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結婚的時候，尊臣偶爾會帶著小萱上街逛逛，召午也厚著臉皮跟在他們身後，每當過馬路的時候小萱就會下意識的摟緊尊臣的胳膊。尊臣則會握緊小萱的手，如此舉動總會刺傷召午的眼睛，被小萱靠在胳膊上是什麼感覺，小萱的胸口靠在胳膊上是什麼感覺。

做完復健，小萱推著瞳瞳從醫院出來打算到附近的超市買一些生活用品，要過馬路了，瞳瞳扭頭對小萱說：“媽媽，我害怕。”

“沒關係，有媽媽在。”小萱摸了摸瞳瞳的臉壯著膽說。

早上出門前雷雷打來電話，說公司有事，不能接瞳瞳去醫院了，不過會盡快趕到醫院送她們回家。

醫院門前的交通向來很混亂，瞳瞳的小手死死的抓著輪椅扶手，小萱推著輪椅走也不是退也不是。左顧右盼了半天，還是沒找到過去的機會，正要放棄的時候身邊忽然一個陰影蓋過來，雷雷終於趕到了。

小萱嘟著嘴，看也不看雷雷，說：“還以爲你不能來了。”

“知道你害怕過馬路，冒冒失失的還帶著瞳瞳，出危險了怎麼辦。”小萱抱著雷雷的胳膊，雷雷吻了她的頭說，“要去超市買東西？”

“嗯。”小萱仍在左顧右盼，但是有安全感多了。

“要買什麼？”

“買些日用品，蔬菜，還有瞳瞳吃的零食。”

“瞳瞳要吃大大的波板糖。”瞳瞳把胳膊掄圓了比劃。

“我們要去的超市裡不賣大大的波板糖。”小萱爲了不讓瞳瞳吃太多糖，哄騙她說。

瞳瞳有些失望，改口說：“那麼瞳瞳要吃小小的波板糖。”

雷雷見小萱母女的對話有意思，也參與進來，說：“如果我們要去的超市也沒有小小的波板糖怎麼辦？”

瞳瞳仔細想了想，說：“這個也沒有，那個也沒有，圓圓的棒棒糖該有了吧？”

過完馬路，三人走在平坦的人行路上，小萱說：“瞳瞳不要總想著吃糖，牙齒會壞掉的，我們可以吃些別的，比如說水果和蔬菜。”小萱也曾經像瞳瞳一樣，連做夢都想吃甜的東西，雖然召午會盡量滿足她的小慾望，但多數時候阿玉都會讓多吃水果和蔬菜來代替糖果。

進了超市，小萱吩咐雷雷，讓他帶著瞳瞳去看零食，不許買太多，尤其是糖果，小萱要買日用品，買好了在水果專櫃匯合。

瞳瞳很讓人省心，她沒有因爲不喜歡雷雷而拒絕雷雷買給她挑給她的零食。瞳瞳仰著小腦袋，花花綠綠的包裝袋讓她拿不定主意，最後她指了貨架上層的一罐小熊形狀罐子的巧克力太妃糖，說：“我要那個。”雷雷順著瞳瞳的手指看了過去，說：“瞳瞳，我們已經買了水果糖了。”

“可是那個不是水果糖，包裝也不一樣。”瞳瞳狡辯。

“我們如果買了，媽媽會不高興的。”雷雷蹲下來，看著瞳瞳說。

“我們如果不買，瞳瞳會不高興的。”瞳瞳歪著頭，看著雷雷說。雷雷有些爲難，他需要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瞳瞳接著說：“其實瞳瞳只是想要那個小熊，我原來有好多好多小熊玩具的，可是媽媽都沒有帶，其實媽媽也最喜歡小熊的，她的小熊叫迪迪，是巧克力顏色的。”

瞳瞳巧舌如簧地說服了雷雷，他拿了兩罐給瞳瞳抱著，一罐給媽媽，另一罐給女兒。兩個人挑好了零食小萱還沒過來匯合，雷雷有些擔心，就推著瞳瞳一起去找。

找到小萱的時候小萱正在認真的挑選衛生巾，看到雷雷，不好意思的嗔怪說：“誰讓你過來的，不是說好在水果攤集合的麼。”小萱真的在挑生活用品，雷雷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他逛超市的時候是逛衛生巾貨架的。

小萱把猶豫不決的兩包都塞進購物車裡，看見瞳瞳懷抱的兩罐巧克力，說：“怎麼又吃巧克力？不聽媽媽的話是不是？”

“有一罐是給媽媽的。”瞳瞳討好地說。

“媽媽不愛吃。”小萱假裝生氣，“買了這麼多，吃不完會過期的。”

“我要分給村裡的小朋友。”瞳瞳饞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你們都不聽我的話。”小萱對雷雷說。

回去的路上小萱想起了她十二歲第一次來月事的時候。

那是一個春天，一早起來，小萱感覺下身黏糊糊的，到衛生間檢查，內褲上竟然都是血。小萱怕極了，會不會得了什麼絕癥？還是吃壞了東西？她躲在廁所裡哭起來，她要死了，她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了。這時候召午來找她打羽毛球，小萱臥室不在，衛生間的門關著，召午敲衛生間的門，說：“小萱？在裡面嗎？”

小萱把門打開一條小縫，露出半邊臉哽咽著說：“召午哥。”

“你怎麼哭了？做噩夢了？”召午要進去，小萱攔著不讓。她低著頭，手捂著小腹，說：“我要死了，我肚子疼，還流血了。”

召午明白了小萱的狀況，說：“你等我，我馬上回來。”召午悄悄的跑進爸媽的衛生間，偷了薛楊淑雲的衛生巾，又返回小萱的衛生間，說：“給你這個，換條幹淨的內褲。”

想不到小萱人生中的第一堂生理衛生課是召午主講的，想到這小萱忍不住笑了，雷雷通過後視鏡見小萱在笑，便問：“有什麼高興的事，笑得這麼甜？”

“沒有，我走神了。”瞳瞳給了小萱一顆糖，小萱打開又還給她，雷雷又問瞳瞳：“巧克力好吃嗎？”

“好吃。”瞳瞳得意的說。

“給伯伯一顆吧，伯伯都饞了。”

“不給。”瞳瞳斬釘截鐵的說。

小萱呵呵的笑起來，雷雷無奈地說：“別看瞳瞳小，心裡可有小九九。”

“我們瞳瞳可聰明著呢。”小萱親了瞳瞳的臉，瞳瞳也開心的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