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鐵門重新關(guān)上的時候,微量的燈光點了起來,讓我可以將雙眼睜開。
在我的對面,站著三個人,其中一個我分明認(rèn)識,就是昨晚將我擒拿住的傢伙,他的身高能有一米九,我記得當(dāng)初我是直接肘擊他的肩膀,想要將他擊倒來著。
“臭小子,學(xué)什麼不好?偏偏學(xué)英雄!不知道這年頭英雄就是狗熊,嫌命長了?”
又是那個聲音,如出一轍的辱罵。
我搖了搖頭,好笑道。“行了,別落井下石了,栽了就是栽了,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我可沒興趣跟一幫土匪講道理,所以不會白費口舌。
站在最中間的男人嘴角掛著邪惡的微笑,那種表情讓我無法描述,似乎看到它就像看到了死神一樣,讓人心靈產(chǎn)生不了任何抗拒,只有恐懼,我分明已是將死之人,所以並不會畏懼這種邪惡的笑容。
“哈哈,想死?哪有那麼簡單?我要告訴你,死很容易,但是比死還難過的活著,你沒體驗過吧?”
“……”
我一陣無語,面對根本就莫名其妙的話語,恐怕只有神仙才可以聽得懂吧?
接下來的一幕讓我不得不相信之前那個匪徒所說的那句“必死還難過的活著”是什麼意思。
眼睜睜看著大漢拿起比鍬把還粗的鞭子,不論青紅皁白就對我一頓猛打,這種痛苦不是人所能承受得,要說只是疼一下倒也罷了,這種鞭子所帶來的痛苦還帶有沉澱性質(zhì)的,每每在第二鞭打過之後,前面與後面的鞭疼就會疊加,尚若是我這種心性堅強(qiáng)的人也無法忍住喊叫出聲,當(dāng)我足足捱了十鞭之後,就再也抑制不住意識的模糊,昏死過去了,在昏死之前,我還聽到一則“讚賞的聲音。”
“草!不錯!捱了十鞭!比上一個強(qiáng)多了!”
如果你因沒錢吃不上飯而感覺痛苦,認(rèn)爲(wèi)上天對你不公,那你是幸運的,因爲(wèi)你沒淪落到終日受人鞭撻和侮辱。如果你因失戀而感覺失敗,認(rèn)爲(wèi)老天對你不平,那你是幸運的,因爲(wèi)你沒淪落到不盡任何情面的將你所
謂的自尊蹂躪得一無是處。如果你因禍不單行導(dǎo)致殘疾而絕望,認(rèn)爲(wèi)老天對你不敬,那你是幸運的,因爲(wèi)你沒體驗過已經(jīng)斷了的骨頭被強(qiáng)行接上之後再次被打斷。
諸上所述,全部都是我在不確定時間的情況下發(fā)生的,在那個我連昏迷的時候都可以清楚記得的小屋子裡面,受到了兩個男子無情的折磨,所有的尊嚴(yán),自信和自負(fù)全都被這兩個陌生人鞭撻得體無完膚,包括肉體和心靈。
折磨的最高境界就是明明讓你絕望,又不讓你死亡,而又因爲(wèi)你對世俗的強(qiáng)烈憤怒而偏偏無法選擇死亡,因爲(wèi)你知道,只要捱過去就可以報復(fù),一旦心智有所動搖,那麼之前所承受的所有磨難,都只能淪爲(wèi)這輩子的遺憾。
我不知道在這個沒有時間概念的小屋子裡面呆了多久,但卻十分清醒的記得自己所挨的鞭子數(shù)目有多少,113鞭!113這個數(shù)字似乎有些不太吉利,用其中一名鞭打我的傢伙的說,“挺厲害,捱了113鞭子竟然還活著,真不知道是爲(wèi)你慶幸還是悲哀。”
如果按照第一天我承受十鞭子便昏死了過去,那麼接下來的時間計算,可能我在這裡度過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因爲(wèi)往後的鞭子我都以成倍的承受能力挺了過去,直到我再也無法抑制意識的自主泯滅。
人的生命潛力是無限的,當(dāng)你承受了某種極大的痛苦之後,就會將這種痛苦免疫,而面對新一輪痛苦之時又會出現(xiàn)短暫的恐懼和真空期,這就是所謂潛能的開發(fā)。
在這短短時間內(nèi),我的腦中只有一種想法,那就是活著,無論怎樣也要活著,雖然能否活著並不取決於我,但或多或少我可以有些希望,人是一種希望的動物,有希望纔會有光明,纔會有動力。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要說的上天有他媽的好生之德,讓我在這間絕望的屋子裡面飽受折磨不說,竟然連飯也不讓吃飽,每頓只給我吃一個土豆,喝的水也好像是臭水溝的水一樣,起初我還拒絕飲食,但最後忍受不住腸胃的抗議,不得不吃,只有吃飽了纔有力氣捱過去嘛。
“啪
……啪……啪……”
鞭子敲打肉體的聲音已經(jīng)讓我有種特別親切和熟悉感覺了,尤其是當(dāng)血肉濺飛時那種驚心肉跳的感覺還真是活靈活現(xiàn)。
“哈哈!怎麼著?今天沒吃飯嗎?用力這麼小!來再大力點!”
我強(qiáng)忍著身上的痛苦,汗流浹背的衝鞭打我的那個男人嚎叫道。事實證明,你最大的不屑就是對對方最好的報復(fù)。
顯然那個男人一陣錯愕,聽到我的話後,嘴角微微上揚,“媽的,這可是你讓我大力的,打死你丫的可別怪老子!”
“能打死我算你本事,就怕你打不死我!來啊!”
雙眼綻放仇恨和憤怒的目光,聲嘶力竭的嘶吼,讓我對面的大漢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可寒顫歸寒顫,並不能阻止他對我下狠手。
“哈哈!爽!太爽了!再大力!再大力啊……再……”
我還沒把“大力”兩個字說出來,就直接暈死過去了,或許只有暈死過去我才能擺脫那種肉體的折磨,也是我最值得期待的事情。
扔掉手中的長鞭,大漢誶罵了一嘴。“變態(tài)!比他媽的龍紋還*變態(tài)!呸!”
“龍紋……是誰?”
狼王,豺王以及龍紋,這是我這些日子以來唯一記住的名字,隱約猜測,那個鞭打我的一米九十多的大個就是狼王,他的兩腮有著彷彿“金剛狼”一樣的連毛鬍子,血氣方剛的臉上有著一道顯而易見的疤痕,恐怖猙獰。
豺王的個頭與我相當(dāng),讓我奇怪的是他從未對我動過手,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但他的上半身發(fā)達(dá)得有些畸形,原因是他的下半身很是瘦小,有種健美運動員的味道。
至於龍紋,這是我第一次聽說,如果所料不錯,應(yīng)該是那位身材與我相當(dāng),當(dāng)初嘴角流露讓人恐懼微笑的中年人。
三個詭異的男子,三個詭異的名字,如果他們真要殺我,恐怕我早都去閻王爺那裡報到了,可爲(wèi)何要將我關(guān)在這間屋子裡面折磨我呢?難道我身上有他們想要得到東西?那爲(wèi)何不問我要呢?一切都是謎團(tuán)。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