!?
上學(xué)?!
是??!我也要上學(xué)啊!我樑茶雖然不是最最聰明的學(xué)生,可我一直都是遵紀(jì)守法的乖學(xué)生啊!
“幾點(diǎn)了?會不會遲到?我也要趕緊上學(xué)去啊!不能遲到的……”我一下子跳到了地毯上。可剛剛穿好墨綠色T恤的歐陽清濯就像是看鬼一樣看著我:“我說……笨妞,你這是在誘惑我犯錯誤嗎?”
什麼?
我眨巴下眼睛,沒有聽明白。
“你的腿!”歐陽清濯好似微微臉紅了,嘰咕出來這三個字,扭過去了臉。
腿?腿怎麼了?
“啊,要死??!”我低頭一看,嚇得我屁滾尿流,真想撞牆撞死算了——我穿的睡衣竟然是男士的白色肥款T恤,下面兩條大腿都暴露著。
我氣得捶被子,嗷嗷叫:“歐陽狗!我詛咒你眼睛長瘡!”
他脣角噙著一抹壞笑,搖頭晃腦地說:“切,我都不稀罕看你,肥腿那麼短粗。”
嗬!該死的!他說我什麼?短粗?
好哇!你死定了,歐陽狗!
本姑娘從今天開始和你正式結(jié)仇了!
敢說我的一雙又短又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