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老闆是個爽快人，驗貨之後，不由讚賞了曾向東的鍊金水平。
曾向東轉頭朝著曾文傑微微一笑，他之前還在摸索呢，懂個屁的鍊金提純啊！
“好，我收了，一克一百零七怎麼樣？”莊老闆搓著下巴，問道，鬥雞眼一直盯著那塊金子。
“莊老闆，我們可是大老遠從白水鎮跑過來的，你這價格，不合適啊！車費都賺不回來。”曾向東攤了攤手，說道。
庭南省這邊的金價，比重山省要高上一些，莊老闆明顯壓了價。
這也是生意人之間的試探，起初都會報一個比較低的價格，等交易次數上去之後，便不磨嘰了。
磨了一會兒嘴皮子，最終以一百一十成交的，比初始價格多賺三塊，那也是兩千多塊錢。
莊老闆說道：“以後你們出貨儘量也是這個點來，我每天收的貨比較多，晚了可能沒錢跟你們交易。”
曾向東點了點頭，把錢點清裝好，說道：“謝謝莊老闆，我們會常來你這兒跑的。”
可以預見的是，他的生意會越滾越大，到時候一天的交割量恐怕都要上千克，那是一筆不小的錢。
交易結束之後，父子倆離開莊老闆的金店，上了摩托車。
“爹，我們先不回家，到白水江下游的幾個村寨去收點貨，那邊也是出了金的。”曾文傑說道。
“好，你來指路。”曾向東擰著摩托車，滿臉笑容。
曾文傑指了路，分別跑了兩個村寨和一個鎮子，收了約莫五萬塊的毛貨。
剩下的五萬沒花出去，因爲“打短”的散客太多了，而且這邊的出金率不及銀子坪。
從鎮上騎著摩托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此處距離石柱縣比較近，大約二十公里不到的路程。
曾文傑便提議到姑姑家去過一夜，第二天沿石柱縣的縣道回白水鎮，路上可以沿縣道往周邊村寨收貨。
曾向東見天色已晚，便擰著摩托往石柱縣去。
曾文傑這幾天實在是有夠累的，靠在父親的後背上，不知不覺就於顛簸當中睡著了。
在距離石柱縣還有七公里左右的時候，他莫名驚醒。
“醒了？”曾向東輕鬆地說道。
“嗯……”曾文傑答應一聲，忽然感覺前方轉彎處有燈光閃了一下。
他急忙道：“爹，前面好像有檢查！”
曾向東也不由一驚，急忙放慢了車速，沉聲道：“怎麼辦，咱們身上還有五萬多的毛貨，被查到肯定要連金帶錢一併被繳了！”
這時候的人，最喜歡的就是抓金老闆，抓到就沒收，收穫豐厚，一抓一個不吱聲。
曾文傑看到縣道邊上的路牌，直接摘下了自己的雙肩包就朝著路坎下面扔了去，下邊是一條小河，河灘挺寬的。
他摸黑扔下去的，也不清楚這雙肩金包被扔到哪裡了，但收著力道，應該是扔到河灘上了的。
“走。”曾文傑再記了一下路牌的位置，說道。
曾向東開著摩托往前去了兩百米左右，果然有一輛警車熄火停在路邊，一個穿制服的，一個穿便衣，看到兩人之後便攔了下來。
那穿制服的問道：“幹什麼的？哪裡去？”
曾向東就道：“哦，我們老家是白水鎮的，去石口鎮辦點事，天晚了，就準備去石柱縣找我姐，在她家歇一天。”
這人便冷笑道：“辦事？是走私黃金吧？”
曾向東一臉懵逼，演技爆表，奇怪道：“黃金，什麼黃金？”
這人冷笑著伸手指了指曾向東腰間的串包，道：“還說你不是走私黃金的，這是什麼？”
串包，是黃金客們的基礎裝備之一。
曾向東一下子有點緊張，曾文傑就道：“叔叔啊，現在強盜和小偷有多少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用串包只是爲了防備被偷搶。”
這人便掃了曾文傑一眼，見他面嫩，便道：“你不說實話，我們可要搜了啊！”
曾文傑道：“搜唄，我和我爹可是合法公民，我姑爹是石柱縣的大隊長，從小就教育我要遵紀守法，我還能騙叔叔你啊？”
這人卻是不信，一揮手，跟穿便裝的同僚一起上來，讓父子倆站直了，然後開始搜查。
他們摸到了串包裡的現金，但並沒有做什麼，而是繼續摸索，想要找到黃金。
只要搜出黃金來，便算得上人贓並獲，現金也能一鍋端了！
父子倆從上到下都被搜了一道，連鞋底都被摸了，然後是摩托車也被從裡到外一頓搜查。
“行了，你們走吧！”這人冷著個臉，揮了揮手，不耐煩地說道。
曾向東鬆了口氣，招呼兒子跨上摩托，一擰油門，立刻開走了。
隱約間，曾文傑聽到有人在說話——
“估計是剛交完貨，什麼都沒撈著。”
直到後視鏡裡看不到那輛車了之後，曾向東才鬆了口氣。
“咱們要不要等會兒回去取包？”曾向東問道。
“不了，明天再去取吧！天黑太危險了，要是被抓到就竹籃打水了。”曾文傑說道，“縣道外側灌木叢生，坎兒也高，應該沒什麼閒人會翻下去。”
曾向東想了想，覺得這話有道理，但將五萬多的貨丟在那裡，還是有些心中難安。
這晚上，怕是睡不著了！
到了縣城之後，直奔姑姑家，吃了頓熱飯總算是心裡舒坦點了。
姑姑曾雲梅問道：“這段時間生意怎麼樣，還好嗎？”
曾向東點了點頭，道：“還行，每天都沒跑空。”
吳洪武便冷笑道：“是沒跑空，好險沒連著兒子一塊把命丟在山上！”
曾向東有些尷尬，曾文傑便道：“失誤，失誤！那天我們太興奮了，沒注意時間，以後都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了。”
吳洪武嘆了口氣，想說點重話，但沒說出口來，便提醒道：“一年不到，兩百起失蹤不是開玩笑的，你們小心點。這年頭，錢雖然不好賺，但命更重要！”
曾雲梅道：“我聽說，過一陣，石柱縣的銀行要對外收黃金了。你們以後有貨，可以跑到這邊賣，起碼安全點。銀行那邊我認識人，回頭介紹給你們認識一下。”
“好，謝謝姑媽！跑石柱縣，的確方便不少。”曾文傑笑嘻嘻地道。
“你個毛頭小子，還要上大學呢，怎麼整天琢磨著黃金生意？”姑媽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給了他一腦瓜崩。
“見見世面嘛！”曾文傑便笑道。
第二天的天才矇矇亮，幾乎一夜沒睡的曾向東便叫醒了曾文傑，父子倆跨上摩托，沿著縣道去找昨日丟掉的一包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