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意紀和穆雲澤一前一後來到醫院,經過昨天下午的事情,蘇意紀將白曦的主治醫師全部換掉了。
白曦現在的主治醫師看到蘇意紀後將資料報告和檢測病例遞上去並說道:“蘇總,您夫人的狀況很是不好,建議入院治療,隨後入檔案。”
穆雲澤在後面就那樣聽著主治醫師說的話:“她的雙相情感障礙已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了,先前是受到過巨大的刺激嗎?”
蘇意紀看著手裡的報告,嗓子不知怎的,突然發啞了,心突然揪成了一團,喉間酸澀,緩緩開口道:“沒有。”
“這樣啊,唉,夫人這病不好治,她的抑鬱癥經檢測已經達到了重度抑鬱癥,雙相情感障礙的抑鬱向已經達到中度抑鬱,她的臨牀表現比較複雜,情緒低落或者高漲,反覆,交替,不規則呈現的同時,伴有注意力分散,輕率,誇大,高反應,睡眠減少,言語增多,還常見焦慮癥,強迫癥伴隨,被害妄想癥,精神高度緊張等癥狀。”醫生說完摘下眼鏡,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她這個病現在已經光靠吃藥是治不好的,她有治療記錄,但是每次治療的時間都不規律,這樣是無法根治,而且她現在這個樣子也很難進行治療。”
蘇意紀聽後,愣住了,原來這兩年自己還是對她的照顧有所疏忽,就連她患有抑鬱癥都不知道,自己以爲每晚看到她自虐的一幕幕是因爲五年牢獄之災的原因,可卻不知道她早已患上了這麼嚴重的病。
穆雲澤在身後看到醫生離開便追隨了上去。
醫生看到是穆雲澤便很疑惑的問道:“穆總是有什麼事嗎?”
“那個我問一下,205病房裡那個女孩的病情,我是她的前夫。”穆雲澤說這話底氣明顯不足。
聽到這句話後醫生突然知道205病房的女孩是誰了?
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大影后白曦。
終於知道爲什麼得上這種病了。
沒想到現在如此之慘,醫生嘆了一口氣說道:“病人患有嚴重的抑鬱癥和雙向情感障礙。”
穆雲澤突然就不想聽了,所以沒說幾句話便離開了,臨走時醫生的話在他耳邊盤旋:“我知道白女士的情況,但是坐一個牢不至於成這樣,希望有什麼事情不要瞞著我們,如果隱瞞,我們沒有辦法定製治療方案......白女士這個病不好治,她有自殘傾向。”
穆雲澤聽後,才明白,原來白曦胳膊上的疤痕,是因爲有自殘傾向導致的。
每當經受巨大壓力的時候,白曦的全身就如同螞蟻到處爬一般,就像熔巖腐蝕著她的全身,她在深夜時都會用力扇自己耳光,都會舉起刀子刺向自己的手腕。
那個現在只會僞裝清高驕傲的白大明星白曦,早已不是七年前那個名揚天下的大明星了,她的靈魂早已殘破不堪,剩下的,只是笑嘻嘻想著可以不可以活下去的慾望。
穆雲澤不敢多想,他害怕了,他走向205號病房門口,他的內心竟然開始糾結了,他不敢面對白曦了。
他不敢面對這個女人.....那個女人是自己曾經心動過的人,是那個殺死自己愛人的兇手,是七年前被自己親手送進監獄的前妻。
她害死了若薇,如今的下場,穆雲澤覺得自己應該高興,然後居高臨下的告訴白曦說:“你應該去死的。”
可是現在看到她這個樣子,心居然痛了,他突然發現自己纔像一個殺人犯,將她變成如今這般田地,是自己錯了。
穆雲澤站在門口,輾轉反側,他居然流淚了,徘徊在門口,沒有進去。
最終他走了進去,步伐沉重。
穆雲澤的眼中掠過無數情緒,一閃而過,他突然發現這輩子他從來沒有做過一件讓他後悔的事情,可是如今卻後悔無比。
“你來了。”白曦微笑的看著穆雲澤,那個笑有點陰森恐怖,就像一個人在假笑一般。
“是不是刺激到你了。”穆雲澤說話聲音底氣突然不足了,不知道爲什麼面對這個女人她突然底氣不足了。
一旁的蘇意紀在爲白曦削著蘋果,沒有多說話,畢竟和這個人,這個曾經的兄弟沒什麼話好說的。
穆雲澤無法想象白曦這幾年是如何過來的,看到她現在這副沒有靈魂的樣子,心裡突然就像針紮了一般流露出刺痛感。
突然白曦像是被什麼刺激到一樣,發了瘋的笑。
她眼神陰鬱,似笑非笑,下牀走向穆雲澤面前,穆雲澤身高一米八七高出白曦二十五釐米,白曦踮起腳,仰起頭吻了他的脣。
隨後緩緩開口說道:我恨你。
穆雲澤突然愣在了原地,心裡想著恨吧,恨了起碼總比瘋了好。
“阿紀,我要出院。”白曦回過頭看了看已經把蘋果削好的蘇意紀。
“好”蘇意紀聲音總是那樣溫柔,讓白曦永遠沉醉在溫柔鄉。
第三天白曦出院了,穆雲澤又來了,女人身材高挑纖細,在醫院裡辦完手續之後就在門口等著蘇意紀,她在人羣中顯得格外瘦弱,彷彿下一秒就會暈倒在地。
穆雲澤在一旁的角落裡就那樣看著,上前忍不住幫了忙,可下一秒卻被人制止,是蘇意紀,蘇意紀冷冷的開口,眼神中帶著不屑說道:“這點小事,就不用勞煩穆大總裁了。”
他拉著白曦的手那樣親密,看起來好像已經結婚的正在親密期夫妻。
穆雲澤冷哼一聲,沒說話,可是心裡卻突然難過,就像一根針扎進了他的心尖上,就那樣站在原地,看著他們漸行漸遠。
回到家後,蘇意紀摟著白曦,一直在安慰。
“以後遇到穆雲澤,不要怕,有我。”蘇意紀滿臉溫柔的說道。
白曦聽到後,眼裡的光突然亮了起來,亮的驚人,一臉撒嬌的說道:“你看我,現在好得很,沒事,真的,我保證以後不自殘了。”
蘇意紀語重心長的說道:“好好吃藥吧,按時吃,這樣纔好的快,療程我們也是得做的,每週六都要去醫院做療程。”
白曦將頭埋在蘇意紀懷中說道:“你看我,現在都好了。”
“那你又是要遇見他了,你該怎麼辦?”
蘇意紀直白的問道,讓白曦的內心驚了一下。
是啊,遇到穆雲澤她會哭,會難過,甚至可能會犯病,會束手無措,這個男人將她變成今天這步田地,傷她太深,那是她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
白曦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說道:“阿紀,你真的覺得藥物可以治癒嗎?我要想走出來,就只能靠自己。”
恐懼穆雲澤,害怕穆雲澤,痛恨穆雲澤,看見穆雲澤這些就像毒癮一般纏繞著白曦,讓她戒都戒不掉,所以不管何時何地,只要和穆雲澤有關的,她都會失去最後僅存的一點理智。
藥物,療程永遠救不會來她,除非她自己戰勝,戰勝內心的恐懼。
白曦擡起頭,眼裡泛著光開口一字一句的說道:“對不起,我沒辦法剋制,但是我會努力忘掉他。”
蘇意紀看到這樣的白曦,心痛不已,他死死抓住白曦的手說道:“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七年前調查此事,根本不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不是你的錯,錯在我,我不該愛上他。”
白曦流下淚水緩緩開口:“如果七年前,我沒有去費思琦酒店的話,就不會一夜情導致和他結婚,可是如果沒有那一次我就不會遇到你,我也是很幸運的。”
其實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她癡心錯付,結果帶來了一場災難,她罪無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