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說風間祭司大概好事近了，和這位宮主就要修成正果了……

還聽說風間祭司對新收的兩名弟子關愛有加，常常帶她們出去歷練，增長見識。

當那些人談論這些的時候，巫九紫一直微笑聽著，面不改色。

曾經朝夕相處的人現在變得極爲遙遠，只能從別人口中聽說。

這種感覺巫九紫覺得是平生第一次嚐到。當心痛到一定的極點的時候，反而變得麻木。

當然，這些日子她也曾遠遠見到他一次。

那是一次九華門的動員大會，他和其他幾位祭司以及兩位護法都在高臺上，高高在上，遙不可攀。

而她和一衆弟子上千人站在臺下，聆聽那些長者的動員詞。

上千人的九華門弟子排成一隊隊的，隊列整齊，因爲她是新生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所以她站在了隊伍的最後排督陣，遙望臺上，幾乎看不清人的模樣。

她看到他坐在那裡，依舊是那副慵懶的樣子，手撐著額，看得出他對這種大會有些不耐。

幸好身邊的那兩名小弟子善解人意，爲他沏茶倒水，跑腿打雜，讓他舒服了不少。

他當然也懶懶地講了幾句話，話語不多，卻也鼓舞人氣，激勵士氣。

幾句話講完，他便要坐下，劉向在旁忽然說了一句：“留香，這次九紫也會參賽，你不對她說幾句話？”

巫九紫心臟猛然一跳，不由自主擡眸看他，遠遠的，她終於感覺他的眸光向她望過來。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巫九紫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心臟卻噗噗激跳。

而他則始終面上淡淡的，眸光在她身上一觸即走，僅僅說了兩個字：“努力。”

以後的時間裡，他再沒看她一眼，生像她只是路人甲。

巫九紫面色微微發白，心頭苦笑。

怪不得人人都說風間祭司對人冷漠，原先尚不覺得，現在卻深深知道。

當他不再注意你的時候，你在他眼中或許連路邊的雜草也不如。

君子騫和她這隊緊挨著，他見了巫九紫略有些黯然的神色，悄悄伸手在她掌心一握，雖然沒有說話，但鼓勵之意明明白白表達出來。

巫九紫心中微微一暖，看了他一眼，撤回了自己的手。

臺上風間留香依舊不動聲色，只擡手喝了一口茶。

燕如雪睜大眼睛，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那杯茶——是她剛剛用滾燙的水沏上的……

師父——不怕燙麼？

她偷眼瞧風間留香神色，風間留香八風不動，根本沒有其他表情。

燕如雪心中佩服！師父果然不愧是高人，滾燙的水喝下去也能行如無事。

大會散後，巫九紫在眼睛的余光中見到風間留香帶著兩名弟子駕雲而去。自始至終，再沒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