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欣?
關悅對這個女孩有印象,而且根據女人的第六感,她知道,這女孩似乎對刑列有那麼點意思,因爲每次自己來,她都像看階級敵人是的看她。
想必,她是以爲車裡的人是刑列,纔過來敲窗戶的。
車窗緩緩下拉,謝雨欣一張滿是期待的臉瞬間垮下來。
刑局也太謹慎的,裝的放窺探玻璃居然完全看不到裡面,也怪她手欠,怎麼鬼使神差的來敲窗戶,總之,謝雨欣現在只想把自己的手剁下來!
沒人知道,刑列一副方正不阿的面具之下,隱藏的是一顆悶騷的心,他當初讓人貼這層膜時,想的是他和關悅在裡面翻雲覆雨的樣子。
“你好。”關悅看謝雨欣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先打了招呼。
謝雨欣有點尷尬的點點頭,“關小姐,你好。”
“你是不是找刑列啊?他進去了,你進去找他就行。”關悅挑破了那層窗戶紙,
她這個人是個直腸子,什麼話不會瞞著。
但凡她是個懂得委婉和迂迴的女人,她當初拒絕秦朗就不會說:秦朗,我已經重新開始了,一直守著過去不肯放的人是你!
言外之意,她心裡已經有了人,您老來晚了!
一聽這話,謝雨欣的臉有點紅,她來找刑列不假,但是這話從關悅的嘴裡說出來,就帶著那麼點挑釁的意思。
她似乎再說:你看,你現在來找他也沒用,他已經是我的了!
謝雨欣是個要強的,心裡憋了一股氣,她咬了咬牙,說,“不是啊,我不是來找你的!”
關悅一愣,找她?
找她幹嘛?她倆有什麼可聊的?
但是出於禮貌,她還是推門下去了。
“有事嗎?”關悅問。
謝雨欣看著眼前的女人,她穿著一身水藍色的長裙,長髮束在腦後,一張小臉兒乾乾淨淨的,連粉底都沒擦,那一身淡如天頂的顏色襯的她臉色越發白希,怎麼看怎麼不像36歲的女人。
她就那麼站著,從從容容,安安靜靜,不慌不忙,又有一個成熟女人應該有的優雅和恬靜,她想,如果她是男人,也會喜歡這樣的女子吧!
謝雨欣抿著嘴脣,忽然覺得有點自卑起來。
其實,從小學到警校,她的成績都是名列前茅,而且上學那會兒,追她的男生能從學校拍到a市西郊,無論從學識還是相貌,她都不信自己比關悅差,可能差的,就是那麼一點氣勢!
這麼一想,謝雨欣不自覺的挺了挺後背。
“關小姐,我只想跟您請教一些問題。”
“哦?請說。”關悅淡淡的笑了。
在她眼裡,謝雨欣就是個剛畢業,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兒而已,她真的不認爲她能請教出什麼高深到自己答不出來的問題。
“我最近談了一個男朋友,可是家裡都不同意,可是我們很相愛,你說這該怎麼辦呢?”謝雨欣眨巴著眼睛看她。
“這個啊,金城所致,金石爲開,只要你們夠堅決,我想任何難題都是可以解開的。”
“是麼?”謝雨欣眼睛一閃,“可是有些難題是一輩子都解不開的。”
話說到這裡,關悅是有些不想繼續了,畢竟,她和謝雨欣不熟悉,這麼私密的話題,不適合他們這種關係,可是謝雨欣卻一直看著自己,讓她不得不硬著頭皮王下問。
“例如呢?”
“例如……年齡問題!”
“……”
關悅的某根神經似乎被忽然刺了一下,她似乎知道謝雨欣要說什麼了。
“我比我男朋友大一歲,可是他的家人就因爲這件事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所女人比男人老的快,等我們四十歲的時候,他兒子還是一朵花,而我,早就變成豆腐渣了!”
說著,謝雨欣垂下眼瞼,悲憫的搖了搖頭,“關小姐,這方面你有經驗,所以我想問問你,姐弟戀,會幸福麼?”
“……”
看著關悅不說話,謝雨欣心裡有點爽了,心想,她剛纔盛氣凌人的氣焰,總算是被自己三言兩語給壓下去了。
謝雨欣到底是剛從學校裡出來,雖然在局裡待了段時間,但處理的大多是傳送文件的雜事,再多就是給刑列端茶倒水,所以,很多職場裡的規則她還搞不清楚。
其實,關悅從未對她有過敵意,甚至可以說,她在關悅眼裡就像喬唯和安昕一樣,是需要照顧的小妹妹。
她的心思的確用錯了地方,用錯了人。
關悅覺得謝雨欣有些幼稚,她是喜歡刑列的,可是出於女孩子的驕傲,她不願追上去,卻又妒恨刑列找到了心愛的女人,所以纔來這麼含沙射影的一手。
不經意的一瞥,關悅看到刑列邁著大步從局裡走出來!
他朝著自己的微笑,臉上似乎帶著一種濃濃的期待。
關悅垂下眼瞼,忽然覺得心口憋的慌。
有謝雨欣這麼漂亮的姑娘做助理,想必刑列每天一定賞心悅目吧,更別說這個小助理對他傾心,甚至爲了刑列拿話擠兌自己!
刑列是聰明人,她真不信謝雨欣對他的心思他一丁點都看不出來。
既然看出來了還留在身邊,那就是他自己的問題了!
謝雨欣的挑釁沒讓她生氣,可腦子裡忽然冒出來的這些想法卻讓關悅氣的不輕!
再看謝雨欣,剛畢業的小姑娘,水靈靈的跟個花骨朵是的,就算不化妝都是一頂一的美人,再軟糯糯的叫上幾聲刑局,他的骨頭不酥纔怪呢!
“你們的刑局過來了,我失陪了!”關悅就在刑列快要到達的時候轉身離開,腳下的步伐飛快。
謝雨欣當時就愣住了,這不是把自己推進坑裡麼!
刑局還不得以爲她說話得罪了關悅把她氣跑了?到時候遷怒於自己怎麼辦?
一見關悅離開,刑列稍稍愣了一下,她顯然已經看到他了,可是她爲什麼要走?他迅速擡步追過去……
他跑的很快,就在關悅拉開出租車的門的時候,他伸手按住車門,用力將門關上!
“你幹嘛去?”他說話有點喘,剛纔跑的太快了。
“我剛纔接到院裡電話,說有個病人很棘手,讓我過去。”關悅隨便找了個理由,眼睛也不擡,根本不看刑列的臉。
“你跟院裡說,今天你下午過去!而且,這是正常休息日,你幹嘛要隨傳隨到?”
聞言,關悅有點惱火,“刑局,你是在局子裡做土皇帝做慣了,所以任何人的主你都想做是不是?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說不讓我去我就不去了麼!你躲開!”
她用力撥開男人按在車門上的手指,拉開車門就要上車,可男人的大手像鐵鉗一樣攥住她的胳膊,“你說別人的事情是大事,那我們呢?我們的事就不是大事?”
“我們的事?什麼事?”
“我……”
“我說你們到底走不走啊?不走就別攔車啊,我趕時間!”前方的出租車司機不耐煩了,這車門開開關關的好幾次了,就是不上車,他分分鐘幾十萬啊有木有!
“不走!”
“走!”
兩個人異口同聲,司機都不知道該聽誰的,最後,只能無奈的說,“小姐,請您把車門關上,我真的跟你耗不起!”
關悅沒動,只是惱火的看著刑列,“你鬆手!”
男人眸底一冷,胸腔內迸發出滔天的怒意,但他還是壓低了聲音,儘量好好說,“你跟我走,我不會耽誤你太久,只要半個小時就夠了!”
他這種態度,要說關悅心裡沒有一絲動容是假的!
可是在看看謝雨欣,那跟花骨朵一樣的小姑娘,關悅的心裡不知是氣,還有酸!
她不氣謝雨欣擠兌自己,氣只氣他明知道那丫頭的感情還故意縱容,難道他不知道,女人的感情就像星火燎原,你給她一點點甜頭,她就會鋪天蓋地的燃燒起來麼?
咬了咬脣,關悅狠下心道,“不了,我趕時間!”
話落,她就感覺到男人緊箍著她的手指微微鬆了一下,她順勢掙脫開他手,彎腰上了出租車。
關悅從後視鏡裡看著刑列站在路邊的身影。
這個時候正是最熱的時候,他穿著一身正統的西裝僵硬的站在太陽底下,想必更熱吧。
“小姐,要退回去麼?”司機好心的問,他看得出來,這位小姐心裡是放不下那位先生的。
“不了,那麼大的人,還不知道照顧自己麼!”關悅咬著牙,心裡卻在不斷掙扎。
“那可不一樣啊,有人女人照顧自己,跟自己照顧自己是不一樣的。”司機故意放慢了車速,“而且啊,男人有時候就是當著你的面折磨自己,目的就是讓你心疼,心軟……小姐,還是下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