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璃今天刻意的打扮了一下,這幾天忙的她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在加上肚子的孩子鬧她,她的臉色一直很差。
怕化妝品對孩子有影響,她刻意沒有化妝,而是穿了一件粉嫩的裙子,頭髮也利索的紮了起來,比之前的死氣沉沉,現(xiàn)在更加有活力。
夜上璟看到她,眼睛裡閃過一絲驚愕,笑著調(diào)侃,“穿的這麼漂亮?”
她笑而不語,臉上的期待完全不加掩飾,夜上璟也知道她是爲(wèi)誰打扮的,心底難免有了幾分失落。
“他還沒醒,醫(yī)師已經(jīng)在商討如何取出他脊椎的子彈,明天做手術(shù)。”
“二哥,謝謝你爲(wèi)了打聽這些?!彼芍缘母兄x。
夜上璟看了她一眼,語氣有些幽怨,“現(xiàn)在還好說,以後咱們結(jié)婚了,你的心裡可必須得有我。”
夜上璟很強勢,這跟他當(dāng)兵有關(guān),說話辦事更是乾淨(jìng)利索,沐璃聽到他這麼說,縱然心底再不捨,也得答應(yīng)。
昨天可什麼都說好了,她要嫁給夜上璟。
***
軍區(qū)醫(yī)院,沐璃輕車熟路的找到了言景喏的病房,門口守著的人都消失不見了,她趴在門外看著躺在裡面的言景喏,眼圈泛紅。
他還沒醒,脊椎上的子彈也沒拿出去,她真的很擔(dān)心他,而且他看起來瘦了太多太多。
眼淚猝不及防的掉下來,一顆兩顆,最後自己都控制不住的低聲哽咽起來。
夜上璟輕輕的擁著她,“別哭了。”
她急忙的擦乾了眼淚,小臉滿滿的期待,“他一定會醒,對不對?!?
“對?!币股檄Z違心的應(yīng)和了一聲。
而就在這時一行人從走廊對面急匆匆的趕來,沐璃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走在首位的居然是慕北川?
“慕北川?”她驚訝的喊了一聲。
慕北川見到她也愣住了,跟身後的外國人交流了什麼,那羣人直接推開言景喏的病房進(jìn)了去。
“沐璃你臉色怎麼這麼差?該補補。”慕北川自動忽略了夜上璟,關(guān)切的看著沐璃,“而且還哭過了?”
沐璃咬著脣不言不語,轉(zhuǎn)頭看向那羣外國人,“他們是誰???”
“我磨破嘴皮子求來的,那個黃髮的叫皮特,手術(shù)技術(shù)高超?!蹦奖贝ù蛄藗€哈欠,瞥了一眼夜上璟,眼神裡滿滿的反感,“你怎麼跟這個傢伙在一起?”
“二哥帶我來的?!?
慕北川從兜裡摸出了煙,才把菸屁股放在嘴裡就想到了身邊還一孕婦呢,悻悻的拿在手裡沒點燃。
“小璃,帝豪的事兒我聽張鐵說過了,多虧了你,纔不至於讓小言跌的那麼重?!蹦奖贝堄猩钜獾目戳艘股檄Z一眼,“小言這兒你別擔(dān)心,他醒了給你打電話。”
沐璃面色一喜,激動的直點頭。
被當(dāng)成空氣的夜上璟適時的開口,“小璃,我們該走了?!?
她又往病房裡看了一眼,掩下心底的不捨,轉(zhuǎn)身跟夜上璟離開,而夜上璟一路臉色都不怎麼好,兩個人也沒多說什麼。
回到帝豪,沐璃便看到大廈下聚集了一羣人,還有消防隊的正在鋪氣墊,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有人要跳樓。
辦公室裡的員工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小聲的議論著什麼。
張斐見到她直接把她拽進(jìn)了辦公室,她一臉的納悶,“發(fā)生什麼事兒了?誰要跳樓啊?!?
“找了你一上午,你去哪兒了?”張斐有些氣急敗壞的問。
“我去看言景喏了啊?!?
聽到這兒張斐激動的看著她,“你去見先生了?先生怎麼樣了?狀態(tài)怎麼樣?醒了沒?”
“慕北川帶了一隊外國專家,應(yīng)該沒問題?!?
張斐呼出一口氣,聽到外面的雜亂聲這纔想起之前有人要跳樓的事情,“要跳樓的是那個陳菊?!?
沐璃愣了一下,眉頭一皺,對於這個爲(wèi)了錢出賣公司的人有些反感,“是她?”
張斐也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可不就是她嗎?一大早就爬上頂樓了,揚言要跳下去,還一直要求見你,你出去了又沒手機(jī),聯(lián)繫不上你,她就一直耗在頂樓等你?!?
聽了這話沐璃更加鬱悶了,陳菊在頂樓等她?還一等,等了好幾個小時?什麼仇什麼怨啊。
弄得她好像是罪人似的,不過她現(xiàn)在上去的話,是勸她早點跳下去,還是拯救她?她又不是瑪麗蘇姨媽,也沒那麼多心情做善事。
世間冷暖她瞧的多了,所謂的跳樓不過是想威脅她罷了,可笑。
“她不是等你嗎?那就讓她耗著去?!?
“耗著也不算事兒,我還是去頂樓看一看,畢竟外面聚集了那麼多人,再鬧出點事兒帝豪可擔(dān)不起?!便辶?quán)衡了一下利益,打算去頂樓。
“那你一定要勸她早死早脫生。”
沐璃噗嗤笑了一聲,直接去了頂樓,頂樓聚集了許多員工,更是有幾個女警察在勸慰她。
而陳菊坐在頂樓的樓沿兒上,不爲(wèi)所動,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沐總來了,這才引起了陳菊的注意。
樓頂?shù)娘L(fēng)有些涼,她裹了裹衣服,神色冷淡的看了陳菊一眼,“陳菊,我以爲(wèi)我做的夠仁至義盡了,你還來鬧什麼?”
“沐璃,你這個賤人!”陳菊哆嗦了一下,怒罵著,她在頂樓吹了好幾個小時的冷風(fēng),要凍死了她纔出現(xiàn)?
“拿錢出賣公司的人是你,做奸細(xì)的人也是你,我給你留了面子,留了餘地,你還來帝豪鬧,我真的無法理解了?!?
沐璃輕飄飄的話引起了陳菊極大不滿,她直接從樓沿兒上站起來,指著沐璃的鼻子破口大罵,“都是你,都是你我才丟了工作,現(xiàn)在沒有一家公司肯要我,是你毀了我!”
“哎,你可別激動。”女警緊張兮兮的勸,一邊幽怨的瞪了沐璃一眼,把她拉到一邊說道,“你這人怎麼回事兒???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她都要跳樓了,這可是一條人命,她說什麼你就依什麼唄?!?
沐璃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女警,嘴角溢出冷嘲,嘿,到頭來還成她裡外裡不是人了?陳菊讓她去死,她是不是也得依著陳菊?
“你千萬別刺激她了,知道嗎?”
沐璃淡淡的點頭,雙手環(huán)胸看著陳菊,“陳菊,你有什麼要求,可以跟我說?!?
“你過來,我告訴你?!?
沐璃倒也沒有多想,直接走了過去,距離她一米的地方停住了腳步,“說吧。”
“你躲那麼遠(yuǎn)幹嘛?你害怕我?”陳菊臉上現(xiàn)出猙獰。
她的眉頭一皺,走到陳菊身邊,“現(xiàn)在能說了吧?”
沐璃的話音才落,陳菊就撲了過來,胳膊死死的勾住了她的脖子,快速往樓沿兒邊移動。
耳邊響起此起彼伏的吸氣聲與驚喊聲,沐璃只覺得脖子被她嘞的很疼,蹙著眉頭質(zhì)問,“你要幹什麼?”
“反正我這輩子也毀了,沒有公司樂意要我,既然我毀了,那我也要毀掉你!讓你給我做墊背的!”陳菊瘋狂的笑起來。
“別動,千萬別亂動?!敝暗呐o張兮兮的大聲喊。
沐璃卻覺得有些可笑,“你貪財出賣公司被我發(fā)現(xiàn),難不成還想我替你藏著掖著?敢做偷雞摸狗的事兒又不敢承擔(dān),呵~。”
沐璃突然覺得很悲哀,爲(wèi)這種三觀不正的人搭一條命太不值得了吧?她還沒見到言景喏醒來呢,至少要讓她看到他醒才行啊。
還有肚子裡的孩子,她還沒見過這個世界就隕落了......
“是你把我搞得跟過街老鼠似的,你死有餘辜?!标惥寨偪竦乃缓穑凵窀裢猹b獰。
這特麼關(guān)她什麼事兒?沐璃十分不理解,難不成當(dāng)初是她讓陳菊偷偷修改的公司稅務(wù)的?這都是她自己作,居然把罪責(zé)都丟在她頭上,真是無語。
“還不是你自己貪財?”沐璃不客氣的罵道,耳邊的風(fēng)呼呼的,她有些懼怕的看了一眼樓下,高高的大樓讓她眼暈。
“都是你,都是你!”陳菊激動的大喊。
沐璃重重的呼吸著,視線看向樓梯口,心底很絕望,她不會就這樣死了吧?而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人影突然出現(xiàn),她的臉上瞬間露出驚喜。
夜上璟對她使了個眼色,趁著陳菊還在瘋狂大喊大鬧的時候從一側(cè)的樓沿兒走過去,沐璃則假意的跟她爭論。
陳菊越來越的激動了,一個勁兒的把她往樓沿兒拽,大有同歸於盡的架勢。
夜上璟已經(jīng)從一側(cè)逼近,沐璃刻意讓陳菊背過來,這纔不至於被發(fā)現(xiàn),夜上璟給她比了幾個手勢,她眨了眨眼睛算是會意。
正當(dāng)夜上璟衝過來的時候,陳菊也突然有了動作,拽著她就往樓下跳,她嚇得驚叫了一聲,害怕的閉上了眼睛。
胳膊被拽住,整個人重新被拽回來,在樓頂滾了幾下,滿臉驚悚的倒在一邊大口喘氣,她活下來了?
一旁的夜上璟笑起來,緊張的詢問,“沒事兒吧?”
沐璃驚魂未定的看著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切的爬起來看向樓下......
陳菊不會死了吧?雖然她心裡覺得陳菊這個人品不行,但是到底是一條生命,要是真的死了,她還不知道會多自責(zé)。
“小璃!”夜上璟低聲吼了一句,眼神帶著滿滿的擔(dān)心,“你流血了!”
沐璃趴在樓沿兒緊張的往下望,直到看到陳菊掙扎著被人從氣墊上救走,她這才放下心。
聽到夜上璟的話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覺得渾身很疼,膝蓋磕破了,手臂劃傷了,小腹也一陣陣的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