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紀元以來,傳說團的駐地,這一片原本是別墅區的地方,已經看不到半點往日的痕跡,現在已經被完全改造過,在傳說團與管理協會的合作下,成爲了靈城最富盛名的古月區。
古月區除了劃出一小塊地給管理協會的修養館之外,其他的絕大部分土地都是在傳說團的管轄範圍之內,連綿的低矮房子漫山遍野地鋪開,有些甚至直接建造在山頂上。
原來是在山腳下的別墅區,現在已經讓他們改成了覆蓋整片山林的駐地,每人一間,這裡上千間房屋,就是代表著傳說團的近千位成員,雖然住房的福利在現在不算什麼,但是這裡絕對是世界上安保工作最好的住宅區。
白緞黑綢各有一支五百人的分隊分佈在這片山林外圍的不遠處,名義上是在保護旁邊的修養館,但是誰都知道,這是管理協會與傳說團的戰略合作條約之一。
若不是傳說團的駐地定在這裡,恐怕連旁邊那一座修養館都不會建成。這一座低矮的山嶺,已經完全被清理過一遍,除了那些刻意保留下來的樹木草叢之外,再看不到半點雜草,這裡雖然有一些飛禽走獸的出沒,但外面的妖獸天魔別說是靠近這裡,就算是外圍那一道黑綢白緞築成的防線都無法突破。
這一片山嶺,在樹影斑駁之間,透著陽光,可以看到隱藏在其中的無數座房子,在山腳下的還能夠清楚看到,但是一旦進入山上,卻是全部在那些頂級建築大師的設計下,完美地融入了山林之中,從外面看,完全看不出來半點人工的痕跡。
這一座毫無名氣的無名山嶺,原本也只是房地產商爲了宣傳山腳下這片別墅區而亂起的一個什麼名字,但是現在,它已經成爲了人盡皆知的古月山。
天下四大團,爲首的便是古月山上的傳說團,這句話隨著傳說團的強勢,傳播到九州大地上每一個角落,古月山已然成爲一衆靈脈者心目中的聖地之一。
能夠成爲傳說團的一員,在古月山上擁有自己的一間房子,這已經成爲了新時代無數年輕人心中的夢想。
古月山這片地方原本只是純粹的山林地區,開發山下的別墅區,開發商纔在原本的樹林茂密的區域中開闢出一大片空地來,外面就是一大片的草地,一條道路從大片草叢中穿過。
而現在在住宅區的南邊,卻是出現了一片湖泊,那一道開闢出來的道路,從古月區中延伸出來,繞著湖泊的邊緣,直直朝著靈城而去。
這片湖泊原本也是不存在的,是被傳說團的高手們,不知道以何等強大的能力,硬生生從遠處,數公里外的一道河流中引過來的水。
也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力氣,才能夠在荒地上直接開出一條河道來,引動水源,注入這個被挖出來的大湖中。
古月山的房子都是無序分佈的,原本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含義,但漸漸就變成了越臨近古月山的山頂,在團裡的地位就越高,而團長姜桃的房子,乾脆就是在山頂上,那一座議事堂的正對面,那一些副團長,各個部門的主腦們,全部都住在周邊。
在臨近山巔的一棟房子中,三個青年男子站在窗臺上,手中都拿著酒杯,喝著靈城出產的高酒精度白酒。
好好的天氣,怎麼就直接變黑了呢。其中一人望著那迅速變黑的天穹,
皺著眉頭說道,他不喜歡雨天,甚至連黑夜都不想去看,討厭一切的黑色,燦爛的陽光纔是他的最愛。
對了,哥,你最近跟那蘇落姐發展得怎麼樣了?身旁一個容貌相仿的男子笑著問道。還能怎麼樣,就跟你的情況差不多,每次都對我不理不睬的。
聽到這個,那個男子就不由得升起一股濃濃的無奈,在嘗試了無數次之後,他已經對於那座可望不可及的高山差不多快要絕望了。
蘇落,呵呵,別管我沒提醒你們,要是那個人回來,你們兩個可都沒什麼好果子吃。在場的第三個男子笑著說道,喝著杯中酒,望著遠方,也不知道想起了誰。
來這裡快要半年了,天天都聽你們說那個人,我耳朵都快要被灌爛了。第二個男子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顯然是不想再聽到關於那個人的話題。
呵,在傳說團就無法迴避那個人,起碼現在不可能迴避,就算他消失了半年多,但只要在沒確認他死去的消息,他的影響將永遠伴隨著我們這些人。
第三個男子無奈地笑著說道。其實我一直搞不懂,李斯,你爲什麼選擇站在我這一邊?這個問題從你到來的那一天起,就沒有消失過。
謝名陽,也就是那個討厭黑色的男子低聲說著,彷彿不是在問問題,而是在探討這杯酒得濃度一樣。
半年後的李斯,年紀不過二十多歲,但是頭山卻已經出現了一片稀稀疏疏的白髮。李斯自嘲地笑了笑,繼續飲著杯中酒,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或許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以你的資歷,在第一批元老中那也是最前列的存在,而且你的靈脈力量絲毫不弱,即使排不上前十,但最起碼也是三階的力量,根本沒有理由過來我這個隨時會被人踢開的新人這邊,從一開始我就跟你說過,我加入傳說團的目的也只是爲了殺天魔而已。
謝名陽認真地看著李斯,彷彿想要看穿這個與他合作了大半年的朋友兼顧問。
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過來害我的,幫我完成的每一件看起來戰功赫赫的事情,都是讓我更深地陷入魏之山等人的厭恨之中,若不是你在我這邊,本來我跟他們是沒有任何仇怨的。
李斯一口飲盡杯中剩餘的酒,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彷彿要把那些酒水完全吸入體內一般,睜開眼,平靜地看著臉色肅然的謝名陽,說道:我不想離開這裡,但更不想跟他們一起,自從他們兩個在一起那時候開始,我就再也不想見到他們。
那個女人?你是說姜姐?謝名陽更疑惑了幾分,姜桃在團里人緣非常好,身爲團長幾乎跟普通的團員沒什麼兩樣的,在他的印象中幾乎沒有什麼與人衝突的事蹟。
不,姜姐對我很好,更何況我可不是什麼控,我說的是……李斯拿過旁邊的酒瓶,猛地灌入一口酒,不再說話。
雲謹跟魏之山麼,聽說剛開始的時候你跟魏之山的關係還是非常不錯的。一旁的謝名嶽笑了笑說道,又是朋友因爲女人而反目成仇,這套路,實在太狗血了。
沒錯,我是輸不起,我就是輸不起!李斯瘋狂地嘶吼著,揮舞著手中的酒瓶,再次猛灌幾口。
…………古月山上,議事堂按照復古式風格建造,猶如一個加大號的亭子,除了其中放了滿滿當當一排
椅子,在亭子中間放著一張巨大的圓木桌之外,根本與那些風景區中的亭子沒區別。
亭堂內空無一人,這裡四周沒有牆壁阻隔,能夠清楚地看到裡面的一切,同樣,每天也是經受著風吹雨淋日曬,但姜桃也是立下了一條奇怪的規矩,除了每次會議前清洗一番之外,其他時間所有人不得進入,即使是想要清理灰塵也不能進入。
如此一來,這裡幾乎是成爲了整個古月山上最髒的地方,沒有人爲的干涉,大自然的演化在這個亭堂內得到了最直觀的表現。
青苔、灰塵斑、蜘蛛網什麼的,在這象徵著傳說團最高權威的亭堂內,肆虐著。雖然每一次正式會議都會清理一遍,但自從把駐地定在這古月山上一來,就只是寥寥兩次正式會議,其他時候更多的是讓人沒有清理時間的緊急會議。
現在這座亭堂內也與往常一樣,半點人影都沒有,但是在這座建築物上面,巨大的亭尖之上,一個人影立在上面,迎著蕭蕭的秋風,在古月山上的最高點,遙望著遠方。
天地變色,難道真的只是正常的氣候變化,嘿嘿。
…………遠處,胡刻一步一步地朝著那古月山踏去,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每一步,身上濃郁得幾乎快要凝聚成實質的殺氣差點就溢出來了。
體內的殺氣幾乎快要衝破身體的束縛,意志中也充斥著最爲狂暴的殺伐之念,但是理智卻在不斷地告訴他自己,‘你有什麼權利上去殺掉那兩個人?你有什麼權利來主導其他人的意願?你有什麼權利去決定別人的命運?’一波又一波的道德層面上的拷問不斷地衝擊著他堅硬的意志,雖然意志無比堅強,但是在這樣的衝擊下,卻是逐漸地出現鬆散的意念。
意識中兩道對立的意念相互衝擊著,直到胡刻來到那古月山下,那一座低矮的山嶺,在漫天烏雲的籠罩下,更顯得越發地深處。
‘我沒有權利上去殺掉那兩個人,我沒有權利來主導其他人的意願,我沒有權利去決定別人的命運,但是,我有權利決定我自己的意願,意志,高於一切!’從湖城獲得這道殺伐之氣算起,現在差不多也是將近一年的時間,胡刻不僅將其中所蘊含的全部殺氣凝鍊成形,並且還在這一年,或者說半年之中不斷地增強這道殺氣的力量。
猶如一道光柱一般,殺伐之氣匯聚其餘六道元氣,化成了一道散發著最爲凌厲的光華,沖天而起,淡淡的光華之上,蒙上了一層更爲淡薄的血紅色光芒,他彷彿感覺到湖城之中,百萬亡魂在其中咆哮著,怒吼著。
自己以百萬同族遺留下最後一絲執念,用來斬殺自己的同族,或許他們在天之靈,看到了也會對自己如此咆哮,怒吼吧。人之所以活著,不只是因爲活著而活著。
當自己已經無法執行自己意願的時候,當自己的意志受到無數的規則束縛的時候,那麼與死了也沒什麼兩樣。
活著,最重要的就是遵循自己的本心,或者說是意志!無論是何種力量,修煉的最終道路不正是朝著這樣一個目標而前進嗎,爲了這一切,無數人可以不惜所有,而胡刻也不例外!我的意志,將不可阻擋,我的意念,將不再受到任何束縛!身上,殺伐之氣直衝雲霄,身後,大地平原寸寸崩裂,心中,意志壓倒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