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間,上官睿鴻回到都城已經(jīng)五日。這些天來,上官睿鴻總是寸步不離地守護在安沁玥的身邊。按著他的說法,他已經(jīng)錯過了一年,不想再錯過任何一天,哪怕一個時辰。而對於如此的他,她只能淺笑。
今日,安沁玥本想著去水雲(yún)坊看看,只是剛走到水雲(yún)坊,便看見孟靜嫺的貼身侍女小玉在那不停地忙活著。見此,安沁玥疑惑地問道:“小玉,出什麼事情了?”
瞧見是安沁玥,小玉停止手中的工作,說道:“原來是王妃,今日水雲(yún)坊有重大的宴會要參見,因此姐妹們都在那加緊排練。坊裡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因此我正在處理?!?
四處看了下,安沁玥疑惑地問道:“靜嫺呢?”
福了福身,小玉緩緩地說道:“小姐去處理一些突發(fā)的事情,目前應(yīng)該無法回來。最快的話,大概也要明日。”
哦了一聲,安沁玥便轉(zhuǎn)身離開。這一年來,孟靜嫺的身體好像出了些狀況。安沁玥來找她的時候,她時常都是不在水雲(yún)坊裡。有很多時候,一些事情都是由小玉來轉(zhuǎn)達。直到一兩個月前,才重新看見孟靜嫺。只是,她卻好像很忙碌。偶爾的時候,總是見不到人影。就算見面,有的時候亦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莫非,她出了什麼狀況?
回到王府裡,安沁玥剛準備回到房間的時候,藍依忽然說道:“小姐,我想回谷裡看看?!?
山谷裡……腳步頓住,安沁玥這纔想起,已經(jīng)有許久,沒有回去瞧瞧,都快……兩年了。這些日子,也是時候,該回去瞧瞧了?,F(xiàn)在便是青國的武帝三年,不知道今年,是否真的能夠如預(yù)言所說的那樣……“好?!卑睬攉h爽快地答應(yīng),“走吧,我們一起回去?!逼鋵崳恢焙芟肽盍鴥A城想,想要回去拜祭。可一想到,是因爲她的緣故,柳傾城纔會去世,安沁玥便沒有勇氣。
轉(zhuǎn)身剛準備離開的時候,便看見上官睿鴻迎面而來。瞧見他,安沁玥的眼中快速地閃過一抹情感?!澳镒?,你要去哪裡?”上官睿鴻好奇地問道。
走上前,安沁玥忽然挽著他的臂彎,笑著說道:“相公,我想回山谷裡瞧瞧。你,要不要一起?”
難得看到安沁玥會主動,上官睿鴻點頭答應(yīng):“嗯,好。既然是娘子的命令,爲夫的自然會遵從。那娘子,我們出發(fā)吧?!?
因爲路途比較遠,安沁玥並沒有乘坐馬車,而是選擇了更快的交通工具。安沁玥本想自己獨自騎馬,卻被上官睿鴻阻止。他說,他更想要與她共乘一騎。一路上,安沁玥都沒有說話,只是直直地盯著前方。
來到久違的懸崖,安沁玥的心中有片刻的失神。想當初離開山谷的時候,柳傾城說,一年的期限內(nèi),完成任務(wù)便可以回到山谷。只是一年的期限到了,而柳傾城也……想到這些,心中油然升起憂傷?!澳镒?,你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上官睿鴻關(guān)心地詢問。
聞言,安沁玥回過神,搖搖頭,說道:“沒什麼,只是想起一些往事,心中有些感傷。好了,我們下去吧?!闭f完,安沁玥率先縱身一躍,整個身子便快速地落下。腳尖輕點,利落地在各個位置上跳躍著。安沁玥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莫名地有些心疼著?;蛟S,是因爲想起曾經(jīng)的點滴。
終於落在平地上,安沁玥與上官睿鴻緩緩地走著。而今天的藍依,也出其地安靜。上官睿鴻注意到,安沁玥在進入山谷的那刻起,就好像變得有些不一樣。至於是爲什麼,他就不知道了。“藍依,你怎麼了?平日裡,你的話可是最多的?!鄙瞎兕x櫜唤獾貑柕?。
張了張嘴,藍依的眼中佈滿憂傷,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因爲……”那些話,藍依卻始終無法說出。柳傾城已經(jīng)去世這件事情,直到現(xiàn)在,藍依都還是無法讓自己接受。
安沁玥始終沒有開口,只是緩緩地往前走去。直到看見面前的墳?zāi)梗瞎兕x欉@才明白,爲何她倆會露出那樣的表情。只是……“柳姑娘已經(jīng)去世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上官睿鴻驚呼道。
側(cè)過頭,注視著他的面容,安沁玥的神情不知該如何形容。瞧著他那一臉驚訝的模樣,一般不知情的人,肯定不會將殺害柳傾城的事情,怪到他身上。心裡帶著冷笑,但面上卻是平靜的神情?!皟赡昵?,師父就是在那個時候去世的?!卑睬攉h緩緩地說道。
兩年之前?那豈不是就是在他離開後不久?想到這,上官睿鴻的眼中滿是震驚。怪不得這兩年來,他都不曾聽安沁玥說起,要回來這??粗拿嫒?,上官睿鴻安慰地說道:“娘子,人死不能復(fù)生,你不要太難過。要是柳姑娘在天有知,一定不希望你太難過?!?
望著上官睿鴻,安沁玥的心裡微微地生疼,說道:“如果師父在天有靈,一定會讓我……親手殺了害死她的人!”
話音未落,上官睿鴻吃驚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是說,柳姑娘是被人害死的?可是柳姑娘武藝高強,能夠殺死她的,豈是等閒之輩?!?
看他的神情,多麼地無辜。如果不是那不小心留在現(xiàn)場的證據(jù),安沁玥絕對不會聯(lián)想到,這件事情會與上官睿鴻有關(guān)。垂在身側(cè)的拳頭微微地握緊,安沁玥沒有說話。跪在地上,拔去地面上的一些雜草,安沁玥淡淡地說道:“可能是熟悉的人做的,因爲在現(xiàn)場,並沒有打鬥的痕跡。如果讓我知道,是誰殺了師父,我一定……不會放過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安沁玥擡起頭,看著上官睿鴻。
不明白安沁玥的眼神意味著什麼,上官睿鴻一臉無辜地看著她,說道:“娘子,做什麼這樣看著爲夫。爲夫雖然來找過柳姑娘,但並未對她不利?!?
收起冷冽,安沁玥淺笑地說道:“沒有,只是想著,那個人爲什麼要那麼殘忍,殺害師父。師父是個好人,不該落得那樣的下場?!?
跪在地上,望著那墓碑,藍依哽咽地說道:“是啊,主人一直都對藍依很好。如果不是主人,藍依早就沒命了??墒菭懯颤N,主人要……不知道是哪個天煞的,竟然那麼狠心?!?
空氣中陷入凝重,上官睿鴻柔聲地說道:“如果柳姑娘真是被人害死,我一定會幫她找出兇手!”
兇手就是他,又要如何找出。安沁玥心中冷酷,並沒有回答。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沁玥,你們怎麼來了?”
聽到聲音,安沁玥站起身,瞧著站在身後的無崖子,恭敬地朝著他行禮,說道:“師伯,許久未見,您還好嗎?”自從兩年前將柳傾城葬了之後,安沁玥便再也沒有見過無崖子??粗遣贿h處的茅屋,安沁玥一陣感嘆。柳傾城去世,最痛苦的莫過於無崖子吧。
走上前,瞧了上官睿鴻一眼,無崖子平靜地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想必這位就是逍遙王了。”
雙手交合,向無崖子行禮,上官睿鴻微笑地開口:“在下上官睿鴻,是玥兒的相公,拜見師伯。”關(guān)於無崖子,上官睿鴻有一次聽安沁玥說起過。似乎,他便是君莫奕的師父。
淡淡地嗯了一聲,算是迴應(yīng)吧。側(cè)過身,面對著安沁玥,無崖子微笑地說道:“老夫還以爲,沁玥不會再回來這裡。轉(zhuǎn)眼間,師妹都已經(jīng)去世這麼久。這裡,也越來越安靜了?!?
聽出他聲音裡的感傷,安沁玥苦澀地說道:“我怎麼會不回來,這裡算是我的第二個家。而師父與師伯,就像是我的家人。師父她對我很好,就像我娘。我如何,會不回來……”
拍了下她的肩膀,無崖子沒有說話。深深地看了上官睿鴻一眼,無崖子淺淺一笑,便轉(zhuǎn)身,說道:“沁玥,趕快走吧。天色已經(jīng)暗了,要是再不回去,路上恐會多生事端?!闭f完,無崖子便往前走去。
無崖子能夠占卜吉兇,聞言,安沁玥連忙詢問道:“師伯,莫非等下我們回去的路上,會有什麼事情發(fā)生?”
停住腳步,轉(zhuǎn)過頭,注視著上官睿鴻,無崖子緩緩地說道:“王爺招惹的是非不少,有許多人,欲對王爺除之而後快。想必王爺,應(yīng)該會不陌生?!闭f完,無崖子便繼續(xù)往前走去。
吃驚地看著他的背影,上官睿鴻的眼中閃過錯愕。“娘子,你師伯他可是個世外高人?”上官睿鴻疑惑地問道。
點了點頭,安沁玥平靜地說道:“師伯能夠夜觀星象,也可以占卜吉兇。想必等下歸途中,可能有什麼人,做了埋伏吧。聽師伯的語氣,莫非你之前也遇到過?”
上官睿鴻沒有說話,只是眉頭微微地鎖著。無崖子所說的,應(yīng)該就是前幾天,途中埋伏的那些人……思及此,上官睿鴻的臉上浮現(xiàn)出狠戾之色?!盎市?,你真的要將我逼上絕路嗎?”上官睿鴻在心中默默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