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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至少,你活下去了

夕陽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一輪皓月,皓月當空,濺起成千上百顆星辰,這暗示著,明日的晴朗。

漆黑的夜空中,星辰閃爍,彷彿沒有那月亮,星辰也能照亮人間,無數星辰,彷彿一片海,那樣的藍,那樣的亮。

白舟緩緩地睜開了眼,面前是文雅的俏臉,眼睛略有紅腫,隱隱有著淚痕顯現,“這裡是?”唐清站在衆人身後,一跨步,道:“這裡是恆宮。”白舟臉色蒼白地看向唐清,“你是?”“我叫唐清,就是我把你帶到這裡來的。”白舟給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多謝。”文雅等人沒有出聲,他們都知道,白舟,可能......他的氣息很微弱,心臟跳動得很慢,沒有平日裡的吊兒郎當,他如此的勉強,彷彿連說話都顯得吃力。

“我,這是.......怎麼了?”白舟問道,唐清感嘆地道:“你的內臟破裂,雖然我已經讓人儘可能的修補,但是你失血過多,而且龍爪上蘊含劇毒,抱歉。”白舟笑了,“沒什麼,也就是說,我要死了....對吧?”笑到最後,依舊變成了嘆息,喬珊實在忍不住了,站了出來,怒喝道:“你現在再來感嘆些什麼!如果你怕死,爲什麼當初不逃,爲什麼!?”喬珊突然爆發的怒火讓衆人一怔,聲音之大,就連站在屋外的古風都覺得刺耳。

白舟笑了笑,道:“我只是覺得,我剛剛返老還童,這多的幾年,還沒好好享受呢!”“返老還童?”唐清心中的迷霧,頓時煙消雲散,她終於明白,文雅不是感情氾濫,白舟也不是想當一回英雄,而是因爲他們早就已經長大,早就做好了面對一切的準備!

喬珊的臉龐上滑下了淚珠,背過身去,不再面對白舟,她在害怕,害怕自己柔弱的一面再次出現在白舟的眼前!付楊沒有說話,說實話,眼淚的味道,他已經很久沒有嚐到了,他認識白舟的時間比文雅認識白舟的時間還要久很多,從小學一年級開始,整整十二年的友誼,早就將對方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或許別人會對白舟風輕雲淡的玩笑所開心,但他不會,白舟是孤獨的,他的父母,是名震一方的富豪,白舟從小幾乎是一個人生活,在管家與保姆的陪伴過了小學,小學之後,六年,近乎一個人漂泊,白舟在掩飾,他在掩飾自己將死的情況,他在欺騙自己!

付楊握緊了拳頭,他在恨,在恨自己的無能,看著付楊如此,徐池的手緩緩地放在了付楊的肩膀上,傅曉沒有說什麼,只是一昧地看著白舟,龔菲更是直接哭了起來。文雅身上的血跡已經凝固了,俏臉上也依然有著血污,“對不起了,把你的衣服弄髒了。”白舟微笑。文雅也笑了,就像當初的晚會上,白舟一人在舞臺上演唱,文雅在臺下以同班同學的身份,注視著他。

“那你再唱一次《像風一樣》薛支謙的。”

“好啊。”

“我等的模樣好不具象”

“用皮膚感受你的流向,你竟然能做到帶走陽光”

“我一味的跟隨過了量,像風一樣,你靠近雲都下降”

“你捲起千層海浪,我躲也不躲往裡闖,你不就像風一樣,侵略時沙沙作響”

“再宣佈恢復晴朗就好像我們兩個沒愛過一樣”

“曲折的夕陽負責格擋,讓委屈的感官無法釋放”

“最近我的傷口沒生長,因爲我躲在沒風的地方”

“像風一樣,你靠近雲都下降,你捲起千層海浪我躲也不躲往裡闖”

“你不就像風一樣,侵略時沙沙作響,再宣佈恢復晴朗就好像我們兩個沒愛過一樣”

“你像風一樣,觸摸時溫柔流淌,席捲我所有抵抗不急著要我投降”

“你不就像風一樣,掠奪時沙沙作響,可惜我自投羅網你也就沒什麼可驕傲的地方”

“和風一樣,你離開不聲不響,我喜歡這種收場看上去誰也不曾虧欠過對方....”

......

......

“不是,你誰啊?”

“我是語文老師派來監督你語文成績的!”

“別看了,我語文又不好,那妖婆就是閒得慌,我就替她叫你回去了!”

“私自冒充語文老師,看我不揍扁你!”

“誒喲,這裡打人了啊!”

“你信不信我告你非禮啊!”

“你覺得會有人信麼?”

“我長的這麼帥,被人倒追,非禮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怎麼可能沒有人信!”

“那,你都被人非禮過這麼多次了,也不差這一次吧!”

“你想幹什麼?誒喲,Help-me!”

“喲,英文學得挺不錯的嘛,那語文怎麼沒學好,你難道想當外國人!?”

“怎麼可能,我是華夏人,不說外國話,英語不及格,說明我愛國!”

“那麼,華夏人先森,你的國語,你都沒學好,你還當什麼華夏人!?”

.......

.......

“考的怎麼樣?去哪所大學?”

“反正我又不和你一所大學?”

“嘿喲,還有小脾氣了!”

“哼!”

“這個星期我們去爬山吧?!”

“你難道不知道我假日從來不外出?不去,我要閉關打遊戲!”

“去嘛?幫我把付楊他們叫上,我來安排去哪爬!”

“喂喂喂,你這還沒徵求我的同意了呢,喂,你別掛電話啊!”

........

........

“如果,當初我不打那個電話,就好了。”文雅看著白舟,道。

白舟笑了,擡起手,撫摸著文雅的臉龐,笑著說:“果然,我最討厭打電話了。”

“爲什麼?”文雅問。

“因爲不是你先掛,就是我先掛啊!”白舟笑。

“嘻嘻。”文雅笑了,她終於笑了,笑得很開心。

“晃盪”一聲碰撞聲,文雅閉上了眼睛,沒有緊閉,只是單純的閉上眼睛,好像睡著了一樣,白舟閉上了眼睛,手臂放在牀鋪的一側,他睡著了,漸漸的,他的身體,泛起點點星光,星光在飄散,透過了屋頂,直達星海,古風看著這一幕,默默的化作微風消逝。

文雅的俏臉,再度劃過一絲淚珠,但她並不悲傷,因爲白舟說過一句話......

“至少,你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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