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驚又怒。
“爬老闆的牀？你在胡說什麼！你哪隻眼睛看見了?”
她還沒有回答，一向和她關係不錯的另一位女同事就嗤笑道。
“都被記者拍到照片了，還裝？感情和陸總私情曝光的事，就你自己不知道啊？“
聞言我腦中嗡地一聲，也顧不得與她爭辯口紅寫字的事，幾步回到工位抓起手機，隨便點開了幾個網絡媒體，果然在一個八卦版塊，看到了我和陸景商的照片。
第一張，我們坐在陸景商的車裡，我抱著他的脖子，仰著頭迎了上去，從那個角度看，貌似是我強吻了他。
第二張，陸景商抱著昏睡的我，正走進我的公寓。
這個新聞稿的標題是：盤點那些鑽石王老五的私密生活，闊少陸景商口味大變改吃素食？
這兩張照片雖然我的臉都不是特別清楚，但是從衣著打扮來看，同公司的人馬上就能認出。
我眼前一黑，手機差點沒從手裡滑落。
我終於明白爲什麼連琳達和馮碧池都不願搭理我了，在這樣的照片面前，我確實百口莫辯。
這讓我今後在公司如何做人？
還沒來得及解釋，陸景商的助理突然通知開例會，而且特別點名讓我也參加，按理來說，這種會議，一般是各個部門的總監或主管參加，無論如何也輪不到我纔對，我完全猜不出陸景商這麼做用意何在，但我敢肯定的是，新聞的事，他一定也知道了。
大會議室裡，我在最末尾的位置坐下，悄悄瞥了一眼首席的陸景商和陸景秋的表情，讓人意外的是，陸景商似乎沒受什麼影響，坐下以後就悠閒地翻看著報表，倒是陸景秋的臉色很難看，似乎要把我盯出洞來。
例會無非就是討論了下一季的市場定位，投產計劃什麼的，那些不是我的專業，所以我也聽得雲裡霧裡，只知道陸景商看上去不靠譜，其實挺精明，能準確的指出每個主管彙報中的問題，並迅速做出決策。
到林素彙報時，陸景商突然打斷了她。
“等等，下一季的新產品設計師裡，爲什麼沒有陸一微的名字？”
我的心咯噔一下，雖說林素沒有唸到我的名字，我也很意外，但陸景商這樣直截了當的提出來，我在那裡更是如坐鍼氈。
林素掀起眼皮，看了陸景商一眼，平淡地道。
“陸一微只是新人，沒有任何資歷，之前也沒有出過任何作品，我認爲她可以參與設計，但是署名最好還是用我們華寇之前的設計師比較保險。”
陸景商一笑。
“署名對於設計師來說，是尊重也是權利，因爲不知名所以不掛名，華寇從來沒有這種作風。”
林素的臉色一瞬難看，陸景商目光掃過在座所有人，突然道。
“我知道，今天媒體上的那幾張照片，讓大家對我，對陸一微產生了一些誤解，本來個人的私生活，不該拿到這裡來講，但既然已經影響到工作，影響到各位對我作爲華寇總裁公允性的認知，那麼我還是澄清一下吧！”
我擡頭睜大眼睛，緊張地
看著陸景商，他對我點點頭，轉而對衆人道。
“新聞稿上的第一張照片，是借位拍攝，當時陸一微，不過是在幫我吹眼睛裡的沙子，當然，陸一微和我的關係確實不一般，這點我承認。之所以不讓大家知道，是因爲我不想搞特殊，不想讓大家因爲這些因素，而忽略了一個人真正的才能……”
這是什麼解釋啊！！！我似乎看到林素在桌下攥緊了裙襬……
“至於陸一微，她作爲陸家的三女兒，我和陸景秋副總的親妹妹，也不會受到格外優待，林總監，請你以後繼續對她嚴格要求，當然，我指的是在公平的前提下。”
林素的表情像是問斬前突然接到特赦令的死刑犯，極其不能置信，半晌纔回過神來，尷尬地道。
“我知道了，陸總。”
陸景商點點頭，轉頭對助理道。
“安迪，幫我聯繫律師起訴這家發稿媒體，我要求他們立刻撤銷稿子，並對我們兄妹作出道歉，否則，我會讓他們知道不負責任的後果。”
會議結束後，我再次走進辦公室，感覺像是從嚴冬走進了暖春，周遭的目光已經變成了豔羨，討好，敬畏……有人給我倒好咖啡，買好了午餐不說，電腦屏幕上的字早已被擦乾淨，那位寫字的女同事，訕訕地湊過來向我道歉，還聲淚俱下地向我暗示她還有房貸，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連琳達和馮碧池和我說話，都小心翼翼地，在確定了我沒有因爲階級的轉變就打算耀武揚威以後，馮碧池拍著我的肩膀感嘆。
“既然都姓陸，我怎麼會沒想到呢!主要一微你的氣質實在太親民了，完全沒有豪門小姐的架子，咳咳，對了，之前那些八卦令尊令兄的話，全都是玩笑，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啊！”
我十分無語，突然從白毛女變成黃世仁，在公司也不見得就加一帆風順，起碼我以後必須比別人更加出色，纔不會被人戳脊梁骨。
當我以爲一場風波就此過去時，卻不知道我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點，直到快下班的時候，我收到了白澤的短信。
“我在華寇樓下的NIUKI咖啡廳等你，叫上景商一起，我有話對他說。”
很平常的一條短信，卻讓我瞬間毛骨悚然，我終於想起，那兩張照片，白澤也是會看到的。
NIUKI咖啡廳裡那個隱蔽的角落，我看到了坐在暗處的白澤，昏黃的光線打下，給他漂亮的輪廓罩上了一層陰霾。
我一背脊冷汗，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一樣，跟在陸景商身後走了過去。
落座之後，我看到白澤的表情非常冷靜，似乎並沒有我想象中的怒火滔天，心底不由得失落了一下，看到自己女朋友和別的男人接吻、進公寓的照片，無論如何也不該是這樣的反應吧？
不知怎的，陸景秋那句“不過是爲了應付婚姻的替代品”浮上腦海。
“你昨晚，並沒有去朋友家對嗎？”
低柔的嗓音，卻讓我芒刺在背，我不敢看他，只是點點頭，白澤於是又道。
“那兩張照片，是怎麼回事？”
白澤的
語氣也很平靜，不是質問，而是普通的疑問。
陸景商搶在我前面開口。
“當然是借位！阿澤你混娛樂圈的人，還不知道這些狗仔？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被他們描寫成災變。”
白澤搖搖頭。
“以我拍戲的經驗，那不是借位……”
他眉頭一簇，嚴肅地看著陸景商。
“景商，一微是你的親妹妹，你怎麼能這樣做？”
我和陸景商相視一愣，這才明白白澤的意思，看來他把那個吻歸咎於陸景商的責任，而我只是一個受害者。
陸景商看了眼可憐巴巴的我，往椅背上一靠，雙手一攤嗤笑道。
“阿澤，不必那麼認真吧！都是我酒後無德，我給你們道歉總可以了吧？你也知道，我這人再怎麼禽獸，也不至於禽獸到對自己的妹妹下手，你就當是兄妹間的親情之吻吧！”
貌似……這是最好的解釋，一切都是陸景商喝醉了，這樣，我就是無辜的，而我和白澤之間，就不會產生裂痕。
但是，讓陸景商替我背黑鍋，我的心裡怎麼如此難受，我突然鼓起勇氣擡頭。
“不是，我哥他沒有喝酒，他沒對我怎麼樣，是我……是我主動的……”
但見白澤臉色驀然一變，接下來的話，我有些說不出口，陸景商嘖了聲。
“好了好了，別拷問了！她說不出口我替她說！昨天她被人下了迷藥，躲在衛生間給男朋友打電話，男朋友卻沒有來救她，要不是她哥我，這傢伙已經被那個禽獸顧愷帶走佔盡便宜了！至於那個吻，白澤我還想問你呢？你平時到底是有多清心寡慾啊？把我妹妹飢渴成這樣！自己哥哥都能當成你給啃了，我還沒質問你，你反而來質問我了！”
陸景商說得義憤填膺，我卻想找個地縫鑽下去，完全沒臉見人了！
我於是匆匆站起來。
“我、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白澤起身一把拉住了我，我掙了掙，沒有掙開，只得低頭不語。
他嘆了口氣，伸手把我攬入懷中，語氣滿是自責。
“出了這樣的事，爲什麼昨天晚上不告訴我呢？一微，我說過……在我面前，你真的不必如此見外，無論有什麼事，我都希望你能第一個想到我。”
我心中一軟，不由伸手環住了他的腰，哽咽道。
“我、我不想總是給你添麻煩，何況，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白澤又是一嘆。
“我從未覺得你麻煩，你怎麼會這樣想？以後不要再瞞著我了。”
我在他懷中，淚眼婆娑地點點頭。
白澤於是揉揉我的腦袋。
“我們回去吧！”
“回什麼去！”
陸景商往面前一攔，從白澤懷裡把我提溜出來，笑得陰森。
“陸一微設計師，今天爲了澄清緋聞，我可是已經把你的身份挑明瞭，你要是不想讓全公司都認爲你和餘茉莉是一種人，就給我老老實實回公司加班，哥哥我會親自督導你，直到你交出我滿意的設計稿爲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