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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第182章 決裂(一)

月華如水,溫柔傾斜而下。

月下的英俊少年,卸下了所有的驕傲,哀求地看著她。

這一幕,和當年訣別時何其相似。

姜韶華憶起往昔,鼻間涌起濃烈的酸澀苦楚,聲音也低了下來:“鄭子羨,一切都過去了。我們之間,早就結(jié)束了。這一世,你我各有自己的人生路。就這麼散了吧!”

鄭宸眼睛發(fā)紅,忽然上前兩步,猛然握住姜韶華的手:“不,我不散。”

他的雙手都痠疼得厲害,現(xiàn)在其實沒多大力氣。姜韶華略一用力,就能甩開他的手。

姜韶華卻未掙脫,她擡眼和他對視,輕聲道:“你可願意來南陽郡?”

鄭宸被問得猝不及防,反射性地應(yīng)了一句:“你這是什麼意思?”

姜韶華緊緊盯著他的眼眸,清晰緩慢地說道:“如果你願意放下京城一切,來南陽郡,我們便可長相廝守。等我及笄後,我們就成親,以後朝夕相伴,永不分離。”

鄭宸:“……”

鄭宸頭腦有瞬間空白,過了片刻,纔會意過來,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涌上心頭:“姜韶華,你想讓我拋棄家族和前程,來做你的贅婿?”

“爲什麼不行?”姜韶華反問:“你一張口,就讓我放下南陽郡隨你去京城。爲何我就不能提出同樣的要求?”

這怎麼能一樣!

鄭宸目中怒火匯聚,咬牙低語:“你是女子,出嫁理所應(yīng)當。我是鄭家小公爺,是鄭家未來的家主。鄭家在京城族人數(shù)百,滎陽祖籍還有數(shù)千族人。鄭氏一族日後數(shù)十年的榮辱都得我來撐著。我怎麼能拋下家族,來做你的贅婿?姜韶華,你明知這是不可能的事!”

姜韶華沒有動氣,聲音在夜風中冷靜而犀利:“我不是普通女子,我是有封地有實權(quán)的郡主,地位等同藩王。我有南陽王府,有兩千親兵,有十數(shù)萬南陽百姓。我曾經(jīng)拋下這一切去京城,後果如何,你都看到了。”

“如今,我既有重新來過的機會,絕不會重走老路重蹈覆轍。離開南陽郡,我只是姜韶華。唯有在這裡,我纔是南陽郡主。”

“你不願來南陽郡的理由,正是我不願去京城的理由。”

“鄭宸,你現(xiàn)在明白了?”

兩人明明近在咫尺握著彼此的手,卻又似隔著無法逾越的天塹。

鄭宸燃燒的心漸漸冷卻,聲音晦澀嘶啞:“我明白了。”

“姜韶華,在你心裡,我永遠排在第二位。當年你選了王瑾,舍了我。後來選了兒子,再次捨下我。如今,你又選了南陽郡。”

“說到底,無非你不夠愛我。”

姜韶華目中閃過水光,聲音依舊冷靜得近乎冷酷:“彼此彼此。你爲了鄭家,爲了日後的鄭丞相,拒絕做南陽郡主的贅婿。”

“我們都有各自的志向抱負。道不同,不相爲謀。”

鄭宸忽然笑了,英俊的臉孔有些扭曲。

他慢慢鬆開姜韶華的手,慢慢後退,拉開彼此的距離。

他在九尺之外站定,就像第一次見面,仔仔細細地看她。 姜韶華心情如何,無人知曉。至少此刻臉上沒有顯露半分,依舊冷靜從容。

“郡主志向遠大,”許久後,鄭宸緩緩張口,換了稱呼:“令人佩服。不過,想守住南陽郡,不是易事。想來郡主也清楚,皇上和太后娘娘對南陽郡頗有忌憚之心。”

“郡主以爲能安然地待在南陽郡多久?”

姜韶華也笑了:“這就是我的事了。不勞鄭小公爺操心。如果有人背地裡挑撥慫恿拱火,被我知道了,那就是我姜韶華的仇敵,也是南陽王府的敵人。”

“我想,鄭小公爺志在朝堂,應(yīng)該不會四處樹敵。”

鄭宸沒有點頭,淡淡應(yīng)道:“朝堂角力,就如一潭渾水,一旦被捲入,隨時都會被吞沒。現(xiàn)在說不清誰是朋友,誰會是敵人。如果郡主一心支持太后娘娘,那又另當別論。”

姜韶華微笑道:“我一個年少的姜氏郡主,自然事事都要求太后娘娘撐腰的。”

“小公爺不也一樣麼?既然姓鄭,要做鄭家的家主,就得以太后娘娘爲靠山。離了太后娘娘,滿朝文武,又怎麼會將一個沒成年的鄭小公爺放在眼底?”

鄭宸被刺了一下,也沒變臉,甚至扯起嘴角笑道:“郡主說的是。鄭家是太后族人,是大梁外戚。這身份是改不了的。既是鄭家優(yōu)勢,也是我鄭宸抹不掉揮不去的印記。”

“這都無妨。名頭都是虛的,手中的權(quán)勢纔是真的。這一點,想來郡主也深有體會了。所以,纔不願離開南陽郡,緊緊抓著屬於自己的一切。”

說到最後兩句,話語裡流露出了譏諷之意。

姜韶華沒有動氣:“沒錯。這個深刻的道理,我竟然直到死的那一刻才懂,說來也是可悲。”

“鄭小公爺爲了來南陽王府,定然費了不少心思。只是註定了要無功而返。本郡主會準備些特產(chǎn)土物,請小公爺帶去京城,代本郡主獻給太后娘娘,也藉此聊表心意。”

鄭宸挑眉:“你在攆我走?我今日纔到南陽王府,你總該盡一盡地主之誼。你我沒有做夫妻的緣分,到底也是相識多年的故人。你就這般狠心絕情?”

“或者,你是不敢面對我。怕自己的心意動搖!”

姜韶華扯了扯嘴角:“鄭子羨,這麼低級的激將法,你不覺得可笑嗎?”

“該見的見了,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你我日後保持距離最好,難道還要把臂同遊不成。”

“你也別想著以水磨功夫令我改變心意。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

是啊,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她一直都是那個做了決定就再也不回頭的姜韶華。

前世今生,都未變過。是他白日做夢癡心妄想,妄圖來一趟南陽郡,就能令她改變心意。

鄭宸自嘲的笑了笑:“我在王府待三日就走。”

姜韶華點點頭:“好,我會讓陳馮兩位長史招呼陪伴。”

鄭宸心頭怨氣無處可泄,冷笑一聲:“他們兩人都一把年歲了,讓馬舍人和崔公子來伴我三日。”

第28章 接風385.第385章 遠行(二)第14章 軍營(一)761.第761章 女官(一)624.第624章 手段(三)588.第588章 驚變(七)第45章 怒火361.第361章 嫉火147.第147章 雉縣91.第91章 整頓408.第408章 角力(一)594.第594章 亂局(五)106.第106章 跪服57.第57章 夜襲(二)191.第191章 試探第555章 援兵865.第865章 番外之歸來(二)490.第490章 覆手(三)683.第683章 心腹(四)106.第106章 跪服530.第530章 憤怒(三)712.第712章 割肉(三)838.第838章 番外之油盡(一)230.第230章 盤算(二)518.第518章 和親(一)627.第627章 朝會831.第831章 番外之歸樑(四)509.第509章 撲朔298.第298章 嫉妒第576章 軍糧(一)175.第175章 暖棚(二)314.第314章 新帝(二)830.第830章 番外之歸樑(三)868.第868章 番外之若華(三)135.第135章 姻緣(一)848.第848章 番外之巡查(五)732.第732章 大患(一)435.第435章 新年(一)96.第96章 來信324.第324章 冊封(二)869.第869章 番外之若華(四)736.第736章 攻城73.第73章 陶大(一)198.第198章 湯五242.第242章 序幕(二)346.第346章 難纏239.第239章 豐收(一)462.第462章 反擊(三)822.第822章 番外之國戰(zhàn)(六)781.第781章 後續(xù)(一)248.第248章 誤國(一)842.第842章 番外之燈枯192.第192章 酒醉(一)315.第315章 蝗災(zāi)(一)374.第374章 撐腰788.第788章 火熱(一)95.第95章 急癥(二)309.第309章 暴躁295.第295章 爭端147.第147章 雉縣549.第549章 邊軍(一)664.第664章 風雲(yún)(三)589.第589章 驚變(八)861.第861章 番外之天威(三)468.第468章 定親(三)285.第285章 棋子(二)422.第422章 平州(五)767.第767章 南陽(二)689.第689章 拿捏(二)184.第184章 離別424.第424章 刺史(一)372.第372章 格局120.第120章 未眠414.第414章 求學(一)246.第246章 刺史643.第643章 談判(二)764.第764章 割肉540.第540章 爭執(zhí)797.第797章 番外之丞相(三)第575章 退兵(二)763.第763章 女官(三)424.第424章 刺史(一)408.第408章 角力(一)439.第439章 及笄(三)278.第278章 不服333.第333章 妥協(xié)(二)835.第835章 番外之平王(三)305.第305章 饑民(三)841.第841章 番外之重逢137.第137章 比陽715.第715章 賢惠(三)603.第603章 平亂(三)727.第727章 公主(一)第18章 天降(一)220.第220章 內(nèi)卷(二)808.第808章 番外之進京51.第51章 誘餌(一)726.第726章 臨盆126.第126章 父女(一)651.第651章 喪信(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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