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慕凝正在用一碗熬的甜糯的慧仁米粥收尾,便聽到墨君昊這樣,心裡有些沒防備,便問道:“王爺怎麼了?”
片刻後,待墨君昊覺得四周的守衛都已經佈置的差不多了,才沉吟了片刻,開口道:“前些日我在遺珠苑那聽到了點事情。”
卓慕凝一愣,終是僵直了身體放下碗筷,轉過身來直面墨君昊,道:“何事?”
這事情一旦跟遺珠苑扯上了關係,便定準是沒有什麼好事,卓慕凝的心裡突突跳著,覺得這件事大抵跟自己脫不了關係。
果然,墨君昊道:“左梓玥預備在太后的壽宴上對你和肚裡的孩下手,其實爲太后準備的禮物我早早就已經備下,她們便是準備在那東西上動手。”
墨君昊此時起這件事情來的口吻雖然是淡淡的,可是卻在卓慕凝的心底掀起了一陣狂瀾。她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左梓玥已經癲狂到了這種地步,她是不置她於死地便不會善罷甘休。
儘管卓慕凝的心裡如翻江倒海一般,可是她的面上卻不動聲色,甚至還能堪堪擠出個不怎麼明媚的笑容來,道:“既然王爺都已經提前知曉了他們的計劃,便一定有了應對的計謀吧。”
墨君昊點點頭,卻並不再多什麼,他只是用一雙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著卓慕凝,片刻後,他輕輕嘆息了一聲。
墨君昊此時也不出心中是一番什麼樣的滋味,當初乍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即便是對任何事情都漠然如他,也頓時憤怒了起來。
卓慕凝府中懷著的可是他的親生骨肉,墨君昊相信這世間的任何一個爲人父母的人也不會允許旁人這樣算計自己的孩,更何況他還沒有來到這個人世就已經被這些窮兇極惡的人給盯上了。
墨君昊先前還對左梓玥抱有的那一星半點的同情心也隨之消失殆盡。
她同自己的母親是不同的,母親那樣柔弱的女,即便是心裡有再多的苦楚,她也自始至終都沒有埋怨過父親一句,更不消去用這楊惡毒的手段來殘害其他人了。
單單是這一點,便讓墨君昊清楚的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是一個人怎樣的敵人,對於權利的慾望已經矇蔽了她的雙眼,讓她看不清眼前的道路。
左梓玥這是要決心一條道走到黑了。
他其實早早就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只是這幾天他一直在猶豫著要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卓慕凝,在幾番猶豫之下,他最終還是做了這個決定。
墨君昊覺得既然她是孩的母親,便有權利知道這件事情,開始的時候他還擔心卓慕凝會承受不住,畢竟任何一個爲人母親的人聽到自己而孩將要受到旁人的殘害,理應都是會支持不住,害怕恐懼的。
他已經準備好了如何安慰她,可是當自己將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她之後,沒想到卓慕凝卻是面不改色,竟然還能笑得出來,她只是盈盈地望著自己,問道:“王爺,您一定會有辦法的吧?”
墨君昊對他的這份信任讓他深感欣慰,可是遇刺同時,墨君昊也不禁覺得心寒,她竟然覺得保護這個孩應該是他一個人的事情,就好似這個孩的存在同她沒有半分關係一般。
一想到這點,墨君昊的心中便不免鬱悶了起來,兩個人已經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難道她就沒有對他生一點旁的感情,以至於連帶著對這個孩也是不聞不問。
墨君昊有些煩躁的五指輕釦著桌面,望著卓慕凝那張絲毫看不出一絲破綻的臉龐,道:“的確,本王已經有了計較,只是還得需要你配合一番。”
卓慕凝“咦”了一聲,道:“王爺有何吩咐,妾身聽著便是。”
墨君昊道:“當日,你就像什麼也不知道一般,同本王一起去參加宴會便可。”
“王爺的意思是即便是知道了他們在您送去的禮物上做了手腳,也依然不動聲色,將計就計?”卓慕凝反問道。
墨君昊點了點頭。
一瞬間,卓慕凝的心頭不知涌上了一股什麼滋味,那幫人皆是些窮兇極惡之徒,單單從那次劫持她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一二,可是墨君昊幾次有機會除掉她卻沒有任何動作,一直拖到了如今。
他的將計就計,難道就是讓自己去送死嗎?
饒是卓慕凝再會演戲,也依然再也撐不住了,臉色陡然垮了下來,挑起嘴角,帶著一抹嘲諷,道:“王爺什麼便是什麼吧,妾身的一條賤命都是王爺的,若是能助王爺得償所願,那便也算是死得其所。”
墨君昊見卓慕凝這副樣,便知道自己剛剛的話定是讓她誤解了,道:“雖是將計就計,可是本王保證,不會讓你有任何差池,你且放心。”
卓慕凝問道:“既然王爺將這麼大的事情都已經告訴了妾身,即便是再透露下王爺當日的計劃也是無妨的吧,好讓妾身提前做好準備。”
卓慕凝靜靜等著他的下文,可墨君昊卻是不話了。在他沉默的這幾分鐘裡,卓慕凝覺得無比煎熬。
簡直是可笑,他能有什麼了不起的計劃,既然左梓玥盯上的是她的性命,墨君昊不對他們下毒的東西做任何處理,而自己又要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那不擺明了就是在送死。
卓慕凝冷笑道:“罷了,王爺也無需爲難,妾身知道了,當日一定會全力配合王爺的。”
墨君昊猛地擡起頭來,可卻是欲言又止,最終,什麼也沒有出來。
兩個人從雅間出來的時候和泰還分外納悶,今日的氣氛挺好的,一路上王爺同卓姨娘有有笑,可怎麼就是這吃頓飯的功夫,兩個人卻突然翻了臉,誰也不搭理誰了。
和泰搔搔頭,表示對這男男女女之間的事情不甚理解,還是素梅好,即便是有什麼不高興的地方也不會藏在心裡不出來,他覺得兩個人之間相處最重要的便是坦誠,若是大家都把事情憋在心裡不出來,便會互生猜忌,直至形同陌路。
這樣詭異的氣氛一直延續到了兩個人回府,出門的時候兩個人是同乘一輛馬車,如今回到了王府,墨君昊率先下了車,卓慕凝則在後邊慢吞吞地磨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