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眸底閃過笑意,把手機鏡頭對準辦公桌後工作的男人,纖細手指按下連拍鍵,閃光燈閃時,墨御宸擡眸朝她看來,眉目含笑,眸色溫柔的模樣讓她不經意想起多年前初遇,他回眸那瞬的畫面。
脣邊的笑如漣漪般溫柔擴散,戲謔地擡手衝他做了個手勢:
“笑一個!”
墨御宸十分配合的擺出poss,搞笑的逗得溫涼忍俊不禁的大笑起來,他那些帥氣的,滑稽的模樣都被定格在她手機裡。
晚餐送來得很快,墨御宸和溫涼吃過晚飯,一人工作,一人欣賞夜景,時不時的說上兩句話,辦公室裡氣氛溫馨,雖安靜,卻讓人心裡踏實而滿足。
墨御宸把溫涼送到家樓下時,已是晚上十點了。
隔絕了深夜寒涼的狹小車廂裡充滿了溫暖,從公司到家樓下,二十分鐘的路程轉眼便到,儘管墨御宸把車開得很慢,溫涼還是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阿涼,到家了!”
耳畔,墨御宸低沉磁性的嗓音揚起,與此同時,他傾了身,伸手過來幫她系安全帶,溫涼衝他笑笑說:
“我自己來。”
“別動,這種事讓我來!”
墨御宸一把抓住她的手,脣邊泛著溫柔的笑,熟練的替她解開安全帶,然後下車,替她打開車門,紳士的請她下車。
“你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昏暗的燈光暈染著她含笑的眉眼,聲音很快被吹散在夜風裡,許是車裡的暖氣太足,下車受寒意侵襲,她忍不住身子瑟縮了下,身旁的人卻俊眉一皺,一把扣住她手腕,拉著她就往樓道走:
“這下面冷,我送你上樓。”
“不用啦,我自己可以上樓。”
溫涼皺眉,走到樓道里的時候,她掙扎著抽出自己的手,板著小臉對他說:
“墨御宸,我不需要你送我上樓,現在已經很晚了,你趕緊回家。”
雖然小希每晚都早睡,不會等他,但他也不能太晚回去啊,那樣她會心疼小希的,除此外,她也不願意他把自己送上樓,再一個人下樓……
墨御宸從她表情裡看出了她的想法,他勾脣一笑,妥協道:
“好吧,我不送你上去,只在這裡看著你,等你上了樓,我就走。”
“嗯,到家給我發條短信,以後你不用每天來接我上班,不順路太麻煩,我自己開車去上班很方面的。”
這幾天他每天接她上班,送她下班,雖然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多一些,但對他而言太麻煩。
“快上樓洗洗澡早點休息。”
墨御宸自動過濾她不讓他送的話,不由分說的將她推進樓道,轉身大步走向路旁的車。
溫宅!
二樓書房裡,溫永經一臉陰沉,惱怒地道:
“墨御宸把墨倩茹軟禁不說,還隔絕了她與外界的聯繫,連電話都不許她打,玉珊,我們原本的計劃必須改變了。”
站在一旁的溫玉珊眼神和溫永經一樣陰冷,五官因爲陰狠而變得猙獰,只要想到溫涼現在和墨御宸甜蜜恩愛的樣子,她心頭就被恨意填滿了,恨不能將溫涼給凌遲。
“墨御宸越是不讓墨倩茹參與,我就越是要她牽扯進來,爸,我會想辦法再和墨倩茹聯繫的。那天的事我已經查清楚,是溫玉晴那死丫頭搞鬼,她爲了討好凌少揚,愚蠢的幫著溫涼。”
溫永經冷哼:
“溫玉晴既然幫著溫涼,那我們就好好利用她,但凡和我做對的人,我都不會讓她好過。”
溫玉珊冷笑著說:
“爸,還是趕緊給玉晴找個對象,把她嫁出去吧,汽修廠的王老頭不是一直對她有些意思嗎, 不如把她嫁給他,讓他給我們辦點事。”
溫永經眼裡閃過猶豫,不太明白溫玉珊的意思,後者笑得陰冷,湊過頭,壓低聲音附耳對他說了一句什麼,他才恍然,臉上浮起得意的笑:
“好,這件事你去辦,只要談成,就把玉晴那丫頭嫁給王老頭。”
溫玉珊笑著點頭,自信的道:
“爸,你就放心把這事交給我吧,對了,過幾天的年會溫庭肯定會出席,你有沒有做好應對之策。”
提起這事溫永經就心情鬱悶,氣憤的說:
“今天董事會上那些老傢伙還提議請溫庭參加年會,不僅如此,還問他何時可以回公司上班,他們忘了現在公司的主人是誰,溫庭不過是剛醒來,面都沒露,居然讓公司裡那麼多人站在他那邊,這一定是溫涼和那三個老傢伙搞的鬼。”
他現在像是被溫涼掐住了脖子,被她牽著鼻子走。
溫玉珊見他氣得不輕,急忙安慰的:
“爸,你別生氣,溫涼得意不了多久,等她和溫庭從這個世界消失就不會再有人和我們作對了,就像當年他父親一樣,溫庭不過是運氣好,纔會當了幾年植物人還能醒來。”
說到這裡,她又想到了墨御宸,她是後來才知道,溫庭的手術有著墨御宸的一半功勞,要不是和那個robert談了條件,他也不會那麼快來a市給他手術。
墨御宸,如果我溫玉珊得不到你,溫涼也別想和你恩愛甜蜜,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嫉妒扭曲了她靈魂,清冷的燈光下,她整個人顯得猙獰而可怕。
溫永經聽到她這些話臉色稍稍緩和了一點,她說得不錯,當年溫永曄不是因爲一場車禍死了嗎?那件事就算溫涼查也只會查到墨倩茹。到她那裡事情就告一段落。
只是他沒想到,溫庭會容忍溫涼和墨御宸在一起,當年他不是反對的嗎?爲什麼在對方害死他父親,害得他昏迷五年後,他居然不計較,難道他知道些什麼,或者懷疑些什麼?
“這一次一定要做得天衣無縫,就算他們查,也不能查到我們身上。”
溫永經眼底閃過陰狠的笑:溫庭,別怪我無情,要怪就怪你太優秀,我不會把溫氏集團拱手讓與你的。
“我知道,爸放心好了。一會兒我就給王老頭打電話,明天讓溫玉晴和他一起吃飯。”
“阿涼,怎麼這麼晚纔回來,加班了嗎?”
溫涼回家時,溫庭還沒睡,正坐在客廳沙發裡看報紙,橘色燈光柔柔地傾瀉在他身上,俊美的五官泛著笑意,眸色溫潤的看著她,從她眉梢眼角染著的喜悅可見她過得很開心,他脣角也不自禁地彎起好看的弧度。
“哥,你怎麼還沒睡?”
溫涼笑意盈盈地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溫庭已經放下報紙給她倒了杯水,溫和地說:
“這水溫正好,要不要喝一杯?”
“我哥親自倒水,當然要喝。”
溫涼心情很好,今天下午和墨御宸共度的時光是愉悅而幸福的,就算他們之間只有三個月在一起,只要每一分鐘都過得快樂,那也好過許多綁在一起一輩子,卻經常爭執吵鬧,感情被磨滅的夫妻。
“你這麼開心,是和墨御宸在一起嗎?”
溫庭眉宇間綻開笑容,看著她的眸子溫柔寵溺,她表現出來的快樂是真心的,而非裝給他看,這一點,他可以確定,心裡也跟著覺得開心,他說過,什麼都比不上阿涼過得開心。
在鬼門關徘徊過一次後,他對那些恩怨有了另一種看法,當然,歸根究底,不過是因爲阿涼愛著墨御宸,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如此輕易接受那個男人。
對於哥哥,溫涼前段時間是事事瞞著他,自那次在墓園當著他們父親的面,兩兄妹長談後,她對他似乎又像從前一樣,有什麼話都說。
水溫正好,入口溫熱卻並不燙,她沒有放下杯子,而是拿在手中把玩,溢出紅脣的嗓音輕快愉悅:
“嗯,我剛纔陪他加班了,他讓我給他做一套年會穿的衣服,哥,我也幫你做一套,到那天一定讓你驚豔全場。”
溫庭輕笑,擡手去揉她髮絲,溫涼似乎有所防備,腦袋一偏就躲開了他,嗔笑道:
“哥,不許再把我當成小狗揉亂我的頭髮。”
溫庭手落了空,還停留在半空中,白皙的手指骨節分明,笑著道:
“我沒有把你當小狗來揉,你是我妹妹,你要是小狗,那我不也是你同類啊,你頭頂上有根白頭髮,哥哥是想幫你拔掉,不然會越長越多,很容易老的。”
“誰信啊?”
溫涼切了一聲,纔不上當。
溫庭俊眉微皺,眸底閃過傷感之色,放下手說:
“也怪我,讓你這麼辛苦,纔會長了白頭髮,要是墨御宸看到肯定比我更自責,更難過的,你不相信哥哥,那明天我讓墨御宸幫你拔掉,不能讓它越長越多。”
溫涼眸底閃過一絲猶豫,有那麼一丁點相信了他的話,擡手摸摸自己的頭髮,見她哥哥自責地皺著眉,似乎真的很難過這些年她受的苦,她不禁也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長了白頭髮,又朝他移過去一點,說:
“好啦,不就是一根白頭髮嗎,你幫我拔掉吧。”
她低著頭,沒有看見溫庭眸子深處一閃而逝的笑意,還像只可愛的小寵物乖乖地湊過腦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