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部的空氣變的稀薄,楊佳若憋悶得幾乎喘不過氣。
見她難受的小臉通紅,眼眶裡的淚花不停地打轉(zhuǎn),卻執(zhí)意不讓它掉落。
楚風(fēng)揚心中一陣悸動,方狠狠地推開她,眉目冷凝,“書匣子留下!”
“你憑什麼……?”
“嗯?!”
語氣平緩,卻夾雜著漫無邊際的冷酷,楊佳若嚇的兩腿發(fā)軟,不敢再和他較真,丟掉手中杜溫然送的禮物,小跑地衝向自己的家。
等她從視線裡消失之後,楚風(fēng)揚下車,拎著書匣子,尋了個垃圾桶,毫不留情地一把扔進(jìn)去。
楊佳若開鎖進(jìn)去,瞅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鐘,剛好是下午三點半。
在心裡痛快地狂罵了某廝一番,閒來無事,楊佳若翹起受傷的腿,一個人窩在沙發(fā)上,觀看芒果臺最新熱播的《花千骨》。
看到殺姐姐爲(wèi)救花千骨出蠻荒,不惜耗盡功力,致使容顏盡毀,沉睡成爲(wèi)活死人。
青絲霎那變白髮,滿面皺紋的殺阡陌久久縈繞在她的腦海裡,差點被虐哭了。
愛情,恐怕是這世上,最讓人無法解釋和把握的東西!
當(dāng)愛上一個人,哪怕明知會失去性命,失去所有,還是義無反顧地去愛他(她)——
就在她無限唏噓之時,一場無妄之災(zāi)朝她襲來。
H市郊區(qū)的別墅羣裡,一棟莊嚴(yán)典雅的鐵灰色別墅裡,杜溫然的母親端坐在沙發(fā)上,凝神細(xì)看剛收到的郵寄包裹。
杜父戴上老花眼,雙腿交疊,看手中的財經(jīng)報紙。
傭人遞過來一把剪刀,杜母接過,小心翼翼地剪開。
杜父笑著問道,“也不知道里面裝著什麼好東西,花你這麼大的心思。”
白了他一眼,杜母興致勃勃,“好幾天沒見到溫然,說不定是他給我們兩個的小禮物,從小到大,那孩子總喜歡搞得神神秘秘?!?
提到引以爲(wèi)傲的兒子,杜父忍不住喜上眉梢,“你知道嗎,前幾天咱們的股票一路狂跌,從三十五元跌到十五元,就是溫然,連續(xù)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力挽狂瀾,終於反彈回到三十四塊,這孩子,有手段,性格堅韌,真不錯。”
聽丈夫這般誇讚,杜母笑的合不攏嘴,“是啊,溫然這孩子,樣樣都好,就是不知道啥時候能開竅,找個女朋友,也好讓我們兩把老骨頭早點抱上孫子?!?
“是啊,昨天和老王去打高爾夫球,那傢伙,居然得意洋洋地告訴我,說他馬上要當(dāng)爺爺了,我這心裡,到現(xiàn)在還堵的慌!”
杜父放下報紙,長長地嘆了口氣,“回頭啊,你和那些夫人聊聊,看看誰家有合適的閨女,溫然二十九,也不小了?!?
“別提了。”
說到這件事,杜母一肚子的火,“我上次都和隔壁老楊家說好了,他有個侄女,是哈佛的高材生,那姑娘我見過,要樣貌有樣貌,要學(xué)問有學(xué)問,都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地點,你那個好兒子啊,找了個理由,直接推掉,因爲(wèi)這件事,楊太太一連三個禮拜都沒和我搭一句話。”
拍了拍起伏的胸脯,杜母擺擺手,“算了,他長大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只求他找個身家清白的媳婦,我就謝天謝地了。”
“是
啊!”
杜父感同身受地點頭,“老楊家的媳婦,聽說是個演員,老楊死活不同意,但拗不住兒子喜歡,最後同意娶回家,現(xiàn)在怎樣,爲(wèi)了一點小事,他家媳婦大哭大鬧,天天撒潑,這日子過的,一地雞毛?!?
“唉!”
“唉!”
兩人異口同聲地嘆氣。
杜母一邊說話,手下的功夫也沒停,很快,從裡面取出一疊照片和一個光碟。
“咦?”看著照片,杜母喜上眉梢,“老頭子,快過來瞅瞅,溫然這是在吻人家女孩子嗎?嗯,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眉清目秀,看上去挺不錯?!?
杜父附和,“是挺不錯?!?
伸手取過光碟,他吩咐一旁站立的傭人,“去書房,把我的電腦拿下來?!?
很快,傭人抱了下來,把電腦擺放在茶幾上,恭敬地退在角落裡。
杜母好奇地看著杜父忙碌,“這孩子,越來越神秘,也不知道里面有什麼?”
“看了不就知道?!?
很快,屏幕開始播放。
男人們一片嘈雜的淫笑聲裡,女人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杜母眼尖,一下就看出錄音帶裡面的女人,就是和杜溫然接吻的那個女人。
“吧嗒”,一把合上電腦,她的臉色變的鐵青,“太放肆了,這種下三濫的,根本不配和我們家溫然交往!”
往沙發(fā)後面一靠,杜父滿臉失望,唉聲嘆氣,“這孩子,就是眼光沒隨我,怎麼能看中這樣的人呢?”
猛然想起了什麼,杜母抓起茶幾上的包裹,往下倒了倒。
從裡面輕飄飄地飛出一張紙條,上面清晰地寫著:楊佳若,女,在環(huán)球西餐廳上班。
杜母死死地盯著手裡的紙條,“哼,一個窮服務(wù)員,難怪會巴著溫然不放手!”
杜父考慮的更周全,皺了皺眉,“也不知道是誰郵寄來的,背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管它秘密不秘密?!?
“我倒要會會,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杜母站起身,提上黑色挎包,氣勢凌人,“敢打溫然的主意,找死!”
杜母坐進(jìn)專車,司機在她的吩咐下,直奔環(huán)球咖啡廳。
接到阿米的電話,楊佳若啞然失笑。
這一次,到底是誰,指定要她送酒過去?
好奇心被勾起,她上完學(xué)校的課,大概上午十點左右,急匆匆跳上公交車,兩個站後,下車,直奔西餐廳。
西餐廳門口,阿米翹首期盼,看到了楊佳若,就好像見到了救世主,滿臉興奮之情,美麗的眼睛裡,放射出喜悅的光芒。
“好佳若,幫幫忙,來的客人死活要你過去服務(wù),你放心,經(jīng)理說了,今天給你的工資是雙倍。”
兩人熱情地?fù)肀н^後,楊佳若表示很驚訝,“我辭工一個多月了,爲(wèi)什麼一定點名要我送過去?”
“我也不清楚是誰?”阿米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沒事,快去吧。”
阿米遞給楊佳若一罐名貴的82年拉菲紅酒,豪門上層貴族,小人物得罪不起啊。
換好工作服,畫好淡妝,楊佳若捧著紅酒疾步走上了旋轉(zhuǎn)樓梯。
推開房門,
看著裡面風(fēng)韻猶存的中年貴婦,她很肯定,從來不曾見過面。
把紅酒託放在餐桌上,楊佳若擠出標(biāo)準(zhǔn)的笑容,“請問,您是?”
杜母柳眉倒豎,口氣很衝,“你就是楊佳若?”
上下打量了一番,清秀可人,長的還算中規(guī)中矩,身材太過單薄,不好生養(yǎng)。
如果楊佳若能得知她心裡的想法,大概會翻個白眼,你老人家想多了。
聽這語氣,來者不善啊!
但是,她發(fā)誓從來沒得罪過這號人物!
看著杜母,楊佳若神色坦然,“我是,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
想到視頻裡污穢不堪的鏡頭,杜母毫不客氣地指責(zé),“楊小姐,我警告你,別纏著我們家溫然,你這種女人我們見多了,
被人指著鼻子責(zé)罵,楊佳若當(dāng)即變了臉色,拳頭攥的死緊,“你到底是誰,我和杜學(xué)長兩人清清白白,你再胡說八道,我可要告你誣陷誹謗!”
看她一副上流貴婦人的模樣,怎麼說話如此難聽刺耳,簡直是莫名其妙!
“告我?溫然是我的兒子,我找上你,完全合乎情理。”杜母冷笑,“楊小姐,還是好好看看你自己的所作所爲(wèi)吧!”
她優(yōu)雅地從皮包裡取出照片和光碟,一把甩在桌上,嘴角勾出一抹嘲諷。
“什麼東西?”
楊佳若上前,拿到照片,大驚失色。
這明明是她崴腳的那一刻,杜溫然適時把她扶住。
怎麼換了個角度,就成了兩人在迷醉地親吻?
腦海裡靈光一閃,她恨的咬牙切齒。
該死的,當(dāng)時一定有人躲在某個角落裡偷拍。
下一秒,她疑惑地?fù)炱鸸獾?,詢問地看著端坐在座椅上的杜母?
杜母滿臉鄙夷,“看那東西別髒了我的眼睛,你留著自己好好欣賞。”
這是高級vip廳,裡面配備了手提電腦。
看在杜溫然的面子上,楊佳若沒理會她極差的態(tài)度,自顧自地插進(jìn)光碟,開啓電腦。
很快,屏幕上閃現(xiàn)她非常熟悉的一幕。
808房裡,她身中烈性藥物,孤身一人,和四個小痞子極力反抗。
也不知道是誰剪輯的,最後衝進(jìn)來救她的楚風(fēng)揚臉部被打了馬賽克,模糊不清。
只有她,從頭到尾展現(xiàn)的清清楚楚,纖毫畢現(xiàn)。
回頭,楊佳若怒視,“這些東西是誰給你的?”
“我爲(wèi)什麼要告訴你?”杜母站起身,白胖的臉上掠過譏諷,“從今往後,別再纏著我家溫然,否則,我會把這些東西全部寄往報社,你這輩子也別想翻身。”
咬住下脣瓣,過了一會兒,楊佳若恨恨說道,“不管你信不信,照片上的一幕完全是誤會,你請放心,我從來沒想過要和杜學(xué)長髮生任何關(guān)係?!?
“你最好說到做到,否則,我會要你好看!”
撂下這句狠話,杜母拎上皮包,冷哼地轉(zhuǎn)身離開。
楊佳若眼角閃過譏諷,杜母這種性情的人,能生出杜溫然那麼優(yōu)雅溫柔的兒子,只能歸咎爲(wèi)奇蹟!
到底是誰,又在算計她?
這時,門開了,有個人影跑了進(jìn)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