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獪的美眸精光流轉,葉若虛看著被捏在纖細如玉的指間的藥丸,對宮女吩咐道:
“去,把太醫給我請來,就說本宮有事相求。 :efefd”
宮女應聲去了,不多時,纔下去歇息不久的太醫又被叫了進來。
沒等他不情不願的躬身行禮,葉若虛已經和顏悅色的開口道:
“太醫大人免禮。本宮因中了奸人奸計,所以需要解藥來解毒。今日那奸人好心送來了一顆解藥,本宮就想著,若是太醫能分析出這其中所含藥材爲何,日後本宮也便不會再受奸人挾制了,太醫大人可願意”
太醫哪裡敢說不願意,不然下一個慘死的人就該是他了。
他恭敬的俯首道:“願爲娘娘效勞?!?
葉若虛這才微笑著將那藥丸謹慎的放回到小盒子中,遞給宮女,宮女又小心的呈給了太醫。
太醫先是觀察了一番,後經過聞、舔、品,好一番的分析之後,才面色古怪的開口道:
“娘娘,這”
葉若虛不自覺的握緊了雙拳,勉強維持鎮定的道:“有話便直說,不管藥材多麼珍貴和難找,本宮都有辦法”
“不,臣不是這個意思,是這東西,根本不是解藥啊”太醫極其無辜的說。
“什麼”
葉若虛的整個臉色都變青了,心裡瘋狂轉動的念頭就是葉離枝在騙她她想要毀了她的容貌
她面容幾近扭曲的喊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的”
那個該死的葉離枝,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沒有那麼好心
早知道當初就不放安如晦走了,將他斬於刀下,正好爲自己陪葬
太醫雖然不明白皇后娘娘的反應爲何會這麼大,但仍是老實的稟報道:
“娘娘息怒?;啬锬?,這其實是一種香丸,只是香料的產地源於北方,也是北方的王公貴族最喜愛用的,也因此,娘娘纔沒有認出來了?!?
檢驗完畢後,太醫又將小香丸重新放回了盒子裡,讓宮女送回葉若虛的手中。
葉若虛青白著臉,拿著那隻香丸左看右看,又湊近了聞一聞,隱約覺得很是熟悉。
她記得那日葉離枝突然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挾持她時,強行給她喂下的東西,似乎和這顆小丸一模一樣。
只是她那時太害怕了,以爲這一切都是葉離枝早就謀劃好的,那毒藥自然也是她提早準備好的。
可放到現在來想的話,她要夏國國君派人伏擊安如晦的事,提前根本沒有走露一點消息,葉離枝又是怎麼可能會早早準備好這一切,只爲等伏擊時好用她來逼迫夏國國君放了安如晦
所以能夠毀容的毒藥什麼的,根本就是假的吧
葉若虛的心裡一時間冰火兩重天,一半是爲自己不必再擔心臉會爛掉而高興,另一半則是被那個狡猾的三妹氣得快要內傷。
那麼好的一個機會那麼好的一個一箭雙鵰的機會她怎麼就那麼愚蠢的錯過了呢
要是當初就識破這只是顆臨時被拿來冒充毒藥的香丸的話,無論是安如晦,還是葉離枝,都別想活著離開大夏的國土
葉若虛越想越氣,手中攥緊小盒,一個用力將它砸在地上,任由她方纔還寶貝萬分的小丸隨著摔碎的小盒跌落而出,沾染著塵土一路滾向別處。
太醫和宮女見狀,連忙跪了下來。
滿心忐忑中,就聽紗幔中傳來一聲近乎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咆哮:
“葉、離、枝,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第二日,關於妖后有孕、夏國國君想要立妖后腹中孩兒爲太子的消息,已經在臣子中流傳開來。
宰相是第一個知道的,當即就被氣得站不穩腳跟。
現在的大夏國已經有了一位太子也就是他的大外孫,夏國國君要立妖后的孽種爲太子,那麼又將要置他的外孫與何處
糊塗荒唐這、這簡直不該是一國之君所爲
竹一青眼疾手快的扶住宰相,如煙般清冷的眉眼中現出幾分擔憂來,輕聲喚道:“大人,您沒事吧”
“讓我靜一靜”
宰相長長的嘆了口氣,頹喪的面容讓他看起來像一下子老了十幾歲,在竹一青的攙扶下,他踉蹌的跌坐進了椅子中。
想起那明明無罪卻在痛苦之中悽慘死去的女兒,宰相不禁悲從中來,老淚縱橫。
如今,連他女兒的孩子都不肯放過了麼
這個禍國殃民的妖后
竹一青站在宰相旁邊,擡手幫他拍背順氣,頓了頓,還是開口道:
“大人,君是君,臣是臣,皇上這麼做自有他的理由,大人定要三思而後行,萬不可惹惱了皇上,反而禍及自身。”
宰相苦笑了幾聲,知道少年是在好心的勸慰他,讓他不要在一時衝動之下,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來。
可是,就算他很冷靜,他不衝動,依然還是下定了要剷除妖后、以死諫君的決心
不能再放任皇上被這個妖后繼續迷惑下去了,絕不能
否則,他的外孫外孫女們,恐怕也會和他們的母后一樣,難逃一死
宰相接過竹一青遞過來的方巾,將臉上的淚仔細拭淨後,便扶著桌子,硬是重新站了起來。
竹一青不解的詢問道:“大人”
宰相雖剛剛再次歷經巨大的打擊,但那腰背依然挺得筆直,擦乾淨脆弱後,重現拾起了昔日身爲一國之相的氣勢和威嚴。
他寒聲道:“你且留在這裡,好生呆著,老夫要去面聖,勸皇上收回成命。”
話音未落,他人已經朝著門口提步走去。
竹一青忙緊走幾步攔在他的身前,誠懇的勸道:“大人不可皇后娘娘剛剛被查出有孕,皇上正在高興頭上,大人這個時候過去掃皇上的興,怕是會適得其反啊”
“那老夫就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對狗男女胡作非爲而視而不見嗎”
宰相已經是歇斯底里的在咆哮了。
竹一青大驚,連忙朝後看了看,幸而房門是關著的,門外守著的,也都是自己人。
看來宰相這次真的是氣瘋了,才膽敢如此稱謂夏國國君。
不過,這是不是也說明了,國君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然一落千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