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人見許久寧致遠都沒在開口，於是喊了幾聲，“致遠，致遠？想什麼呢？”
他猛然回神，下意識就答道：“沒，沒什麼。”
說完，他眼底又涌上了一抹期望，輕聲說道：“佳人，可以讓我看看孩子是怎麼動的嗎？”
“可以是可以，可是一般動過一次，就要好久才動一次。”
“沒關係，我等一下就好。”寧致遠柔聲應道。
李佳人將室內的暖氣打開，纔將兩個枕頭疊在一起，墊在腰部，她半仰躺在牀上，將身上寬鬆的針織衫拉上去，露出了圓滾滾的小腹。
拉開衣服的那一刻，李佳人內心有點抗拒的，她真不想讓寧致遠看見她大腹便便的醜樣子。
可沒辦法，你不能不讓人家看孩子吧。
所以只好認命的拉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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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佳人的手一直放在腹部上，輕輕撫著，就像在一下又一下安慰著裡頭的孩子。
寧致遠看著她隆起的小腹，有一瞬間彷彿要熱淚盈眶的感覺。
離開了四個月，離開時她們在李佳人的肚子裡，還是小小的，想到如今都長這麼大了。
“佳人，你把手機放近些，我想跟孩子們說幾句話。”
李佳人有點無奈的笑了笑，但沒拒絕，將手機放在小腹上方，然後聲音帶著笑意說道：“好了，你說吧。”
明明是隔著屏幕，寧致遠卻莫名的覺得緊張，清了清嗓子，有點不知所措地開口道：“額，那個，寶寶你們好，我是你們的爸爸。”
這樣侷促的聲音，讓李佳人嘴角上翹的弧度更加明顯，原來寧致遠還有這一面呀！
“那個爸爸現在外面，很抱歉沒能陪在你們和媽媽身邊，不過沒關係，等爸爸回去了，一定加倍的補償這段時間的空白，到時候天天抱著你們，陪著你們……”
說著說著，寧致遠已經在腦海中自行想象起自己話語中描述的場景。
他和李佳人一個抱著一個小寶寶，或者一起推著嬰兒車走在花園裡散步。
那一刻，他心裡莫名被充斥的滿滿的，這種滿滿的感覺應該名爲幸福吧。
他盯著手機屏幕，自顧自的唸叨著，李佳人一直不出聲，一直揚著嘴角聽著他叨叨絮絮說著。
有時候說到一些事，寧致遠就自己把自己逗笑了，惹得李佳人一副無語的樣子直搖頭。
不知道是不是在山上住了些時日的原因，她總感覺寧致遠笑點莫名的變低了，而且這智商，好像也有所下降了。
唸叨了好久，到底是親兒子啊，終於不辜負他們爸爸的期望，又輕輕的踹了一下李佳人的肚皮。
而一直盯著手機屏幕看，連眼睛都不敢眨一眨的寧致遠，他自然也是看到了這一幕。
頓時胸口有股熱流涌出，抑制不住心底的激動，有點語無倫次地喊道：“佳人你看！他們動了！動了！一定是聽到我跟他們說話，他們這是在迴應我是吧？”
說著李佳人還沒回答，他又興奮地自說自答。
“對對對！一定是這樣的！他們一定是聽到我說的話了，所以在迴應我！”
李佳人無奈，只能回答：“是是是，他們準時聽見爸爸在發牢騷了，纔不耐煩的回了一下。”
說著，她自己都禁不住輕笑出聲了。
對呀，從剛纔開始，就一個勁的在說這話，真的是一分鐘都沒停過。
什麼時候開始，寧致遠也成了一個話癆了？
李佳人一打趣，寧致遠立即不幹了，一本正經地道：“這不是發牢騷，這是和孩子溝通，增進父子之間的感情！”
見他較真，李佳人只是順著他的話說，“是是是，你們父子三人感情好唄。”
閒聊了許久，寧致遠才依依不捨將一直盯著屏幕上的視線離開一下下，道：“佳人把衣服拉上吧，雖然有暖氣，但彆著涼了。”
李佳人也覺得是這個理，就聽話將衣服拉好。
這下，她的臉終於出現在屏幕上了。
他望著她，眼神含情脈脈地道：“佳人，辛苦你了。”
辛苦她一個人懷著兩個孩子，而他還無法陪伴在她身側，盡到一個丈夫該盡到的職責。
她不以爲然，道：“我辛苦什麼，我就在家養胎，吃飽就睡，醒了就出去走走，什麼都不用做，一點都不辛苦。”
反而他，一直住在山上，山上連信號都沒有，可想可知，那條件再好也是有限的。
他從小就是養尊處優的富家子弟生活，並不是說他吃不了苦，只是環境變化如此之大，他一定諸多不適應吧。
他纔是辛苦了。
兩人一直開著視頻，就連吃年夜飯了，都不肯掛斷。
一直到中午十二點，窗外的煙花響起，迎來了新的一年。
寧致遠圍著李佳人織給他的圍巾，他張了張脣，有一句話隨著煙花綻放在天空的聲音一起響起。
“佳人，我愛你！”
李佳人跟寧致遠說了新年快樂，便側躺在牀上，再也支撐不住涌上來的睏意，開始頻頻點頭打瞌睡。
寧致遠看了，只好開口勸道：“佳人，把視頻掛了，先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再給發。”
可她不肯，偏固執地道：“我不困，我們再說會兒話，你好不容易纔能下山一次，我纔不要就這樣睡了。”
能聽著他聲音的時間，她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費。
可看著她眼皮不停的張張合合，他心疼呀，只是說道：“佳人你把懶人手機支架拿來，將手機放在牀邊，你閉著眼睛，聽我跟你說就好。”
李佳人想了想，這個辦法可行，就起來，在拿來的揹包裡找出了懶人手機支架，將手機放在一旁。
她側躺著，雙手墊在自己臉頰下，甜甜一笑，道：“嗯，這下可以了，你說吧，我要是撐不住睡著，你掛了視頻就好。”
寧致遠應了一聲好，低沉的聲音放緩，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細碎小事，她聽著，時不時的嗯嗯哦哦回一句。
可不過半個小時，她就徹底的陷入了沉睡中。
寧致遠輕輕喊了她一聲，“佳人？你睡著了嗎？”
她沒回應，只是嘟了嘟嘴，看來是真的睡著了。
寧致遠也沒有掛掉視頻，反而嘴角含笑，目光無比溫柔，就一直注視著她視頻中恬靜的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