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力與瀟湘各自陷入沉默之中,單荷蕾見此卻束手無策。於是她只好在石洞周圍看看,忽然,她看到了一個像是機關一樣的石頭扶手,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左右扭了扭,但緊得很,無法旋轉,她以爲產生了幻覺,一生氣,就朝那石頭扶手拍一掌。
“嚯!”
那石頭扶手陷進去,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一扇石門打開了。
古力和瀟湘被她弄出這種聲音給拉回現實,原來此處別有洞天,瀟湘起身拉起古力,道:“走,去看看吧。”
古力掙了掙,擺脫了瀟湘的拉扯,用幾近蚊蚋的聲音道:“我不去了,今後尋丹什麼的都跟我沒有關係了,我原路返回。”他說著從包袱裡拿出那張發黃的藏寶圖,“這是九大奇丹的地圖,你拿去吧。”
瀟湘面無表情的接過來,徑自走到那石門口,對著單荷蕾道:“單姑娘是不是也要原路返回?”單荷蕾思索片刻,臉上的神色轉了數轉,突然一笑,道:“我纔不相信這藏寶圖上面說有森羅殿,什麼閻王之類的東西倒是很新鮮,我★要下去看看。”
瀟湘淡淡一笑,回頭又看了看古力,道:“古兄弟,此處非常理可以理論,冰若姑娘雖然暫時的離開了,但誰也不敢說沒有奇蹟發生啊。”當古力聽到“奇蹟”二字時,臉上的立刻涌起了血色,那是希望、激動的內心活動。
瀟湘見這幾句話起了作用,續道:“所以。在我們沒有親眼見到冰若姑娘遇難時,一切都要往好的地方想。”這時古力旁邊的絕塵紫鱗也不再沉默,道:“主人,也許仙女姐姐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一定有高人救她的。”
真的有奇蹟嗎?
真的有希望嗎?
真的有高人救姐姐嗎?
古力在內心裡問著自己,問著自己的那顆還在跳動的心,可是他的心裡還是有疑惑,道:“可就算是有奇蹟,姐姐她是被拖下湖底去的,我們從這扇門下去那不是南轅北轍嗎?”
單荷蕾看到古力這麼的無精打采。沒好氣道:“你不是已經下湖底去找過了嗎?還有。絕塵紫鱗也四處找過啦,就是沒有嘛,所以我們纔要闊達搜索範圍呀。”
古力看了看平靜的“愁湖”,這個湖面此刻水平如鏡。可是。爲什麼看著這片湖水就跟這片湖的名字產生了共鳴呢?越看越發愁。只見他將自己的包袱綁在背上。看著地上那個粉色的包袱還兀自躺在那裡,他忍著痛把那個粉色的包袱跨在左手,右手拿著彎背長刀。只說了句:“帶路吧。”
看著這個粉色的包袱,散發出淡淡的幽香,——姐姐的香味。他這些年跟天冰若一起生活,每天聞著這世間獨一無二的香味,這種香沒有其他東西可以比擬的,是無法超越的。他的腦海中迴盪著這些年的點點滴滴,這一刻,他才知道天冰若比他想象的還有重要百倍。
倘若可以選擇,他寧願自己被那奇怪的“金槍觸鬚魚”纏下去,即使是被一點點的蠶食,他也願意替代天冰若,以命相換。
他就這樣想著往事,對於眼前的事物漠不關心,瀟湘打著火摺子在前面引路,原來這條路不必剛纔的十重神農古墓那樣,這裡的石壁不會放光,所以他們都要打著火摺子直直的往下走。
古力沒有心思去打什麼火摺子,幸好絕塵紫鱗走在他的後面,這樣一來,絕塵紫鱗的眼珠就會自動在黑暗的地方釋放出光芒,古力藉著絕塵紫鱗的“眼光”順著往下走去。
這一路下去都是石階,黑黢黢的石階看起來好像很滑,但踏上去有不覺得。
這條黑石階像是無限的一樣,很長很長,面對這個未知的世界,他們不敢施展輕功飛下去,況且,這裡距離頭頂的高度不到一尺,上面又有許多坑坑窪窪的石塊,這樣一來,縱使會輕功也不敢用。
也不知道他們這樣下了多少步石階子,但逐漸的,他們聽到了一聲聲的怪叫聲,慢慢地,越來越多的怪叫聲傳了過來,有尖叫、哀嚎、痛苦、高興多種聲音接二連三的飄蕩在他們的耳朵裡,而且他們每下一步石階,那些怪叫聲就會清晰一分,越來越清晰。
鬼!
三人的內心同時響起了這個字,難道這裡真的是森羅殿、閻王府?瀟湘停下腳步,單荷蕾也停了下來,他把火摺子遞給單荷蕾,打開手中的藏寶圖,尋找他們當前的位置,道:“難道下面真的是地府?”這句話讓單荷蕾的背心涔涔發出冷汗,只聽她道:“那你看看之前它說神農古墓裡面的事兒說得準不準?”
瀟湘點點頭,從頭細看,果然上面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從第十重的長劍蜘蛛、九重的蛇神、八重的食人花、七重的獨腳禿鷲、六重會飛的螞蟻……不過上邊有明確的警示:第一重神農古墓看似平常,實則大有玄機,那片‘愁湖’裡有各類食肉的水怪,切記,
羅山傳吧
切記!
這時古力已經走到他們的面前,見他們二人不走反研究地圖,古力道:“怎麼,你們還沒有看夠這張破地圖?”單荷蕾恨了古力一眼,瀟湘嘆息一聲,道:“古兄弟,就是因爲你平時不好好的研究它,才導致冰若姑娘……你看看,這上邊寫得這麼清楚,如果你真的仔細看了,剛纔在第一重時,冰若姑娘也不會……”沒等他繼續說下去,古力一把搶過來,卻不料這藏寶圖的布年久了,他用力一扯,瀟湘沒有來得及鬆手,只聽“噗”的一聲,藏寶圖一分爲二。
古力也不管扯沒有扯壞,只是看著上邊的提示。看著看著,他的內心就仇恨起來,恨自己,沒有認真的研究它,瀟湘拿著另一半邊,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得道:“古兄弟,咱們繼續看看這條石階走下去會遇到什麼?”
古力勉強壓制住內心的痛楚,遞給瀟湘,瀟湘接過來。看著上邊的提示。忽然令他神色鉅變,自顧自說道:“看來我們走的這條路就是通往森羅殿的路。”
單荷蕾站在一旁眼神漂浮,雙腿不聽話的打顫,面對強敵她不怕;奇珍異獸她也不怕。可對於這種未知的東西——鬼。她就有種說不出的懼意。
古力的內心處在極度悲傷的情景裡。平時也許他會怕鬼,這一刻,他不怕。不怕!只聽他沉聲道:“管他的,別說鬼,就是見到閻王老子也照殺不誤。”他現在可以說是天不怕、地不怕了,他見瀟湘和單荷蕾不走,擠開一條道走了下去。
絕塵紫鱗是忠實的坐騎,它看到主人都孤注一擲了,它也只好捨命陪君子,也是從瀟湘和單荷蕾的面前擠著下去了。
瀟湘看著那道疾步、從容的背影,想起自己身上肩負的擔子,尋找九大奇丹是他已逝的師父交給他的任務,沒有完成就是不孝!還有邪教組織——帝魔門!這個讓正道中人聞之顫抖的三個字,而九大奇丹之一的御丹就在他的腳下——森羅殿。
腦海中思忖了片刻,瀟湘長出一口氣,對單荷蕾道:“單姑娘,下邊也許真的是閻王地府,我是奉了師父的命令,不敢違抗,而你是自願加入的,不能因爲此事而賠上無辜的性命。”
單荷蕾一雙藍色的眼珠轉來轉去,一頭金髮結束在腦後,白白的肌膚忽然泛起一道紅暈,道:“瀟湘公子,這麼說你很關心我?”
瀟湘淡淡的點點頭,道:“這是自然,我們畢竟已經認識這麼久了,朋友之間,是應該互相關心的。”說完後他就從單荷蕾的手中取回火摺子,徑自走了下去。而身後傳來了單荷蕾的溫柔聲:“可既然是朋友,我要是獨自逃生,那我的人品何在?”這話語中大有打情罵俏之意。
但瀟湘只是平靜道:“人品跟性命比起來誰重要?”說完後繼續步下石階。
“我覺得人品比性命重要!”單荷蕾快速跟了下來,幾個大步就走到瀟湘的腳後,瀟湘摸了摸荷花摺扇,暗自道:“是啊,曾經我也是這麼認爲的,可自從失去了黃姑娘……”想到這裡,他淡淡道:“我不同意你的說法,我覺得人品是建立在性命上面的,沒有了生命自然沒有了人品……”
“可沒有了人品,豈不是生不如死,走到哪裡都會被人唾罵?”單荷蕾打斷了瀟湘的話語,道。
瀟湘覺得這個異膚的姑娘伶牙俐齒,自己平時還自詡能說會道,“單姑娘的說法也不是不無道理,只是你真的沒有必要陪著我們冒這個險……”
“不是你們……是你。”單荷蕾把聲音放低了好多,瀟湘一時步子停住,全身震顫,轉過身來,問道:“你說什麼?”只見單荷蕾紅著臉,用最溫柔的語氣道:“我是說爲了你我才決定闖一闖地府的。”瀟湘似乎已經明白了她話語的含義,但是他不能違揹他的心,儘管眼前的姑娘年輕貌美;儘管她的聲音柔情似水,可是,首次觸動他內心的愛線是黃永嬌。
黃永嬌!
是那個陪著他到易風寺去的胖姑娘;是那個動不動就說粗話的胖姑娘;是那個他至今都不知道愛他還是愛古力的胖姑娘。但是,這個姑娘卻是因爲他而死的,是他間接的害死了她。
“不能!”瀟湘猛烈的搖搖頭,吐出這兩個字。單荷蕾看著他奇怪的臉色,驚疑道:“什麼?”
瀟湘沒有回答她的問話,而是快速的往下方跑去,他手中的火摺子被他奔跑帶動的風吹得幾乎快滅了。但他沒有停下,口中不斷地重複著:“不能,不能,不能!”他急速而瘋狂的奔跑,很快就跑到了那石階的盡頭。
只見石階的盡頭赫然出現了一座城,兩扇大大的石門,門上面書寫著“幽冥地府鬼門關”七個大金字,古力和絕塵紫鱗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而後方的單荷蕾也快速的跑了下來,原本要準備跟瀟湘攤牌的,可看到那七個大金字後,所有的愛戀瞬間凍結,留下的只有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