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總是有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就比如在大多數人眼裡，謝清焰都是個壞女人，江澄澄則是有著悲慘過往的可憐孩子。
但在東方曉眼裡就剛好反過來，謝姐姐是和藹可親的好人，江澄澄纔是壞師孃。
壞師孃現在不太開心。
或者說感覺有點怪怪的——許時和小女皇之間的互動，和她想象中有很大的不同哎。
具體來說就是隻能看到兩個人神情呆板的面對面坐在那裡，伴隨著一些細微的反射動作罷了，完全不知道在精神領域裡，他們究竟在做什麼。
這樣的情況非但不能滿足大夫人的好奇心，反而讓她更好奇了……她倒是很想一起摻和進去當個旁觀者，但很可惜「閾限空間」目前只支持一對一，所以她也只能在外面和謝清焰大眼瞪小眼。
對不起，做不到（攤手）
“所以清焰你之前也是這麼看著的麼？”
江澄澄無奈扶額，看向謝清焰問道。
“你以爲呢。”
狗女人也很無奈，其實有個江澄澄陪著她還稍微好點，上次給她的感覺才更過分……尤其當時許時還是先給東方曉上課，後來她才接受治療的，天曉得看著狗男人和人家沒羞沒臊，自己的心情有多糟糕。
“嗨呀，辛苦你了。”
見她一臉委屈，大夫人哭笑不得，握著她的手搖了搖頭。
也難怪她的情緒不穩了……遇到這樣的事情能穩纔有問題。
“不行，得想個辦法找補回來。”
謝清焰倒是很感激她這麼理解自己，但還是越想越氣，思索片刻後，索性打開通訊手環，給這對不正經師徒拍了幾張照片。
“嗯？你在幹嘛？”
“拍照啊，很難看到許時這狗東西呆頭呆腦的樣子不是麼？”
謝阿Q開始精神勝利了，“等他醒來給他好好看看，哼。”
說話間，她還在照片上畫起了鬍子。
“這樣不好吧……”
江澄澄無語住了，所以你不但性格出問題了，心理年齡也跟著下降了是嗎？
不過百無聊賴也的確沒事情可以做，兩位夫人幹坐在這裡能幹什麼呢？
於是她也饒有興趣的加入了進來，活像閨蜜之間分享p圖心得。
“你用這個濾鏡沒意思啦，這小女皇的臉本來就很紅了，紅臉特效看著不明顯。”
“也是，不如給許時弄成爆炸頭。”
“嗯？椅子上這灘水也是特效？”
“不，這是真的。”
“……哦。”
兩人嘻嘻哈哈玩了好久，許時才結束了他的特殊教育，和東方曉雙雙回過了神來。
“結束啦？”
江澄澄和謝清焰異口同聲又滿是笑意的問。
“昂……怎麼？”
許時一怔，總覺倆妹子的表情有點奇怪，但也想不到她們具體幹了什麼。
講真，如果有大夫人在的話，他是真的不太會聯想到什麼幼稚的事情的，她很成熟穩重嘛……誰知道這次她也幹了呢？
“沒什麼啊，就是和想象中不一樣，挺無聊的。”
江澄澄纔不告訴他呢，這些照片還是等需要的時候再拿出來好了。
“……莫名其妙。”
許時哭笑不得，要看也是你，看了說無聊也是你，那你要我怎麼辦啊，要我一直流汗黃豆嗎？
無聊……小女皇關注的點和壞師傅不太一樣，聽到壞師孃這麼說，一時間還有點委屈。
本來被許時私密授課就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就算是在精神領域一對一，一想到外面還有人看著她也還是有點不舒服。
更委屈的一點是，明明我在裡面被他欺負哎，你還要說無聊……真是和壞師傅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壞師孃沒跑了。
“……話說，你沒考慮過改造一下她的身體麼？”
壞師孃還在持續輸出，拉了拉許時的衣袖問道，“我之前還沒想到……如果你在精神領域對她■■的同時進行肉體上的調整，比如■■■啊，還有■■■■啊，我感覺效果應該會更好。”
“假如當時改造沈，咳，那誰的時候你就有這個能力的話，恐怕是會更輕鬆的。”
因爲之前就做過類似的事情，所以她也不免頭腦風暴了一下，這是很學術的事情嘛——好在她最後還是忍住沒有把沈沁小姐的名字報出來，不然就憑衆人眼中她和許時之間的兄妹關係，這壞男人的形象怕是要一黑到底了。
雖說本來的形象也不怎麼樣，但最起碼還是得保留一點的嘛。
“有點道理哦……”
聽到她一本正經的分析，許時也不自覺微微頷首。
假設自己當時就有「閾限空間」的能力，那搭配上江澄澄精妙絕倫的肉體改造，沒準幾天工夫就能讓好妹妹徹底淪爲絨布球哎……
尤其是「閾限空間」的時間流速還和外界不同，這就更能讓他在標準的短時間內爲其積攢大量快那個感，等到重新人神合一時，經過改造的高敏感度肉體瞬間接收到這麼龐大的量，換誰來都未必能抵抗的住……多半瞬間就要壞掉。
哇哦，好裡那個番的劇情哦。
“……不要啊！”
東方曉的反應則是相當激烈，忍不住喊出了聲，整個人也往後使勁縮了縮。
壞師傅和壞師孃在討論什麼她聽的一知半解，但核心思想她還是能理解的——改造自己的身體？
這似乎是她從來沒有注意過的盲點，但仔細想想的確有點可怕……孤家寡人一個人放空心神，又沒有什麼好的防護，就這麼把軀殼留在外面，其實真的是很危險的事情。
而且她也沒想到江澄澄就這麼當著她的面說了！你們不是要來真的吧？契約裡沒有這一條啊！
更不要說這些天她接受的私密教育都是些什麼東西，只能說很難不讓她往這些奇奇怪怪的方向去想。
這位江師孃已經不是壞了，這完全就是個惡魔好吧！
這一刻，小女皇終於明白了什麼叫人以類聚，相比之下謝姐姐簡直是一股清流了……你怎麼和她們攪和在一起的？！
“嗯？什麼不要？”
許時回頭看向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放心好了，除非你想，否則不會對你做這種事情的啦。”
確實他一開始也沒考慮到這一層，不過這也側面證明了他壓根沒有這個想法——以某些人的惡劣人性來看，要幹早幹了，還用得著和你商量嗎？
再說了，便宜學生和好妹妹之間的情況也不一樣，東方曉又不是沈沁那樣，和自己之間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用不著上那麼大的強度，溫水煮青蛙慢慢調教就好啦。
剛纔和江澄澄之間的討論，也只是很正經的學術討論罷了（認真）。
江澄澄也沒意識到什麼不對，她比許時還認真呢。真的，信我！
“哦……”
話雖如此，但小女皇顯然對自己的壞師傅沒有那麼高的信任，聞言也只是唯唯諾諾的點了下頭，身體絲毫沒有挪回來的意思。
“你就信了他吧，他不會對你這麼做的。”
謝清焰看了也想笑，走過去安慰了一下大腦宕機的可憐孩子，“不用這麼害怕，乖。”
“嗯……”
有謝姐姐哄著，東方曉才安心了一點，果然，還是謝姐姐最好了。
“好啦，時候不早了，我們就先行告退？”
在大家輪番使用了一番小女皇后，許時伸了個懶腰，緩緩站起身來，“陛下萬安，我們明後天再來？”
“……”
東方曉不知道說什麼好。
希望他們快點走是真的，但是你們是不是也忽略了什麼事情？
不是說好給我開小竈講解武器知識的？沒一個人記得是嗎？
但現在這個情況，她也不敢主動開口，不然的話，沒準會被當作教具也說不好……
“有關講課的事情，你容我整理一下？”
好在壞師孃也沒真的忘了，看著她平靜的問道，“我纔剛來主城呢，之前的一些資料也不夠完善。”
“……那就麻煩江師孃了。”
小女皇眉毛挑了挑，很意外她居然還記著，不自覺也有些欣喜。
總算，她第一次對這位壞師孃有了那麼一點好感。
……
“你也真是夠可以了，欺負人家小女孩就這麼有意思啊？”
回去的路上，謝清焰也忍不住調侃，“我看她都快哭出來了哎。”
“這又不是我的問題。”
許時蠻不在乎，兩手一攤，“路是她自己選的，和她交易之前我就告訴了她一切，那現在甭管遇到什麼，她也別想著往外逃。”
和惡魔做交易的代價是很大的嘛，這才哪到哪哦。
“呦呦呦，你還正人君子上了？”
狗女人啞然失笑，不過她也知道許時說的其實沒問題。
“哪有，我明明是很壞的大壞蛋。”
許時搖了搖頭，全天下恐怕也就他會認下這樣的身份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們好像沒有見到那位古劍大公？”
江澄澄倒是發現了盲點，“按他之前的表現，他纔是這個帝國的掌權者吧……如今你的事情越做越出格，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嗎？”
“……不知道他具體怎麼想的，但他不管倒也是好事。”
許時沉吟片刻道。
這個問題其實他一早就注意到了，畢竟答應東方曉要對付的可不止教廷，還有自己這位好大哥呢……而事實也正如大夫人所說，面對這樣的情況，程古劍倒是蔫下去了？
這其實是很不符合常理的，就算自己對他採取的也是溫水煮青蛙，一步步試探底線的辦法，難道對方的耐受性就這麼好？
他一直都沒覺得，光靠之前那筆私下的交易就能徹底穩住對方，但偏偏對方好像真的就吃了他這一套，別說對這些新的改革都保持默許態度，如今連監視他都不監視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一時半會他還真想不到對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不過他也不是很擔心，自己目前在華蘭帝國也只有兩塊盤子，一個銀鬆島一個貓貓教。
兩邊他都安排了後手，想來程古劍也不敢輕易去動，就算真的出現什麼意料之外的情況，他也能應付的過來。
思來想去，他也只能將這一切的原因暫且歸咎於兩方正處於聯合消滅教廷的蜜月期的緣故，這個時候程古劍當然不會搞什麼內訌針對，以他的級別做不出這麼傻的事情。
至於更深層次的東西，只能回去再仔細想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漏掉的地方好了。
說起教廷，許時也同樣不怎麼擔心——對方近來做了什麼他倒是都知道，什麼提高救濟福利啊這些的，但別說他了，教廷自己都知道這只是亡羊補牢的手段，自然也不會傻傻的認爲光憑這個就能找回場子。
而真正讓他完全不擔心的，其實還是自己手上的技術和武器。
這些東西無論如何也不會流到教廷那邊去，只要有這一條封鎖在，王室和教廷的差距就會越拉越大，等到一切真正鋪陳開來的時候，誰在裸泳就會一目瞭然。
“不過最近還是多注意點，身邊暗中佈置的作戰隊也要增添人手。”
想到這，他也隨即叮囑道，“誰知道那些傢伙會不會狗急跳牆。”
這壞傢伙自己就是個喜歡玩花活的，自然也不會漏算教廷使陰招的可能。
這麼一想今天其實還有些疏忽，三個人一個高戰力都沒有，就這麼大搖大擺來了……江澄澄是完全不能打的，而以他和謝清焰的水平，如果對方真的要破釜沉舟，對付起來只怕也會有些吃力。
“所以下次叫上無憂一起來看望小女皇嗎？”
江澄澄笑道。
“也不是不行啊。”
許時聳了聳肩，讓便宜徒弟見識下她真正意義上的前輩也不是什麼壞事，同時也可以瞭解一下師孃這個物種的多樣性。
“還說你不是欺負人家，嗯？”
“不要憑空污人清白……”
說笑間，馬車也來到了宅邸附近。
只不過，大老遠許時就感知到了，有幾個人杵在門口。
具體來說是三個。
楓與玲兩姐妹，還有陸白巖。
哦？瞇瞇眼又來了？
而他們現在正在交談著什麼。
許時沒有過去，而是讓馬車停在這裡，自己則用強大的精神力進行遠程偷聽。
“玲小姐，冒昧問下你師傅什麼時候回來？我有些事情……想和他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