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兇做什麼……
她真的已經沒有力氣起來了。
“何纖茉,我叫你起來!”又是一聲暴戾的怒吼。
這男人非要把她對他難得的一絲好感給用完麼。
何纖茉動了動手臂,艱難的撐起上半身。
下一瞬,整個人便被拎了起來,跌入一個冰涼的懷抱。
一個可以讓她徹底卸下防備,安心哭泣的懷抱。
她從來沒有想過,車炫寒的懷抱會帶給她這樣的感覺。
這一刻,他的懷抱幾乎是她的整片天空。
“你這個蠢女人!”
車炫寒抱著她,對著直升機那邊比了個手勢,二十來個黑衣人便整齊的朝這邊衝了過來。
“車燒掉,人全部帶走。”
“是,少主。”
車炫寒輕點下頭,目光掃過那邊躺在地上喊疼的光頭,修長的雙腿走過去,一腳用力的踩在他臉上,眼神滿是想要殺人的狠絕,“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
敢親他的女人?
敢壓在他的女人的身上?
敢扯他女人的衣服?
敢打他的女人?
這裡隨便一條,都足夠他現在下手要了他的命!
“我、我……”光頭渾身哆嗦,看著男人陰沉的面容,“我……我也是受人所託,不是我的本意,手下留情啊!”
車炫寒雙眼冷冽的一瞇:“受誰所託?!”
“這、這……”
光頭內心嚎叫,他哪敢說啊,這男人是車炫寒啊,是所有人都聞風喪膽,就連安家也怕的半死的車炫寒啊……
兩邊說了都不行啊……
安可欣也真是糊塗,偏要讓他來招惹車炫寒的女人做什麼!
正猶豫著,只見車炫寒如曜石般的黑眸中閃過一絲狠戾,光頭剛想說話,卻只剩下鑽心的叫喊,“啊——”
砰!
靜謐的郊外再度響起三聲槍響。
光頭渾身抽搐,翻著白眼,幾乎要斷了氣。
車炫寒冷冷一笑,對著還在冒煙的槍口輕吹了一下,照著光頭臉上又是狠狠的一記,“廢你四肢,是因爲留著你還有用,今天你所做的一切,下半輩子我會讓你好好還回來!”
車炫寒剛轉身離開,黑衣人便敏捷的走過來,將光頭裝進一個黑袋子裡,拉好後扛進了最邊上一輛直升機。
“剛剛……是什麼聲音?”
何纖茉迷迷糊糊的趴在車炫寒的肩頭,眼睛睜開一條縫朝後面看去,“你把他們都殺了?!”
聲音驀地變大,充滿震驚。
車炫寒……真的把他們都殺了?!
雖說是爲了她,可是……會不會太殘忍了?
何纖茉只覺得心底發涼,他能開著如此頂尖的軍用直升機來去自如,看來車炫寒的神秘身份她真的一點也不瞭解……
車炫寒不置可否,摟緊她跨進直升機,“閉上你的嘴,留點力氣等下跟我好好解釋。”
……這男人果然不會輕易放過她。
何纖茉乖乖閉上嘴,她現在渾身無力,惹怒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上了直升機,何纖茉便準備坐到一旁,車炫寒卻絲毫沒有要鬆手的意思,將她改成橫抱在自己懷裡的姿勢。
就好像……抱著一個嬰兒一樣。
何纖茉星眸緊閉,身體有些不受控制微微顫抖起來。
車炫寒卻以爲她睡的不安穩,摟在她背上的手輕輕的拍了拍,順著她的呼吸,一下又一下。
動作溫柔。
溫柔的讓人沉醉。
何纖茉有些不可置信的輕擰眉頭,卻又不敢動,只得偷偷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入目便是男人薄脣輕抿的一張俊臉,他一邊拍著她,一邊伸手在她臉頰上輕輕的蹭了蹭。
她的臉上很髒。
而且,他剛纔輕蹭的地方……是她剛纔哭過的淚痕。
這男人,是在幫她擦眼淚?
他平常連她頭髮亂點都要嫌棄的避開,現在居然伸手幫她擦髒兮兮臉頰上的眼淚?
這一定是她的錯覺。
她別過頭,裝出睡著了翻身的動作,將臉深埋進他的胸膛。
這一翻身,何纖茉才發現自己的右腿壓住了車炫寒的手。
可是男人並沒有動,也沒有將手抽出來,就這麼靜靜的任由她壓著。
一直到直升機降落在別墅的花園中央。
被車炫寒抱下了直升機,何纖茉睡眼朦朧的擡起頭,才發現草坪上只有這一輛直升機。
車炫寒抱著她一路走進大門,管家正焦急的坐在沙發上,時不時的偏頭張望著。
“少爺,何小姐!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管家見他們走進門,激動的站起身,說話都有點顫抖。
不對,不是他們走進門,應該是他走進門。
因爲她是被車炫寒抱著的。
“管家,去叫醫生過來。”車炫寒吩咐了一句,抱著她徑直上樓。
“是,少爺,馬上就去。”管家一邊點頭一邊高興的搓著手,“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擔心死我了……”
一路上了三樓主臥,車炫寒直接將何纖茉抱進浴室,關上了門。
浴室是二十四小時恆溫系統的,一直都蓄滿熱水,隨時都可以洗。
車炫寒拉過一塊浴巾墊在偌大的洗漱臺上,將何纖茉放在上麼,伸手便去解她的上衣。
“不用……”何纖茉縮了縮身子,聲音很小,“我自己來就好了……”
爲什麼他明明是這麼溫柔的動作,她卻反而覺得渾身不舒服?
看來自己八成是被虐待久了,都有受虐狂的侵向了。
“躲什麼?”車炫寒手頓在半空中,眉梢一挑看向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躲什麼。
“放心,我不會打你。”車炫寒霸道的將她拉近,索性將她髒兮兮的上衣直接從中間撕開。
不會打她麼?
那就好……
“打你太輕了,”何纖茉一顆心剛懸下,車炫寒又再度冷冷的開口,“別妄想這筆賬能輕鬆的勾銷。”
言下之意,慘痛的代價還在後頭。
“……”還是不打算放過她麼。
其實她也沒做什麼啊……何纖茉蹙著眉想,也不過就是偷偷換上阿瑪尼工作服,然後騙過管家偷偷的溜出去了而已……
至於後面發生事情,總不能怪她吧?
想到不久之前發生的事情,何纖茉渾身一震,一陣陣噁心的感覺從胃裡翻涌上來。
“怎麼,想吐?”車炫寒剛幫她脫下短裙,見狀眉頭一皺,冰涼的手背貼上她的額頭,“還有什麼感覺?他們有沒有給你吃什麼?”
“沒有吃什麼,只是突然有點反胃。”何纖茉老實的回答。
他怎麼突然一下這麼緊張她了……
正想著,何纖茉只覺得渾身一暖,整個人便被放進大的嚇人的浴池裡面。
“啊——”
下一瞬,她用力一咬下脣,疼的將身體縮了起來!
“怎麼了?”車炫寒站在一旁,伸手探了探水溫,“哪裡疼?”
“沒、沒事……”何纖茉咬著牙,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纔將右腳從浴池裡擡了起來。
她的腳很好看,白皙小巧,精緻的仿若瓷器一般。
可是極其突兀的是,女子擡起的右腳腳心處,扎著好幾塊綠色的碎玻璃片!
那碎玻璃片扎的極深,腳心的皮膚上只有一塊血跡,如果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這是怎麼回事?!”
車炫寒怒吼一聲,拿過毛巾便急忙將傷口四周的水漬擦乾淨,“這又是在哪裡弄的?!”
這麼深的傷口,要是不及時處理會傷筋殘廢的她知不知道?!
這蠢到家的女人,是不是非要弄得一身傷回來才高興?!
在家乖乖的等他難道會死麼?!
他本來今天早上的飛機直飛意大利開車氏集團年度總會議,卻因爲臨時有事,於是先轉到隔壁市的分公司開季度會,準備第二天一早再走。
可是他晚上剛開完會,前腳入住隔壁市的酒店,行李還沒送到,後腳就接到了管家的電話,這才知道,這該死的女人居然偷偷逃出去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找死?!
他的話她是不是從來都當耳邊風,一句都沒有聽進去過?!
如果不是他不顧助理的勸說坐直升機趕回來,收到高紫悅打來的電話,說她是去了海上皇KTV參加秘書部的聚會,他還以爲她跟哪個野男人偷跑了?!
之前的畫面在車炫寒的腦海裡剎那間閃現。
他剛一跨下直升機,擡眸,看到便是她一臉絕望嗚咽的模樣。
那副模樣,深深的刺進了他心裡。
像一把刀一樣。
她的那副模樣就好像在提醒他作爲一個男人,有多失敗。
失敗到,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很好。
非常好。
她又給了他一個極大的驚喜。
他不過才走了一天不到,這女人就搞出了這樣大的事。
難道非得他時時刻刻把她捆在身邊,將她圈得牢牢的,她纔不會闖禍?!
看來,她非逼著他做絕不可。
……
顧子楓來的時候,何纖茉已經洗好了澡,換了件睡衣躺在牀上。
她身上並沒有受什麼傷,除了肩頭一道並不太深的抓傷,最重的,便是腳心扎著玻璃碎片的傷口。
動一下都鑽心的疼。
顧子楓看了看,竟然都忍不住搖搖頭:“都已經完全扎進去了,要全部拔出來才行。”
“全部拔出來……”何纖茉一張小臉登時慘白一片,那傷口光是吹口氣都那麼疼,又何況全部拔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