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叔叔你好厲害。”

“痛痛痛，要殘廢了。”

兩個聲音一同響起，一個是顧晨崇拜又佩服又激動的讚歎聲，而另一個卻是吳崇光殺豬似的慘叫聲。

拜託，他不過是想要捏一下小侄子的臉，表達一下他對小侄子的喜歡和關係好不好，沒想到竟然惹來楚亦歌這麼大的反應。他好歹也是自家認識了這麼多年的兄弟，有必要跟防賊似的放著他嗎。嗚嗚，他可憐的手腕。

“哼，我兒子的臉不是你可以摸的。”

霸道又狂妄的斜睨了一眼吳崇光，俊美的臉上又毫不掩飾的鄙夷和不屑。楚亦歌乾脆利索的鬆手，順便送給吳崇光一個冷冰冰的眼神然後就徑直抱著顧晨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準備一些小孩子喜歡吃的零食和飲料，順便找幾本漫畫書過來。”

摁下內線仔細的吩咐過之後，楚亦歌才把顧晨放在自己辦公坐的椅子上，而他自己則隨意的靠在辦公桌上垂頭打量著顧晨。

“叔叔，我剛剛在外面聽到你跟另外一個叔叔說我是你兒子。可是小姨怎麼沒告訴我？”

吸了吸鼻子，顧晨雖然不想承認剛剛聽到楚亦歌用那麼驕傲的語氣說著他是他兒子的時候，他小小的心臟還是很滿足很開心的。畢竟眼前的人跟自己的關係也不過是見過幾次面而已，從兩年前小姨去上學之後他們就更沒有見過。現在他不僅忽然出現，還說他是他兒子，顧晨打算還是先靜觀其變比較好。

如果楚亦歌真的是他爹地，那麼剛纔他那麼厲害的身手一定會教給他的吧。

一想到楚亦歌剛剛快如閃電輕而易舉的就把吳崇光給鉗制住，小小的顧晨心底就忍不住生出幾分敬慕和驕傲。如果，如果他真的是ｉ幀及的爹地，那樣應該也不錯。

小孩子尤其是男孩子，都會多多少少的存在一些崇拜父親的情節，更何況他剛剛還看不到楚亦歌那麼幹脆厲害的身手。畢竟是小孩子，心性裡大多還是單純善良的。

“我是顧晨的爹地，顧晨是我楚亦歌的兒子。喏，這裡是醫院的檢驗報告。”

楚亦歌並沒有絲毫的隱瞞，直接從口袋裡掏出那張被他摺好的紙在顧晨的面前攤開。毫不避諱的放在顧晨的面前，楚亦歌也並不擔憂顧晨會看不懂。他相信他的兒子天賦還是有的，所以很多時候他更願意把他當做一個大人或者是一個朋友。

看著楚亦歌毫不掩飾的動作，顧晨的心底一陣嘀咕。暗自替這個爹地增加了不少的分，至少他是尊重他也是用真誠的態度對待他的。

隨意的瞄了一眼上面的鑑定結果，顧晨漆黑如墨的眼眸裡閃耀著一抹興奮和驚喜。精緻的臉帶著忍不住的笑意看著楚亦歌：“原來叔叔你真的是我爹地，那我以後就是有爹地的人了。”

聽著顧晨後面那句那我以後就是有爹地的人了，楚亦歌的胸口不自覺的涌出一股酸澀和愧疚來。如果不是他當年負氣不把一切查清楚，如果不是他放棄了繼續尋找顧亦柔，或許他也不會錯過兒子的出生以及成長的每一個細節。可是如果當初他不放棄尋找的話，那麼也就不會有現在和顧小柒的相遇了。

楚亦歌的心，頓時被拉扯的四分五裂。不會到是懊悔還是慶幸的情緒在撕扯著，讓他莫名的覺得恐慌。

“嗯，以後我是你爹地你是我兒子。不過這件事情你先不要告訴小姨，這是作爲男子漢應該遵守的跟我的一個約定。”

目光幽深的看著顧晨，楚亦歌的臉上有尊重和嚴肅，就像是把顧晨當做了自己的朋友卻不是父親和兒子。他的認真以及尊重讓顧晨一下子就覺得他應該像個大人一樣遵守跟爹地的約定，頓時一張小臉也變得嚴肅起來。

“爹地，仔仔一定會遵守的。”

說完顧晨還特意行了個童子軍的禮，像是揮灑著墨汁一般的眼眸璀璨而奪目。

“那現在，兒子把你知道的你媽咪還有家裡的事情都告訴我好不好？”

楚亦歌俯身，一把把顧晨抱在懷裡，然後自己轉身坐在辦公椅上。剛好門外傳來的敲門聲，進來的是端著零食和飲料以及漫畫書的吳崇光。瞄了一眼裡面父慈子孝的畫面，吳崇光的心底總算是有了一絲欣慰。反覆，手腕上的疼痛也減少了許多。

老大啊，看來你不久之後就要擁有自己的幸福了。

“仔仔，這可是叔叔專門爲你準備的漫畫書《喜洋洋與灰太狼》。小朋友們可喜歡看了，你一定也喜歡的對不對？”

吳崇光討好似的把自己手裡的動漫遞給顧晨，卻見他只是懶洋洋的瞥了一眼連手都沒動：“叔叔，我不看這些幼稚的東西很久了。有《死神》或者《火影忍者》的漫畫嗎？”

顧晨軟軟趴趴的一句話，瞬間把吳崇光臉上的笑容給秒殺。原本以爲大的難搞定，小的討好起來會比較容易，誰知道竟然大小一樣狂妄又腹黑。害得他辛辛苦苦找到的漫畫不僅被嫌棄，連帶著自己的智商也有被鄙夷的意味。

訕訕的收回漫畫書，吳崇光瞪了一眼楚亦歌然後直接起身走人。

靠，這對父子簡直是天生的惡魔。他還是不要抱著那些八卦心理了，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吧。

“爹地，你要保證聽完了仔仔的話不要難過。”

認真的側頭看著楚亦歌，顧晨小小的眸子裡滿是凝重和嚴肅。他的認真讓楚亦歌的心底一緊，雖然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可是卻隱隱的猜到應該不會是太好的事情。

目光裡，不自覺的多了幾分疼惜和寵溺。

“嗯，爹地會控制好自己的。”

仔細的瞧著楚亦歌臉上的表情看了許久之後，顧晨才聳聳肩做出一副我已經提醒過你的表情。漂亮而精緻的眉毛微微蹙著，帶著幾分不屬於這個年紀孩子該有的成熟和內斂。

“媽咪在仔仔出生不到一個月的時候就死掉了，外婆因爲很傷心所以也死掉了。仔仔在一歲的時候被外公偷偷抱走準備賣掉，是小姨救了仔仔。外公被警察叔叔抓走坐了牢，不知道現在在哪兒。從外公坐牢以後小姨就帶著仔仔一起生活，然後一直到現在。”

聰明的顧晨自然是想到楚亦歌必然會自己動手調查當年的所有事情，之所以問自己只不過是想要看看他知道多少。既然如此，那麼他就不必描述太多細節了，寥寥幾句話就把七年裡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雖然小臉上有極力裝出的冷漠，可是眼底卻掩藏著一絲難過和脆弱。楚亦歌輕而易舉便捕捉到，忽然有些慶幸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顧晨卻依舊開朗又活潑。

聽到他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媽咪在他不到一個月的時候就死掉，一歲又被自己的外公狠心賣掉。小小的他一定吃了不少的哭，而那些歲月裡他這個做爹地的卻不在他身邊。

“兒子，對不起。”

“爹地，不是你的錯。你看，我現在過的不也挺好嗎。跟小姨每天都開開心心的，還有子安叔叔。現在又有了爹地，仔仔一定會很快樂的。”

豪爽的伸出手摸了摸楚亦歌的臉頰，就像是他安慰自己一樣的安慰著他。過於早熟的臉上帶著讓人心疼的堅強和內斂，楚亦歌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上千萬只螞蟻在嗜咬似的，疼的厲害。

“這些事情都是你小姨告訴你的吧，她應該很愛你。”

“那當然，小姨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仔仔的人了。以前仔仔生病的時候是小姨一直努力的賺錢替我治病，有一次她的手都受傷了呢。”

想到顧小柒，顧晨小小的臉上竟帶著幾分心疼和憂傷。落在楚亦歌的眼底，卻是讓他痛苦百倍的疼。他知道顧晨說的顧小柒手受傷，是因爲他發脾氣在浴室推了她所以才弄的。聽著仔仔說他生病的時候顧小柒一直努力賺錢，楚亦歌幾乎瞬間就想到了她肯回到Ａ市參加初夜盛典的原因。爲了顧晨，她承受了太多本不該自己承受的事情。

按照顧晨說的，他跟顧小柒相依爲命的時候她不過最多才十九歲。一個十九歲的女孩子帶著才一歲的孩子，不知道要經受多少苦才能夠堅持隱忍下去。現在楚亦歌還無法證實顧小柒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顧晨是他兒子，可是他卻依舊因爲顧小柒的不告訴而生氣心疼。如果她告訴自己顧晨的存在，他們之間就不會發生那麼多的誤會而他們也不會再受那麼多苦。

一想到顧小柒，楚亦歌的心就疼的發麻。就像是掩蓋在完美表象下的潰爛皮膚，一旦被揭開就會發現其實裡面早就已經千瘡百孔。血淋淋的傷口被一遍遍的暴露出來，然後撒上一層厚厚的鹽。那種錐心刺骨的疼，讓楚亦歌一度有種絕望。

不管他跟顧小柒之間會如何發展，他楚亦歌都發誓要讓她跟顧晨幸福快樂一輩子。他已經虧欠了他們七年，漫長的七年歲月裡有太多的悲歡離合困苦折磨，不是用錢可以彌補的。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呵護讓他們衣食無憂快快樂樂的生活。

“兒子，爹地以後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猶豫了片刻，楚亦歌還是有些彆扭又有些緊張興奮的把自己的臉貼在顧晨的臉頰上，輕輕的蹭了蹭。那一刻，一大一小的溫度貼合在一起，就像是連接彼此的血脈一瞬間被打通，流動的是濃濃的父子之情。

“爹地，那你要教我你剛剛擒拿叔叔的那一招。不對不對，你要教我所有你會的功夫。”

顧晨一臉星星眼期待的看著楚亦歌，他要當英雄，他要把爹地的所有招式都學會還要像爹地一樣帥。

看著顧晨眼底的期盼和渴望，楚亦歌寵溺的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脖子：“好，不過你要做好吃苦的覺悟。”

身爲Ｋ門將來的繼承人，自然是要學習擒拿格鬥以及槍械等等方面的知識。他楚亦歌的兒子，一定是最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