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不用擔心我。”白蕓薇強擠出一抹笑意,她一一送別了來送奶奶最後一程的人,纔對著奶奶的墓深深的鞠了一躬離開。
走到停車場,白蕓薇頭一次自己拉開了車子的後門上了車:“明哲我有點累了,想躺一會兒。”從剛纔火化開始,她的頭就昏昏沉沉的。她覺得自己就快要扛不住了。
“好。”盛明哲知道她心情也不是太好,現(xiàn)在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這後面車廂確實也寬敞一些,躺著也確實舒服一些。
一路上白蕓薇都倚在座椅上瑟瑟發(fā)抖,按理說這6月天,她應該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可是看著她緊閉雙眸的樣子,又不忍喊她,一直開過了大半路程,盛明哲越發(fā)的覺得白蕓薇的情況不對,她的額頭都出了冷,身體卻還在抖著,他試著喊了她幾聲:“蕓薇……”
可是她還是倚在座椅上沒有醒來的跡象。
“蕓薇?蕓薇!”他大聲喊了幾次還是一點反映都沒有,他一下就黃了,把車剎到路邊,去後座去看。
“蕓薇。”他搖她,可她卻只是迷迷糊糊的睜看一下眼,隨即又陷入了昏睡。
“該死!”他看了一眼白蕓薇原本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緋紅,伸手一探她的額頭,才發(fā)現(xiàn)她的額頭燙嚇人!
“蕓薇!”她難受爲什麼要硬扛著,爲什麼不告訴他,看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知道自己默默扛了多久,現(xiàn)在必須把她送醫(yī)院才行,盛明哲把她放下,快速的上了駕駛位,看了一眼導航,找了最近的醫(yī)院。便直接油門踩到底的奔了過去。
厲武他們見盛明哲突然停了車,不好停車,便在前面不遠處等著,這突然見盛明哲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忙打電話過去詢問:“少爺,突然調(diào)轉(zhuǎn),是出什麼事了嗎?”
“蕓薇生病了,現(xiàn)在要去醫(yī)院。”盛明哲冷冷出聲,他看了一眼後座上不住顫抖的人,埋怨著自己,她發(fā)燒的這麼厲害,他怎麼就沒有發(fā)現(xiàn)呢?
“少爺,這裡最近的就是市立醫(yī)院,那邊因爲蘇媚要做手術的消息,醫(yī)院門口堵了不少的記者。”厲武知道要去醫(yī)院,就快速的查了周邊的消息和路況。
“那就去想辦法開道。”盛明哲沒有多少的耐心,看著白蕓薇燒的通紅的小臉,他只想快點把她送到醫(yī)院忙把燒先退下去,也不知道她已經(jīng)燒了多久,別再出什麼事。
“是。”厲武率著幾部車直接就超了過去,可是醫(yī)院門口堵著的人實在太多,加上又是個路口,即使他們已經(jīng)盡力把人隔開想留出進醫(yī)院的路,可還是顯得人手有些不足,時不時就會有人擠過人牆,往醫(yī)院裡面擠。
顯然懷特的人對這種情況也很頭疼,他們守著大門,很勉強的纔沒有讓這些記者擠進醫(yī)院裡面去。
盛明哲驅(qū)車到醫(yī)院門口的時候,看著這場景自知開車就進不了醫(yī)院的,沒有絲毫的猶豫,迅速將她抱下車,徒步往醫(yī)院裡跑去。幾乎是百米衝刺的速度衝進了醫(yī)院,懷特見來人是盛明哲愣了一下,但是在他冷厲的眼神下,主動的讓出了道,他的眸光和懷特相比,多的是堅毅和讓人臣服的霸氣。
盛明哲沒有絲毫的停歇,直接就把白蕓薇送進急救室處理。因爲當初蘇媚被踹到住院,白蕓薇又生孩子,加上白家奶奶去世的事,這裡的醫(yī)生基本沒有不認識盛明哲和白蕓薇的,他們看著盛明哲抱著白蕓薇直接就衝進了急救室,二話不說的就檢查了白蕓薇的身體情況,開始做急救處理,很快就給白蕓薇掛上了退燒針,又交給盛明哲一盒酒精藥棉。
“盛市長,現(xiàn)在您夫人燒的不比較厲害,物理輔助降溫會退燒快一些。”醫(yī)生建議著:“畢竟現(xiàn)在夫人還在月子期間,強行用藥去退燒也不是辦法。”說著就調(diào)了一下點滴的速度:“這一瓶打完,燒應該就差不多了,其實您夫人發(fā)燒昏迷的主要原因就是身體疲憊和心裡的重擔太重,要讓她好好休息。”
這幾天她日夜操勞,顧著孩子又要顧著張羅老人家的喪事,一刻都沒有閒著,他以爲她沒有再掉過眼淚,就是能夠接受老人已經(jīng)離去的現(xiàn)實,卻不想白蕓薇居然藉著忙碌來掩飾自己的傷心,來麻痹自己……
所以她纔會把自己累倒,把自己逼到如此的地步,盛明哲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好,我知道了,謝謝醫(yī)生。”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醫(yī)生對著護士做了離開的手勢,便一起退了出去。
盛明哲見他們都離開了,便輕輕的解開她的外衣,拿酒精藥棉擦拭著她的耳後,手腕和脖頸……
“不要走……不要丟下我……”昏昏沉沉的白蕓薇不安的拽著他的衣袖,發(fā)出一聲嚶嚀,他聽在耳朵裡,全部都是無法復加的心疼。
“不要留下我一個人……”不知道夢到了什麼,白蕓薇低低地抽泣著,手攥著他的衣袖更緊了,手上的針頭都回了血。
“不,不會的,我一直都在這兒,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的。”盛明哲趕忙把她緊抱在懷裡,小心的放好她的手,免得她再亂動,直到血都退了回去,滴液都正常了,他才鬆了一口氣。
好在她終於不再掙扎,好像是真的累了,倦了,在他的懷裡安靜的睡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盛明哲一直盯著滴液的瓶子,生怕吊空瓶會回血什麼的,護士也盤算的時間,敲了敲門就走了進來,一進門就看到盛明哲抱著白蕓薇的樣子,看那姿勢應該抱了很久了。
“盛市長,您要不要先把夫人放下,歇歇手?我這要給夫人量個體溫。”護士看了一眼時間,這差不多有五十多分鐘了。
盛明哲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看懷裡的人:“沒事,你就這麼量吧,放下了怕她睡的不安穩(wěn)。”
“哦,好。”小護士一臉的羨慕,這盛市長長的這麼帥,對老婆還這麼好,真是個好男人啊,以前看他電視上的形象都是冷冰冰的,原本婦科的那些護士醫(yī)生說盛市長疼老婆她還不信,現(xiàn)在看來可是不假。
過了大概5分鐘的樣子,護士拿出放在白蕓薇腋窩的體溫計看了一眼,對著盛明哲笑了笑:“已經(jīng)降下來了,37度2。應該沒有事了。”
護士看了一眼快沒液體的吊瓶,輕輕的走過去,壓低了聲音指了指快要空的瓶子:“這瓶快好了,我?guī)头蛉税吾槹伞!?
盛明哲點了點頭,看著纖細的手腕,下意識的別過頭去。
拔針的痛感讓白蕓薇醒了過去,她的眼眸迷茫了一陣才清明起來,她的頭還是有些昏沉沉的,但是已經(jīng)沒有那種暈眩的感覺,她看了看盛明哲,看了看護士,走失的意識才找了回來,她記得她是要跟盛明哲回去的,怎麼就進醫(yī)院了?
她從盛明哲的懷中起身:“這是怎麼了?”
“盛夫人,您這是發(fā)燒了,加上連日的勞累,就昏了過去,您現(xiàn)在已經(jīng)退燒了。可以回家休息了,明後還有兩天的輸液,記得按時來。”護士甜甜的交代著,說完就拿著體溫計離開了。
“我發(fā)燒了?”白蕓薇摸了摸自己的頭,果然還有些熱。
“是,你突然昏倒了,你爲什麼要把所有的事都自己扛起來呢?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你可以告訴我的。”盛明哲起身,伸手撩開她擋住半邊臉長髮:“我是你的老公,我可以幫你分擔一切的,你的煩惱,你的傷心,難過,都可以告訴我,我知道奶奶的去世,你很難受,可是這人已經(jīng)走了,她把你託付給我,我就有照顧好你的責任,你有天澤,有我,我保證,永遠不會讓你一個人。”
“明哲,我只是累了,我只是不適應生命中突然就缺失了一個對我如此重要的人,有些事我以爲自己可以撐過去的,我只是不想成爲你的負擔,不想再讓你承受我加註給你的重量,我只是想爲了你,爲了我們的孩子更堅強一些。”白蕓薇投入他的懷裡,緊緊的環(huán)住他的背脊:“明哲,我只有你和天澤了,我不能再失去你們了……”
“傻瓜,你怎麼會失去我們,我們會一直陪著你。”盛明哲輕輕的撫著她的背脊,見她情緒平復了,才伸手握住她的雙手,與她十指緊扣:“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長情相依,此生不離!”
偌大的急救室裡瞬時只留下他們兩個人的呼吸聲。
“蕓薇,我們回家吧。”盛明哲的聲音溫柔至極,白蕓薇聞言擡起眼眸深深地望著他,想起他剛纔對自己說的話,嘴角終於揚起了久違的笑容:“好,我們回家。”奶奶在天之靈,看到他們現(xiàn)在幸福的樣子,應該也會開心的吧。
盛明哲沒有再言語,伸手幫她把衣領的扣子扣上,然後將她橫打抱起來,離開了醫(yī)院。
白蕓薇沒有拒絕,安安靜靜的隨著他抱著走,周圍都是投來的羨慕目光,那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其實是幸運的。
即使她失去了最親的親人,卻還有一個值得她愛的人,一直在身邊守護著自己,她真的別無所求了,上天啊,如果您能聽到我的請求,就讓我們一直這樣幸福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