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了,既然秦妃在找你,你先回去吧。對了,元嬤嬤,你親自送蘇蘇丫頭出去。”
大長公主沉聲開口,特意讓元嬤嬤相送,卻是在爲(wèi)白蘇撐腰,避免被責(zé)罰了。白蘇謝過了大長公主,這纔跟著元嬤嬤一起走出了重華殿。
且說司馬雪雁故意讓太子和秦湘珞離開聯(lián)繫一下感情,之後她同秦妃要說的事情,也自然就是將女兒嫁給太子之舉。秦妃膝下無子,又養(yǎng)育了太子,這些年來太子不管是對她這個母妃,亦或是爲(wèi)了拉攏秦家的勢力,不管怎麼說,都讓秦妃很滿意。
陛下皇子雖多,然而最有機會榮登大寶的自然是太子和五皇子,五皇子是華貴妃所出,秦家不可能去支持自己的敵人。如此以來,選擇支持太子,這已經(jīng)是毫無懸念的事情。再加上太子乃是已逝的皇后所出的嫡長子,佔著這名正言順的位置,秦家根本用不著跳槽另外選取他人。
對於這門婚事,兩人是樂見其成,只等來年選秀,跟陛下通通氣,差不多就成了。兩人談妥了此事,司馬雪雁就要準(zhǔn)備出宮,在這之前,自然要把被她們打發(fā)出去的幾人帶回來。
誰知道最後秦湘珞和秦湘珍回來了,白蘇卻不見了蹤影,如此一來,怎麼可能不讓人著急?
“珍兒,大嫂不是跟著你的嗎?你怎麼會一個人回來了?她第一次來皇宮,根本就不認(rèn)識路,你至少也要帶著她一起啊!”秦湘珞神色焦急,對著自家妹妹就是一通埋怨。她何嘗不知道一開始的時候,珍兒是故意帶著大嫂離開給她和太子創(chuàng)造機會的。早知如此,她一開始就不該貪圖那麼一點點相聚的時間,要是大嫂出了什麼意外,她真的會內(nèi)疚死的。
“我是叫她一直跟著我的嘛,可是她非要自己亂走,我就是去了一趟淨(jìng)房,她就不見了蹤影,怎麼能怪我?”秦湘珍扁了扁嘴,不滿地嘟囔,一旁的司馬雪雁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怒道:“閉嘴,珍兒!你還好意思說,你大嫂在宮裡人生地不熟,本就該你寸步不離的跟著她,現(xiàn)在自己做錯了事情,難道還想推卸責(zé)任嗎?”
“我”
秦湘珍被司馬雪雁這麼一罵,眼眶都紅了,惹得司馬雪雁在心中嘆息,這個笨蛋女兒,真的被她給寵壞了。她雖然罵了她,何嘗不是在以退爲(wèi)進(jìn),洗清她的責(zé)任?以前因爲(wèi)秦府完全在她的把握之中,想著以珍兒的身份,誰也爲(wèi)難不了她,這纔對於最小的孩子便縱容了許多。
現(xiàn)在卻多了一個變數(shù),珍兒年紀(jì)還小,距離出閣還早著呢,這段時間萬一被那白舒蘇給拿捏住了,豈不是會吃大虧?越想就越是放心不下,司馬雪雁暗中下了決心,從現(xiàn)在開始,一定要好好管教珍兒和涵兒才行。
間早找先走。“行了行了,珍兒也不是故意的,先讓人去找找吧。”秦妃淡淡地掃了司馬雪雁一眼,對著宮人吩咐道,隨即將目光落在了秦湘珍身上,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到底還是一個孩子,秦湘珍並沒有她嘴裡說的那麼平靜,眼中難免帶了慌亂。雖然說在娉婷郡主的唆使下把人帶到了華貴妃的地盤,現(xiàn)在還不知道情形如何,秦湘珍卻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對的。姑姑一找人,華貴妃那邊肯定會有動靜,到時候爲(wèi)了把白蘇帶出來,姑姑肯定要親自去一趟。
華貴妃逮著了緣由,肯定會因此而爲(wèi)難姑姑的,雖說最後的責(zé)任肯定會落在白蘇身上,自己也有藉口能夠糊弄過去,可是她就是覺得不安。姑姑的眼神好像什麼都看穿了似的,睿智的可怕。
秦湘珍低下頭,不敢再表露自己的神色,就算是知道自己做的,姑姑那麼疼她,肯定也不會責(zé)怪她的!
“大嫂回來了!”
正在秦湘珍心裡胡思亂想的時候,自家姐姐驚喜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擡起頭來一看,那緩緩走來的身影不是白舒蘇是誰?
“老大媳婦,你這是到哪兒去了?方纔到處找你都找不到,可把我們都急死了!以後可千萬不能在宮中亂走知道嗎?”司馬雪雁神色焦急地開口,臉上的神色充滿了關(guān)切,卻是直接認(rèn)定了是她亂走了。白蘇心中冷笑,她傻了纔會承認(rèn)是自己的錯,司馬雪雁的打的如意算盤恐怕是要落空了!
再次擡起頭來,白蘇已經(jīng)是滿臉的淚水,一把撲到了司馬雪雁懷中哭訴了起來:“母親啊,媳婦兒差點以爲(wèi)自己回不來了!方纔小姑帶著媳婦兒出去,走到了一個勞什子的涼亭裡面,小姑說她有事情要先走開一會兒,讓我在原地等她。我左等右等她不回來,正打算走呢,沒想到卻衝撞了宮裡面的華貴妃娘娘!母親啊,媳婦兒真的是委屈啊,媳婦兒第一次來宮裡,哪裡知道那個地方只有華貴妃才能去?”
一邊哭,白蘇一邊往司馬雪雁身上扔拳頭,抽抽噎噎卻口齒清楚地哭道:“我知道小姑肯定是一時忘記了,不是故意要把我留在那裡的。都怪我自己笨,開始的時候就沒問清楚,我不該在涼亭裡面去等她,應(yīng)該到?jīng)鐾ね饷娴脑氐模∧侨A貴妃十分厲害,罰我在地上跪了大半個時辰,又問我是什麼身份。媳婦兒想到母親進(jìn)宮前的教誨,自然不敢跟她說,就怕她得知了媳婦兒的身份,以此來故意折辱秦妃娘娘和母親!”
白蘇一大片廢話撒下去,不停地說著自己多麼堅貞不屈,面對華貴妃的陰狠毒辣寧死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份,爲(wèi)的就是保住她們的面子。而且如果不是小姑秦湘珍“不小心忘記了”涼亭那個地方是華貴妃的地盤,還“不小心”把她帶了過去,她也不會惹出這些事情來。所以,今天的事情絕對不能怪她,因爲(wèi)她可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司馬雪雁被白蘇的一番胡攪蠻纏弄的面色鐵青,她那哭訴的小動作看起來沒什麼,打在身上卻是一準(zhǔn)一個疼!一旁的秦湘珍更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辯解說她不是故意的吧,可是白蘇沒有一句埋怨她的話,反而把她原本想的藉口都說出來了。偏偏聽在人耳朵裡面,就是那麼古怪。
“老大媳婦,你也彆著急了,既然回來了就好,我們不會怪你的。”費了老大的勁兒,司馬雪雁才把白蘇從自己身上給推下去,一張溫和的笑臉都有些扭曲變形。
“媳婦兒就知道母親是最好了!幸虧當(dāng)時大長公主也路過了涼亭。不但爲(wèi)媳婦兒解圍,還帶媳婦兒去她的重華殿說了幾句話。母親放心,華貴妃不知道媳婦兒的身份,所以你用不著擔(dān)心會在她面前丟臉。”
白蘇露出一張?zhí)煺鏌o邪的俏臉,語氣格外的真誠直白,卻氣的司馬雪雁恨不得一口老血噴出來。什麼叫她不用擔(dān)心丟臉,這踐人,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眼中閃過一道亮光,白蘇心裡的小人在得意的跳舞,你要當(dāng)大度的婆婆,本小姐自然奉陪,做一個乖巧聽話賢惠的媳婦兒。綿裡藏針,笑裡藏刀的功夫本姑娘比不上你,那就什麼都擺明面上來,看你怎麼招架!
“奴婢雲(yún)嬤嬤,見過秦妃娘娘,秦夫人!”
聽到白蘇說她,元嬤嬤配合地站了出來,語氣不卑不亢地開口道:“少夫人所言非虛,大長公主殿下讓奴婢送少夫人一程,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到了,奴婢就先告退了。”
“麻煩元嬤嬤了,您慢走!”13acv。
秦妃和司馬雪雁都微微頷首,這位元嬤嬤雖然只是一介奴婢,卻曾經(jīng)是陛下和大長公主的奶孃,身份地位非同一般。哪怕司馬雪雁也是公主,在大長公主面前,她也得低下自己的頭顱,就像幾十年前一樣,她始終都只是大長公主身邊的跟班。
然而這個消息,卻很明顯讓司馬雪雁心中不安,她是知道自己這位皇姐的,深居簡出,根本就沒什麼看得上的後輩。然而現(xiàn)在,她卻竟然爲(wèi)白舒蘇出頭,甚至還從華貴妃的手上把人給帶了出來,讓元嬤嬤親自送她。
元嬤嬤是什麼人,以白舒蘇的身份,根本沒資格讓她相送。這一切都在表達(dá)著一個訊息,白舒蘇得到了大長公主的另眼相看了!
秦妃和司馬雪雁的目光頓時紛紛落在了白蘇身上,眼神充滿了探究。而司馬雪雁卻是萬分警惕!忽然想起,自從上次認(rèn)祖歸宗,大長公主忽然提出要參加,結(jié)果明明知道自己要她幫忙,卻置之不理,害得她對著於蓮兒那賤婢的靈位叩頭,司馬雪雁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難道,皇姐是想要針對她嗎?
不,不會的,當(dāng)年她嫁給秦逸生,皇姐一開始的確是難以接受,然而心裡即使有疙瘩,卻很快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直到現(xiàn)在她在秦家地位穩(wěn)固,生兒育女。以皇姐的本事,她要是想針對自己,哪裡用得著拖到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