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你怎麼會說這種話呢,若是皇上知道了,一定會降罪的,你在宮中行事要注意一些,不能讓人抓了把柄?!?
他有些看不懂這個女兒,但她這個時候能來看自己,說不定皇上對她也是極好,然而秦桑雪下一句話便讓他徹底震驚!
“爹,女兒已經(jīng)被打入冷宮了,今晚也是偷偷過來看你的,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也是死罪,爹你就不肯聽女兒一句話嗎?”
“什麼?”秦漢大驚:“你說被打入冷宮,怎麼會這樣?是什麼人要陷害你?皇上是不會這麼做的,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
在他看來,容景從來都不會針對秦家,甚至上次在朝堂上都如此維護(hù)自己,怎麼可能會因爲(wèi)這次的事情而遷怒。
“爹你還不明白嗎?皇上這是要將我們置於死地啊,秦家的東西不交出來,你以爲(wèi)他真的相信了嗎?”
秦漢後退兩步,渾身僵硬的看著站在面前的女兒,他辛苦了一輩子爲(wèi)什麼?從來沒有生出過半點異心,然而最後落了一個這樣的下場。
秦桑雪見他動搖,繼續(xù)道:“我知道爹你不願意接受,可這一切都是真的,皇上根本一早就對我們秦家虎視眈眈,四大家族還剩下誰?我們真的可以避免嗎?”
“不要說了,爹都知道了。”秦漢臉上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你說的這些事情,爹有分寸了,你快點走吧,讓人發(fā)現(xiàn)了,該如何是好?!鼻貪h推著她往外走,突然頓住,“你是怎麼進(jìn)來的?”
既然在冷宮,那便是離開的機(jī)會都沒有,何況此刻外面應(yīng)該已是夜深,她是怎麼進(jìn)入天牢的。
“爹你就不要擔(dān)心了,女兒只想問您,究竟肯不肯離開這裡?!彼抗庹J(rèn)真看著他,讓秦漢心中倍感壓力。
最後還是嘆息一聲,“雪兒啊,爹老了,一條命若是沒就便沒了,你還年輕,如果真的過不下去,就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帶著你弟弟,可爹沒辦法了,秦家一門忠烈,不能毀在爹手中。”
“爹你就非要如此固執(zhí)嗎?”她一開口聲音便是哽咽。
秦漢轉(zhuǎn)過身去,緩緩搖頭,“你不明白,如果留著性命,茍且偷生,秦家卻要因此淪爲(wèi)罪臣,爹不能答應(yīng)?!?
死去之後也無法跟秦家祖宗交代,但是女兒還年輕,他希望可以安然無恙的過一輩子。
而只有從宮中離開,遠(yuǎn)走他鄉(xiāng),隱姓埋名才能過去。
“爹,你在這裡,讓女兒如何能安心離開呢?”容景一天不放過你,我一日就不得安寧,“爹如果不走的話,女兒也只能繼續(xù)留在冷宮了。”
“雪兒,你不要這樣?!?
“爹,要走一起走,若是將你的生死置之不顧,女兒還配當(dāng)人嗎?”
“雪兒你……唉!”秦漢搖著頭,“你既然知道皇上用心,就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吧,冷宮也好,清靜的地方,只要不出去闖禍,大概是不會有人管你的了?!?
秦桑雪沒有反駁,更不想讓秦漢擔(dān)心,冷宮那種地方,攀高踩低,如果不是因爲(wèi)各種原因,她如今還不如一條狗。
“爹,女兒還有事情要問您?!?
“快說吧,說完就趕緊走了,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秦桑雪也知道時間不多,這一次看來是沒有辦法將秦漢勸走的,也就將自己心中的話問了出來。
“爹你可知道我們四大家族,是不是每個子女身上都會有印記呢?”
秦漢臉色凝重的回憶了片刻,也不敢確定,“這個爹倒是沒在意過,但你娘說你小時候是有印記了,可不知爲(wèi)何,長大後就消失了。”
她心中一沉,激動拉住秦漢的手,“爹你說都是真的嗎?在什麼位置呢?”
她不止一次在自己身上尋找過,沒有發(fā)現(xiàn)什麼印記之類的東西,甚至是一個胎記都沒有。
“爹記得就在你背上,還是你娘說的,可是後來就沒見過了?!?
她下意識的伸手繞到身後,心底一片冰涼。
“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呢?”
她搖頭,“沒事了,爹不用擔(dān)心,女兒只是想不明白,女兒方纔說的也是事實,希望爹可以考慮清楚?!?
“爹知道了,你快點走吧,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擅闖天牢,可是死罪?!彼刹幌牍?jié)外生枝。
秦桑雪最後拉著秦漢的手,叮囑道:“爹,女兒來見過您的事情,絕對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也不要相信皇上,秦家的秘密,我已經(jīng)猜到了,但也可能已經(jīng)被別人拿走了?!?
“什麼?”
這回更加大驚失色,“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雪兒你就不能說清楚嗎?”
“爹,女兒也不敢確定,但是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
容壑一定是從自己身上得到了秘密,但他究竟是什麼時候發(fā)現(xiàn)的,她竟然毫無察覺。
至於容景,他一直都想得到的,卻不知就在身邊,讓容壑捷足先登,這樣的打擊對他來說,想必是致命的吧。
可惜她自己也無從查覺,纔會讓容壑得逞,以他跟元敬亭的關(guān)係,元家的應(yīng)也在他手中。
至於楚哥哥,消失了那麼久,應(yīng)該不可能了,凌家的呢?
在容景手中,他們兄弟兩人,這一次是要爭到你死我活了,這一場戲,在太后眼中,不知是喜是悲。
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自相殘殺,纔是對她最好的懲罰吧。
“雪兒,你聽爹的話,就算真是這樣,絕不能讓任何人知曉,我們秦家能不能保住是一回事,你的命纔是最重要的,知道嗎?”
“爹,女兒死不足惜,可是爹您呢?秦家一門忠烈,最後落一個這樣的下場,你爲(wèi)了朝廷鞠躬盡瘁,真的甘心嗎?”
秦桑雪一字一頓,“他們?nèi)菁覍ξ覀兯龅囊磺校梢匝郾牨牭目粗瑹o動於衷嗎?”
“雪兒,不要再說了,爹知道你心裡頭的苦,可他是皇上啊?!?
“皇上又如何呢?”他將人安插到秦家,最後還不甘心,天子如何,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看來只是空談。
秦漢痛心的看著她,無言以對。
秦家茍延殘喘至今,早已經(jīng)是無力支撐,他料到一切會來,只是沒想到這麼快,秦桑雪進(jìn)宮,甚至懷了身孕,還以爲(wèi)可以躲過一劫,不想仍然是難以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