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面上都已經(jīng)現(xiàn)出其不耐煩的表情,有幾個看熱鬧的甚至小聲議論著,說我在故意拖延時間,卻給庫柏森冷凌厲的目光瞪得趕緊把嘴巴閉上。
時間確實(shí)拖得夠久的,全氏兄弟面上已經(jīng)隱現(xiàn)怒意。
衆(zhòng)人見我轉(zhuǎn)身清嗓子,似乎要說話,無不眼睛一亮,他們等待這個答案太久了。
“曾老,這個月還有多少街坊鄰居欠債不還的?”我詢問道。
本以爲(wèi)我要說出答案的一干人唉的一聲,全都現(xiàn)出失望的表情。
“回老爺話,王家還欠十二枚銅板,張家欠兩枚銀幣,李家欠七枚,阿牛家還欠十一枚銅板,張寡婦家還……”
我心中不禁大樂,這曾老頭還真能掰吶。
“夠了!你們煩不煩???”全氏兄弟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吼叫起來。
“小子,再拖延時間,可別怪呼哥倆心狠手辣!”
兄弟倆一出聲,我立刻用力抽動鼻子,.嗅到了一股非常淡的檳榔味道。
嘿,站在左邊的是老二。
我一把抓住老大全一半,拖到一邊,呵呵笑道:“全一半!”
兄弟倆人哈哈大笑起來。
“小子,你猜錯了,哈哈……”
店裡所有看熱鬧的人都是面色一變,曾老頭等三人更是冷汗直冒,身上閃現(xiàn)的殺氣更爲(wèi)凌厲。
我心中微沉,終於明白爲(wèi)什麼至今沒有人打贏過這個賭局,原來就算是有人蒙對了,兄弟倆人死不認(rèn)帳,找不出什麼證據(jù),最終還是輸。
我淡淡道:“是嗎?”
“全拿光好象挺愛嚼檳榔的吧?”
兄弟倆人面色微變。
我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道:“如果你們反悔,死不認(rèn)帳,我也沒有辦法,把這裡邊的人全宰光了,這事就不會傳出去了!”
我話音剛落,店裡轟然一聲,看熱鬧的人全嚇得跑光了,只剩下被制住經(jīng)脈無法動彈的幾個精靈族戰(zhàn)士。
我大笑道:“現(xiàn)在追出去,或許還能全部滅口……”
全一半冷哼一聲,惡狠狠道:“小子,算你狠!”
我狠瞪著他,冷聲道:“你叫我什麼?”
全一半惡狠狠的瞪著我,面色一片鐵青。
全拿光一副垂頭喪氣樣,走過來苦笑道:“大哥,願賭服輸……”
全一半如同一隻鬥敗的公雞,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道:“……主……人……”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曾老頭、倫圖、庫柏三人懸在心頭的巨石放下,這才發(fā)覺自已身上涼嗖嗖的,衣服全給汗水浸溼透了。
全氏兄弟狠狠的瞪著三人,冷聲道:“你們?nèi)齻€該死的傢伙敢以殺氣鎖定咱哥倆,哼哼……”
曾老頭知道他們在找臺階,滿臉賠笑道:“實(shí)在對不住,實(shí)在對不住……”
他一副點(diǎn)頭哈腰的賠罪樣,加上他那半死不活的外表,誰又會想到剛纔三股陰森冷厲的殺氣中,以他的那一股最爲(wèi)強(qiáng)大?
我微笑道:“其實(shí),以二位的修爲(wèi),大可不必如此委屈,只要把我這個所謂的主人宰掉,死不認(rèn)帳,天下間又有誰能夠奈何得了你們,呵呵……”
曾老頭拼命的向我眨眼睛,全氏兄弟此刻心裡全窩著火,我卻故意激怒他們,萬一真的惹惱了他們,說不定真的會出手宰人,那時可慘了。
“混帳,我們?nèi)闲值茇M是言而無信之人!”全氏兄弟暴跳如雷。
我哈哈大笑道:“原來兩位是重情重義之人,在下說錯了,在此向二位賠個不是?!?
彎下腰,鞠了個九十度的大躬,心裡偷著樂。
用話兒把全氏兄弟套住,以後他哥倆就乖乖的跟在我身邊了,一下子弄了兩大高手做保鏢,睡著了都會偷著笑吶。
曾老頭這才明白我的用意,樂得連那一撇八字鬍都跟著笑起來??吹轿彝秮硎疽獾哪抗?,他忙解開那個被他制住經(jīng)脈的女精靈。
我對著她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剛纔情非得已,冒犯了小姐,還望小姐見諒?!?
曾老頭也跟著連連賠罪。
那女精靈滿面紅雲(yún),貝齒輕咬紅脣,低著頭不吱聲。
看著她那嬌羞動人樣,躲躲閃閃的不敢接觸我的目光,我心中大樂,呵呵笑問道:“在下葉昭陽,小姐可肯將芳名告之?”
“花碧柔……”
對方的聲音低若蚊嚶,幾不可聞。
突然間呯的一聲震響,把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奶奶個熊的,夥計(jì)都死到哪去了?快端上酒菜,咱哥倆要喝酒!”
全一半氣呼呼的一掌把一張酒桌拍得碎裂。
剛纔害怕全氏兄弟殺人滅口,所有人全跑光了,除了在場的幾個人外,鳥人都沒有一個。
曾老頭賠笑道:“二老請稍候,在下這就去忙呼,稍候稍候,哈……”
倫圖與庫柏也跟著去幫忙,有全氏兄弟保護(hù)獸王陛下,各種人身保險(xiǎn)都不用辦了,如果異界有保險(xiǎn)公司的話。
“你……真的是……獸人?”花碧柔低聲問道。
她低著頭,兩隻纖細(xì)白晰的小手兒玩弄著裙帶子,整張俏臉紅僕僕的,豔如陽春三月盛開的鮮花。
長得如此俊逸瀟灑的獸族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雖說兩族結(jié)下了不解的仇怨,但獸族之中,還是有好心人的。畢竟人家在她們身陷險(xiǎn)地的時候能夠出手相助,心裡總覺得欠了人家一份情。
他不畏強(qiáng)敵,談笑風(fēng)生,從容制敵,那份瀟灑豪放,實(shí)在令人……令人……欽佩……
哎,對方的目光好象有點(diǎn)兒太那個,令人不自在呀,脣角那一搜抹邪邪的笑容,令人……令人……莫明其妙的緊張,心兒莫明其妙的呯呯直跳,手心都出汗了……
酒菜很快端上來,曾老頭的廚藝竟然非常的不錯,全氏兄弟讚口不絕,這下可坑苦了他,往後的日子裡,他成了全氏兄弟的御用大廚。
我邀請花碧柔入桌共進(jìn)晚餐,她不安的瞄了族人一眼,哎喲的低呼一聲,柔媚的目光望著我,羞赧之中帶著幾許懇求。
“全老,麻煩你把那幾位精靈朋友的經(jīng)脈全解了吧,”我客氣道。
心中偷著笑,其實(shí)我早留意到那四個被制住經(jīng)脈的男女精靈,他們一個個幹瞪著眼,面色都?xì)獾冒l(fā)白了。
與如此纖美可愛的美女聊天,我可不希望被打擾,所以裝著沒看到,既然美女相求,這種舉手之勞又討好美女的事情,何樂而不爲(wèi)呢?
全一半哼了一聲,手中的筷子插入一碟油爆花生裡,幾?;ㄉ魢[飛出,打在那幾個男女精靈身上,一陣悶哼聲傳出,他們四人不住揉著發(fā)麻的肢體。
“都給老子滾,奶奶個熊的,大爺今天心情不爽,很想殺人!”全一半拍著酒桌大聲吼道。
充滿怒意的凌厲目光與我接觸,又慌忙移開,顯得極不自然。
那四個男女精靈望向花碧柔,後者嘆息一聲,跟著同伴上樓。曾老頭等三人在我的示意下,也端著飯菜上樓,鑽進(jìn)各自的房間裡。
我對著全氏兄弟呵呵笑道:“二老慢用,不夠的話叫一聲,呵呵?!?
也許是白天在路上睡夠了,躺在牀上翻來覆去,仍覺精力充沛,索性下樓,步入客棧的後花園。
仰望浩瀚天際,繁星點(diǎn)點(diǎn),如銀月光輕灑大地,格外的柔和美麗,吹拂而過的夜風(fēng)送來陣陣清涼,還有醉人的花香,讓人心神舒爽。
我嘆了口氣,心中思念遠(yuǎn)在人界的諸女,但此刻最牽掛的是冥後,身陷險(xiǎn)地,她能夠平安脫險(xiǎn)麼?
信步走入花叢中,無意中往左一看,不禁一呆。
花碧柔靜立小涼亭裡,雨絲般的秀髮迎風(fēng)飛揚(yáng),白色衣裙飄然不已,幾欲乘風(fēng)飛去。
如銀月光輕灑下,她整個人散發(fā)著淡淡的光芒,竟是那麼的聖潔,令人心裡生出一種要膜拜的衝動。
我靜立花叢中,癡迷的看著,連呼吸都屏止了,生怕輕微的呼吸聲驚擾到聖潔的仙子。
花碧柔似乎在想著什麼,整個人如一尊石像靜靜的站立不動。
“怎麼啦?睡不著?”
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彷彿來自天際,又好象近在咫尺。
我嚇了一大跳,什麼人有如此可怕的修爲(wèi)?
“不必東張西望的,是我!”
我聽出來了,是花碧柔的聲音,而且她的聲音,好象是在我的胸膛裡傳出來的。
這可能嗎?我不禁駭?shù)妹嫔E變,翻開胸襟察看。
“咭”的一聲低笑傳來。
“你……你……在我的身體裡?”我驚問道,手掌不住的摸著胸部,卻只感受到自已的心跳。
“哎,你可真是傻得可愛呀……”
“咳……”
花碧柔乾咳一聲,低笑道:“呆子……別再摸了,那是我運(yùn)用巫力在跟你說話……”
我乾笑幾聲,只覺面龐有些滾燙。
站在涼亭裡的花碧柔並沒有轉(zhuǎn)過身來,卻能看見我的動作?看來這巫術(shù)好象還真有點(diǎn)名堂吶。
曾聽格尼、冥後說過,巫術(shù)可以治病,預(yù)知未來。治病嘛,我倒是有點(diǎn)相信,預(yù)知未來嘛,呵呵,這也未免有點(diǎn)太離譜了。
不知道這巫術(shù)是如何修練的?修練的方法與修行者修行的心法是否大同小異?
還有,這巫除了能夠治病救人外,還有沒有別的用途?比如能夠修行一樣殺人……
“巫術(shù)的修行方法,與你們所修行的心法曲異同工,你們是凝集真氣煉化爲(wèi)已用,巫術(shù)則是凝集精神力,修爲(wèi)越精深,精神力就越強(qiáng)。”
“唉……”花碧柔幽幽嘆息一聲。
“巫術(shù)僅能治病,連自衛(wèi)都不能,更不要說傷人了……”
KAO,還自衛(wèi)的能力都沒有,還練個屁?。?
心裡一驚,失聲道:“你能看穿別人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