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微風(fēng)徐來,安沁玥獨(dú)自一人站在月下,仰望著皎潔的月色。午夜三更,大多人都已經(jīng)進(jìn)入夢鄉(xiāng)。而她,卻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睡。回憶起來到這個(gè)時(shí)代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安沁玥仿若一場夢境。只是這一刻,她卻奢望夢不要有甦醒的那天。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安沁玥並沒有回頭。來人,似乎也沒有刻意隱瞞腳步的意思。“師妹,心情這般好,竟在這裡賞月。”君莫奕面帶笑意地說道。
仰起頭,依舊注視著彎月,安沁玥直接將其當(dāng)做空氣。只是這空氣,有些煩人罷了。“師妹,獨(dú)自一人賞月,未免太過清冷。要不,師兄陪著你,如何?”君莫奕依舊心情平和地說道。
瞧著他在身旁喋喋不休,安沁玥習(xí)慣性地蹙起柳眉。忽然,眉間多了一抹輕柔的觸碰。安沁玥疑惑地?cái)E起頭,正好跌入那一汪深泉之中。“師妹,不可常蹙眉,會老得很快。”君莫奕好心地說道。
擡起手,不悅地拍開他的手,安沁玥口氣淡漠地說道:“不準(zhǔn)碰我!”
手背上傳來一陣冰涼,君莫奕的眼裡閃過一抹異樣。安沁玥,確實(shí)冰冷。“師妹此言差矣,師兄這只是處於兄妹情誼,想關(guān)心下你。若是老了,恐怕就嫁不出去。”君莫奕笑著說道。
別看他長得溫文爾雅,卻原來也只是敗絮其中。對於他的厭惡,再次上了一個(gè)層次。眼眸裡結(jié)著冰,安沁玥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滾!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
若是換做一般人,君莫奕早就置之不理。只是安沁玥,他卻不能如此。在椅子上坐下,君莫奕翹著腿,輕笑地說道:“好吧,既然師妹開口,那師兄遵命便是。瞧這月色,師妹與師兄談?wù)勑模绾危俊?
轉(zhuǎn)過身,安沁玥冷酷地說道:“談心?你還不配。君莫奕,你最好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最好,早日出谷。要不然,我不會讓你的日子過得那麼清閒。”留下一句警告的話,安沁玥便直接回到屋內(nèi)。既然月色賞不成,那便休息去。
望著安沁玥的背影,君莫奕慢慢地收起笑容。看著手中的玉簫,君莫奕的眼裡閃過凜冽之色:“師妹,恐怕,未能如你所願。”
次日,在聽完無崖子的教導(dǎo)之後,安沁玥便與柳傾城來到後山。看著柳傾城,安沁玥疑惑地問道:“師父,爲(wèi)何要把我?guī)У竭@裡?”後山爲(wèi)清靜之地,一般安沁玥鮮少踏足。柳傾城指了個(gè)方向,安沁玥這才注意到,後山中間的空地上,正擺放著一架古琴。
走上前,來到古琴跟前,柳傾城淺笑地說道:“沁玥,還記得之前爲(wèi)師曾說過,要教你另外一種武學(xué)。如今,師父便教你。”
彈琴?安沁玥心中困惑:“沁玥愚昧,不懂。”
柳傾城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在古琴上坐下。慢慢地將雙手放在古琴上,柳傾城慢慢地?fù)軇忧俳L。聽著那美妙的樂音在山谷裡流轉(zhuǎn),安沁玥不由閉上眼睛,慢慢地欣賞著。慢慢地,琴音變得急湍,而安沁玥訝異地感覺到,頭有點(diǎn)疼。緊接著,身上似乎有種氣流正在逆轉(zhuǎn)。胸口的位置,似乎有什麼幾欲破膛而出。
單膝跪地,安沁玥痛苦地捂著胸口,豆大的汗水不住地從額頭上落下。突然間,琴音變得柔和,那種不適感這才慢慢減退。這一刻,安沁玥忽然明白,她的異樣,便是來自這琴音。雙手離開琴絃,柳傾城淺笑地說道:“沁玥,你可感受到琴音的魔力?”
點(diǎn)了點(diǎn)頭,安沁玥的胸口依舊有些疼,渾身的力氣似乎也還未完全恢復(fù)。若是剛剛柳傾城談得稍微久點(diǎn),她怕是會沒命。瞧著她的神色,柳傾城解釋道:“這就是今日爲(wèi)師要教你的,撫琴之時(shí),只要將真氣注入琴音之中,便可以讓學(xué)武之人真氣逆流,嚴(yán)重則致死。就算是平常之人,身上的臟腑也都會受到影響。”
真有這麼厲害?安沁玥驚詫地看著她:“只要將真氣注入,就可如此厲害?”
聞言,柳傾城淺笑地說道:“沁玥,要將真氣注入琴音之中,並不是件簡單的事情。此琴音,不僅能夠影響聽者真氣逆流,等達(dá)到一定的境界,還可以令聽者產(chǎn)生幻覺。無論在何時(shí),這都會是把絕美的利刃。”
低下頭,手掌慢慢地?fù)崦俳L。真沒想到,簡單的琴音,竟會有如此厲害的地方。對柳傾城,安沁玥又多了一份的敬重與佩服。“師父,那我們今天就開始學(xué)嗎?”安沁玥雀雀欲試地說道,“不過,我好像不會撫琴……”
瞧著她露出不好意思的模樣,柳傾城輕柔一笑,說道:“無礙,待會自然有人教你。其實(shí)這琴音的能力,尚不止如此。當(dāng)琴音與蕭音融合一起的時(shí)候,那個(gè)威力纔算是驚人。”
走到柳傾城的身邊,安沁玥滿是欣喜地問道:“怎樣的效果?”
拍了拍她的手,柳傾城笑著說道:“琴蕭之音融合,便具有攝魂之能。攝魂,顧名思義,便可以操控人的言行舉止。戰(zhàn)場上,通過此法便可以不費(fèi)一兵一卒,將對手全部宰殺。”
安沁玥沒有說話,只是直直地睜大眼睛。攝魂,這可不是一般的本事。只是……“那誰是那吹簫之人?”安沁玥不解地問道。不知爲(wèi)何,安沁玥的眼中快速地閃過一個(gè)人影。該不會,是他吧?
看著安沁玥身後的不遠(yuǎn)處,柳傾城輕笑地說道:“說曹操,曹操到。”
安沁玥緩緩地轉(zhuǎn)過頭,只見君莫奕正緩緩地朝著她們走來。見此,安沁玥的眉頭再次不客氣地蹙起。沒想到,真的是他!走到柳傾城的身邊,君莫奕恭敬地行禮,說道:“師姑,師侄來此,望師姑恕罪。”
拍了拍他的肩膀,柳傾城曖昧地說道:“不遲,正正好。莫奕,沁玥不會撫琴,正好由你來教她。日後,你們倆要好好地配合,將師姑與你師父的本事,發(fā)揚(yáng)光大。”
看了安沁玥一眼,君莫奕笑容滿面地回答:“師姑放心,師侄定不會辱沒了師父與師姑之名。師妹,你說是不?”
心中不甘,安沁玥恨得牙癢癢,卻也只能無奈地說道:“是。”
瞧了眼時(shí)辰,柳傾城微笑地說道:“莫奕,快來教沁玥撫琴。沁玥,今日你可得好好地聽你師兄的話,切不可耍性子,也不能給他臉色,知道嗎?今後,你們將是並肩作戰(zhàn)之人,彼此間要有默契。要不然,真是枉費(fèi)了師父對你的一番苦心。”
對於柳傾城的教導(dǎo),安沁玥很少忤逆。在她眼裡,柳傾城不只是師父。“是,沁玥明白。”安沁玥恭敬地說道。
柳傾城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坐在遠(yuǎn)處,監(jiān)督著兩人。心不甘情不願地坐在古琴前,安沁玥隨意地?fù)軇又俳L,一兩個(gè)音符從指尖流出。君莫奕從身後按住她的手,輕笑地說道:“師妹,這撫琴可不是像你這般。琴絃易斷,因此每個(gè)動作要小心,不能用蠻力。”拉著她的手,君莫奕笑著教學(xué)。
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安沁玥壓低聲音,說道:“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不要趁機(jī)吃我豆腐。”
露出委屈的神情,君莫奕無奈地說道:“其實(shí)師兄也不想啊,但這豆腐,是師姑讓我吃的,師兄不能不吃。師妹,如若你想要早日脫離被吃豆腐的命運(yùn),就要好好地學(xué)。要不然,師兄會以爲(wèi),師妹對師兄有意,這才……”隨後的話,他並沒有說完。
微微瞇起眼睛,安沁玥咬牙切齒地說道:“好,算你狠!你放心,我一定儘早學(xué)會。”讓他光明正大地偷吃豆腐?她纔不要。
滿意地露出笑容,君莫奕緊緊地貼著她的後背。一陣屬於她的馨香撲鼻而來,君莫奕的眼裡閃過一抹情愫。兩人貼得很近,近到都可以感覺到她的呼吸。寬大的手掌撫著她的柔荑,君莫奕認(rèn)真地教著。“撫琴之時(shí),切莫緊張,放柔身子。古琴一共有七根琴絃……”
聽著他不停地在那講解著,男性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頰上。鮮少和男子有這樣親密的接觸,安沁玥的臉頰不由浮上一層的緋紅。微微地側(cè)著頭,正好對上他那雙帶著溫和的眼眸。近距離地瞧著,安沁玥發(fā)現(xiàn),君莫奕確實(shí)挺俊美的。他的肌膚白皙,看不見毛孔,確實(shí)……很帥。
看著她染上殷紅的臉頰,君莫奕的脣角微微地?fù)P起。害羞的女子尤爲(wèi)美麗,安沁玥同樣如此。“師妹,師兄長得如何?可將師妹迷住了?”君莫奕調(diào)笑地說道。
聞言,安沁玥立馬回過神來。爲(wèi)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安沁玥故作平靜地說道:“切,還差得遠(yuǎn)。”
瞧著她彆扭的樣子,君莫奕的心中閃過一抹氣流。若能和平相處,安沁玥是個(gè)很好的合作對象。“看來,師兄要好好地努力纔是。”君莫奕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