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此間的情況究竟是如此複雜,爲了那詭異消失的半年,他都必須再一次踏上南山。 你終於還是來了。那道白茫茫的虛影顯現在胡刻身前,非常平靜地說著。 手掌前的符篆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將身前那一片白色的虛影都給照得透徹,聽著李太虛開口說話,胡刻也停下了手中那源源不絕的法力供應,陰陽玄光停止了攻擊。 一直響徹整個天穹的轟然巨響,那不斷震盪的南山,此刻終於是漸漸陷入了沉靜之中。 那一股一直環繞著整個南山的真元力量也是逐漸沉寂下來,但仍舊是環繞在山間,死死守護著這座山峰上的一草一木,那已然消失的波瀾還在半空中迴盪,一切都回歸平靜。 這幾年來,這麼多的問題,今天總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了吧。即便是停下了手上的玄光,但一身陰陽之氣仍舊是在不斷涌動著,一陣陣磅礴的巨力撼動著整片空間。 胡刻口中每說出一個字,身上那一股龐大的陰陽之氣也是隨著散發出陣陣恐怖的波動。 那白茫茫的虛影所化成的面孔聞言卻是笑了,鼓動法力,緩緩道:這幾年我做的事多了去,但在你身上的問題也不過就是那幾件而已,至於你想要知道的那半年,既然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又何必再提及呢。 但如何你想要知道,也不妨問出來,到了現在也什麼好隱瞞的。李太虛話鋒一轉。 胡刻根本不理會其他,自顧自地說道:李太息,還有那兩個修士,都是你派來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在一身磅礴巨力的震盪之下,卻是遠遠地傳開了去,羣山之間迴盪不休。 我那個老弟啊,就是不甘寂寞,什麼都想要搶在我前頭才甘心,嗯,你說的那兩個修士應該就是血河宗的餘孽纔是,他們兩個可跟我無關,那是我老弟搞出來的事情,不要扣在我頭上纔是……對了,我都忘了他已經死在你手下,算了,一切都歸在我身上算了,反正也不多這一件。李太虛所化成的虛影,在空中以非常平靜的口氣描述著一件彷彿與他完全無關的事情,連談及到死在胡刻劍下的李太息都像是根本不認識的陌生人一般。 沒有得到自己需要的答案,胡刻體內陰陽之氣再一次涌動,在手掌之上凝聚,眼看就要打入那符篆之中,再一次匯聚成那充斥著毀滅氣息的陰陽玄光,這一次,更是欲將整個南山都給轟滅才肯罷休。 何必動手呢,坐下來好好談一談不是更好……李太虛的聲音還未說完,便是化成了一陣清風,徹底消散在空中,與那道匯聚而成的虛影一起,直接被無數道凌厲的玄光所洞穿。 穿透了李太虛所顯化而成的虛影,根本沒有耗費多少力量,那上千道或是實質或是虛體的玄光,轟然傾瀉在環繞著整個南山的無形力量,將整座山峰都給打得顫顫發抖。 這座沉寂了無數年月的山峰,再一次喧鬧起來,山體之上,陡現而出的數十道巨大的裂縫,幾乎是欲將整座山峰給崩碎,但是這期間所炸裂而出的無數碎石,還未徹底脫離山峰,便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重新牽引而來,強行重新將其按在山峰上。 但緊隨著又是無數道陰陽玄光所匯聚而成的洪流傾瀉而下,徹底將山峰上的無數碎裂巖石斬斷,這一次,那股真元力量卻是再也無法將其牽引回來,連同著那觀海大殿的牌匾一起,完全被那洪流給切斷,只能將整個觀山大殿籠罩起來,而無法顧及到整座山峰。 失去了這道真元力量的庇護,無數道玄光猛然砸落,這一次卻是再沒有匯聚成一點,而是散開,如同漫天而落的流星雨,狠狠地砸落在那南山之上,一時間,山搖地動! 萬年來所佈置而下的一道道禁制法陣,幾乎已經是被完全催滅,觀山大殿之上的真元力量全面收縮,只是護住了大殿,而在南山上的其餘兩道真元卻是不知什麼原因徹底沉寂著,並沒有顯現出來。 那寬闊的白玉石廣場,直接被那傾瀉而下的道道玄光所轟碎,失去了那一層層磅礴巨力守護的廣場,早已經失去了那一片迷霧的庇護,直接暴露在這種最爲純粹的毀滅力量下。 連續十餘秒的轟擊,幾乎是上萬道玄光從胡刻身前的符篆之中狂涌而出,那一道玄卦鏡也是懸停在他身前,被當成力量供應的源泉,不斷地從中抽取力量,灌入那符篆之中。 整座南山幾乎是都籠罩在那被掀起的濃烈煙塵之中,無數樹木巖石,乃至那些萬年曆史的古老建築,統統被夷爲平地
,甚至是大片的山巖崩碎,直接砸落下千米高峰。 發泄夠了?李太虛的虛影再一次匯聚而成,顯現在胡刻身前,話語中仍舊是保持著那一種風輕雲淡的味道,聽不出半點情緒的變化。 胡刻也懶得答話,直接一手揮出道道玄光,穿透了那雲霧所化成的幻象,光輝閃耀之下,徹底炸碎,消散無蹤。 體內陰陽之氣再一次涌動,從符篆之上匯聚成最爲濃密的玄光洪流,重重地轟擊在那被真元級數力量所守護的觀山大殿之上,雖然是集中了火力,但在那一層真元力量的守護之下,卻也是隻能夠將整座大殿都給打得不住晃動,但卻無法破損其分毫。 李太虛仍舊沒有任何動作,靜靜地看著胡刻將道道巨力傾瀉在那大殿之上。 又是持續了數秒鐘的轟擊,直將胡刻體內的陰陽之氣給消耗了一成之多,看著那已經淡薄到接近徹底消散的真元光芒,胡刻才停下手。 一道白色的光輝,從那觀山大殿中升起,速度極爲緩慢,在層層光影的籠罩之下,胡刻卻是非常清楚地看到了其中那個身影,仍舊是那一身淡青色的道袍,身上仍舊是那淡淡的血痕,一身穿著打扮,像是數年來都沒有絲毫變化一般。 一身極爲清淡的氣息,胡刻這是第一次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這一種如同飄渺虛無的氣息,這種情況原本只能夠在自己身上體驗到。 在那一身極爲深厚的陰陽氣息運轉之下,卻是能夠感受到,在這一身清淡氣機之下,卻還隱藏著一股更爲龐大,更爲詭異莫測的氣息,那是……至邪至惡之念! 你猜的沒錯,那就是至邪至惡之念。李太虛笑吟吟地看著胡刻,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臉上雖然滿是笑意,但身上卻是沒有透現出半分情緒的變化,一切都是充斥著一股飄渺。 原來你是被魔化了,怪不得,那麼荒野團的事情也是你的手筆吧。胡刻雖然驚歎於這一身氣息的隱匿性之高,但也不會被魔化什麼的給嚇住了。 至邪至惡之念,若是在以前自然是非常棘手的東西,但是現在,太極金丹大成,陰陽之氣之下,若是顯化出那【太元一氣劍】,元神之下,任何敵手皆要煙消雲散。 反正現在時間還很多,要不要再聊聊……李太虛說話間,也不見他手上有什麼動作,卻是整個南山都涌起一片濃烈的白色氣霧,將他整個人都給籠罩起來。 雲霧化成如若實質般的存在,但卻是仍舊能夠非常清楚地看到他的面容。 而在胡刻的感知中,卻是整座南山之上,所殘存的三道真元力量都再一次涌現,將他整個人都給護在其中,但其中的力量卻是每時每刻都在不斷地消逝著,像是在燃燒著本源,化成此時遠勝於平時的強絕巨力。 這是要做什麼?胡刻心中疑惑著,手上不敢有半點怠慢,將體內的陰陽之氣盡數激發起來,在經脈竅穴之極速極速流轉著,在各道竅穴上緩緩凝聚著。 整個南山的力量都在這一刻被激發出來,燃燒著萬年來所傳承下的力量,在這一刻完全環繞在李太虛身前,化成了那一道白霧,守護著他的軀體。 在這種情況下,胡刻根本就無法在短時間內將其擊潰,還不如等到這股力量燃燒殆盡之後,再給予致命一擊,雖然知道李太虛也必然是在暗中準備著什麼,但他也不在意兩人以真正的力量,正面搏殺。 我確實是被魔化了,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我將那一道至邪至惡之念給魔化了。李太虛笑著說著,話中盡透著說不出的得意,但胡刻卻是感受到了一股更爲凌厲的氣息在他身上隱隱流轉,當下更是提升了幾分警戒。 百年前那場大劫之後,我無時不刻不在想著如何將那道邪念給滅殺乾淨,但無論是再如何催動南山上的禁制法陣,都無法將那一道邪念給徹底碾碎,一直在這山上攪和了三十年,最後才發現,與其到處去找著滅殺那些邪念,還不如將其吸納在體內,主動引誘它們出來。 你是主動將邪念引入體內的?那麼現在你還知道自己是個人,還是一道邪念呢? ……人又如何,邪念又如何,我就是我,何必想那麼多!李太虛苦苦思索了一番之後,卻是不再理會胡刻的問題,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股紅光,像是想起了什麼讓他非常激動的事情,朝著前方踏進幾步。 但是幾十年來即便是將邪念吸納到體內,還是無法將其中的力量盡數化爲己用,直到你的出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