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古月
看見天使神千羽寒悠然自得的樣子，林蘊不禁放鬆神情。
林蘊對天使神千羽寒是有幾分瞭解的。
感嘆歸感嘆，可真硬要說，天使神千羽寒是不會去同情別人的。
這是鳳凰神自己的選擇，遭受此番結果跟其他人沒有關係。
“事情處理完了？”
天使神千羽寒的臉上出現笑容，“說實話，我沒有想到古德蘭王國皇室的子嗣竟是鳳凰神的後代。”
“我很難想象到高傲的神祇會散盡一生修爲只爲了留下血脈，最後還以自身神格爲代價只爲審判衆神。幾十萬年的歲月，就算是神也很難忍受的。”
這不單單是時間的問題，更多的是神明放下自己的自尊。
天使神千羽寒斂眸，金眸中是複雜的情緒。
“林蘊，神沒有你想到那麼簡單。當你斬殺衆神向神界復仇之後想過做什麼嗎？”
天使神千羽寒把酒杯放在桌面上，她的動作變得緩慢，眼眸盯著林蘊看。
天使神千羽寒的想法很難從行動看出點端倪來。
活的越久算計就越多。
林蘊那點想法在天使神千羽寒看來不算什麼。相反的，天使神千羽寒很欣賞她的那份桀驁不馴的樣子。
年少輕狂的人是最讓人眼前一亮的，因爲能從他們的身上看見時光的影子。
“沒想過。”
林蘊愣了一下，對著天使神千羽寒搖搖頭，“我現在連前路都看不透，哪有膽子去癡想這些啊。”
她現在連神都不是，哪有能力去斬殺神祇。林蘊纔不做美夢，現實是要靠自己實力殺上去才行。
“所以啊，你是缺少生活的情趣。連做夢都不敢去，你又怎能面對自己的內心呢？你發現了自身出現問題，這說明你的感知很強，但還不夠啊。”
天使神千羽寒伸手觸碰林蘊的肩膀，輕聲道：“感受到那股熾熱的氣息了？”
“那是鳳凰神格在改變你的身體。到底是神王神格，就算破碎了其力量也不是常人能接受的。”
“神格內蘊藏著鳳凰神暴戾的氣息。想要修補神格，你就必須吸收那股暴戾的力量。”
金色的神力沒入林蘊的體內，那一瞬間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灼熱的溫度在心口出現，她的心特別的痛，那種滾燙的感覺讓林蘊很不舒服。
她咬緊牙關，極力地壓抑著身體的不適，讓自己處於正常的情況下。
“哎呀呀。”
天使神千羽寒對此無奈地嘆氣一聲，“不要太倔強了。”
“有時候倔強未必是好事。”
林蘊的嘴脣都被咬出了鮮血，她本想搖頭表示自己的想法，可下一刻脖子上傳來疼痛，她的眼眸中出現金星，腦袋吃痛，視線變得模糊。
在昏倒之前，林蘊沒有想到天使神千羽寒會對自己出手。
她對天使神千羽寒是沒有任何防備的。
她的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天使神千羽寒有問題。
天使神千羽寒抱住了昏迷中的林蘊，金色的神力縈繞在她的身邊，金色的眼眸閃過一抹複雜。
下一刻，一陣風吹過，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幾分鐘後，天使神千羽寒的身影出現在星斗大森林的內圍，即中心地帶的那道湖畔旁邊。
她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起林蘊，金眸流露出冷意，視線看著前方。
一道魁拔的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讓開。”
天使神千羽寒冷冷地說著，那充滿殺意的眼神足以讓萬物本能地恐懼起來。
“這裡是我魂獸一族的聖地，不容許你們神界的神踏入。”
黑色短髮的身材魁梧男人用不善的眼神看著天使神千羽寒，他的頭部上有著兩個犄角，身穿黑色的鎧甲，旁邊有著本體化爲的部位。
“呵。”
天使神千羽寒輕笑一聲，那輕蔑的聲音中透露著不屑，“愚蠢的魂獸一族啊。”
“自認爲堅守了自己的原則就能重鑄魂獸一族的希望，實際上不過是自尋死路。帝天，就憑你那點實力你能阻擋我的步伐？”
“要知道你的主子都不是我的對手。”
天使神千羽寒冷笑一聲，她在警告著帝天。她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就算帝天是七十多萬年的魂獸，實力跟神祇相差不大，但因爲魂獸無法成神的限制，他的實力發揮不到一半。
再加上神界對魂獸一脈的詛咒，帝天想要在斗羅大陸真正動用自己的實力就是死路一條。
“神界的神果然虛僞！”
帝天的臉色也很難看。
如此狂傲的神祇真讓人討厭。
果然，他就是想要弄死這些神。
本來帝天是在生命之湖中沉睡的，卻因感受到天使神千羽寒的氣息而醒來。
一覺醒來傷勢沒好全暫且不說，討厭的神還要打擾他們。
“這是我族的聖地，你們神祇休想染指。”
“我再說一遍，讓開。”
“不讓開我不介意把你和你的手下一起解決了。”
天使神千羽寒的眼眸再次一冷，空出左手握著天使神劍，身上瀰漫著金色的神力。
天使神千羽寒的意思很明顯，要是不讓開就打一架。
能用武力來解決問題，她就不會去浪費口舌。
“那就來。”
帝天毫不膽怯，他最不怕的就是打架。
來就來啊，誰怕誰啊！
他一定要把這神撕成兩半。
“住手。”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帝天。”
“這是遠道而來的貴客，你不可無禮。”
天空的顏色突然一變，月亮悄然上到天空。在皎月清輝之下，她的身影格外的明顯。
那雙看透一切的紫色眼眸倒影出他們的身影，銀色的長髮披落在腰間，那不似人間的絕美嬌顏展現在他們的視線中。
她衣著簡單，穿著銀色的長裙，赤腳踩在地面上。
許是剛醒來，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嘴脣沒有一點血色。
“醒來了啊，我還以爲你醒不來了，就跟那些神王一樣隕落在歲月的沉睡中。”
“用了幾十萬年來治療自己的傷勢，挺可憐的啊。”
天使神千羽寒一臉平靜地說著，手中的天使神劍消失不見。
很顯然的，她在看見古月的那一刻就收起了自己的敵意，那淡然的樣子就像是在面對朋友。
實際上她們之間的波瀾只有對方纔能讀懂。
聽到古月的話語，帝天這才壓下自身的怒火，站在古月的身後，一臉不悅地望著天使神千羽寒。
這些神真該死啊。
他尊貴的主上容不得這些討厭的神祇玷污！
“你千里迢迢趕來是爲了什麼？”
古月沒有理會她那些調侃的話語，沉著一張臉地看著天使神千羽寒，紫色的眼眸中是詫異的情緒。
很顯然的，古月看不透天使神千羽寒的想法。
在神界第一次大戰之後的神按理來說是不認識她纔對，但天使神千羽寒那輕鬆的樣子讓古月很不理解。
“找你啊，報答某位神祇的恩，了結人類和魂獸之間的仇恨。”
天使神千羽寒一臉平靜地說著，她深呼吸一口，無奈地搖搖頭，“人類和魂獸幾十萬年的恩怨該有一個終結。”
“雖然人類獵殺魂獸成爲魂環，讓這份怨恨積壓了幾十萬年，但是這項規則來源於第一次神界大戰。之前的神祇都不需要獵殺魂獸爲魂環的，在魂獸的神祇失敗之後這個體系就變了。”
古月瞥了她一眼，紫眸中流淌著痛苦的情緒，“我明白你的意思，由你來作爲說客實在是下策。”
“那是魂獸一族和那些神王之間的恩怨，和你一個一級神沒有關係。而且你也沒有參與到那場戰爭，你是這場修煉體系的受害者之一。你沒有必要站在魂獸的角度。”
“你的目的並不單純。從你的眼眸中我看到了貪慾。”
古月那看透一切的紫眸倒映天使神千羽寒的身影，“魂獸一族揹負不了你所要的代價，請回吧。”
古月連原因都不問，是因爲她知道神明的幫助都是帶著代價的。
經過幾十萬年前的一戰，魂獸一族損失慘重。就算經歷幾十萬年的歲月，魂獸一族還是沒有修復好。在這種情況下，古月不會拿魂獸一族來冒險。
她是魂獸一族的族長，是魂獸的共主，自然要考慮魂獸一族的利益。
哪有神明如此好心來幫助魂獸啊。
幾十萬年的遭遇早讓古月明白神祇的冷酷。
“你都不問就拒絕了，這可是辜負了某位女神的好意啊。”
天使神千羽寒還是輕鬆的神色。古月的拒絕是在她的預料之內。
哪有無緣無故的善意啊。
魂獸一族遭受不公對待幾十萬年，也沒有見到神界的神改寫規則，不就是說明他們的心是冷酷的。
“你真要說，那你就說。”
古月走到了生命之湖的旁邊，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紫眸閃過一抹波瀾，很快化爲平靜。
她想不到神界有神會有好意。
“光明女神。”
天使神千羽寒輕笑著，“還記得光明女神麼？”
“神界唯一一個拒絕發動戰爭的女神。”
“也是她庇護了魂獸，在光明之下給予魂獸最後的溫暖，也讓魂獸一族有了喘氣的機會。沒有她的幫助，你根本逃不出斗羅神界，是不可能來到斗羅大陸養上幾十萬年。”
古月和帝天的臉色都變了，他們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著天使神千羽寒。
時隔幾十萬年的歲月再一次聽見那位仁愛的女神的名字，真心讓他們感到詫異。
沒有光明女神的幫助，魂獸一族真就淪落爲神界的附屬，只能一日復一日的遭受那個體系的折磨。
“看來你們還記得。”
“我傳承天使神位時有幸見到這位女神。”
看見他們詫異的神色，天使神千羽寒自然感到滿意。這說明光明女神的好心是有用的。
他們還記得光明女神的恩惠。
神界第一次大戰，三十多個神王中只有光明女神一人投了反對票，拒絕此次大戰的發生。但是，她的拒絕是沒有用的。
正是因爲如此，光明女神纔會用自己的力量來幫助魂獸。
可惜就算是神王也不能毫無顧忌。
光明女神已經盡力了。
“你此次前來是光明女神的意思？”
古月神色平靜下來，銀髮閃爍著光亮，“難怪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光明女神的氣息。”
就是這股熟悉的氣息才讓古月從幾十萬年的沉睡中醒過來。
在那之前她都是沉睡養傷，降低自己的力量避免被神界的神祇找到。
出於對光明女神的信任，古月才讓帝天收手。
“光明女神早就隕落了。”
“如今神界只有五大神王，神王爲善良和邪惡之神。”
“……”
古月的臉色蒼白起來，紫眸中閃過一抹悲傷，在無聲地哀悼那位仁愛的女神。
“在隕落之前，光明女神給了我幾個選擇。我和她達成了合作，以神魂爲代價的合作。我答應了她，並且付出了一定的代價。”
“隔著萬年的歲月，光明女神看透了未來。爲了蒼生大義，光明女神親手終結了自己的丈夫命運之神，讓命運變得固定，也讓我看見了命運。”
聽到這話，古月的神情變得激動。
世界的命運由命運之神來掌控。雖然命運之神不喜歡戰鬥，但他的實力卻是神界最強的。
命運掌控一切，看透未來，力量也逃脫不了命運的掌控。
爲了蒼生大義，光明女神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光是聽著就讓人震撼。
帝天的瞳孔微微收縮，他討厭神祇是很難明白光明女神的做法。
但是，這一切受益的一方是魂獸啊。
情感就不由地變得複雜起來。
神界還是有好神存在的。
“你就不好奇我和她的交易嗎？”
天使神千羽寒看著他們輕鬆的樣子，頓時感到好笑，“我來是爲了完成光明女神的承諾。”
“就看你的誠意。”
天使神千羽寒把林蘊放在地面上，金色的神力籠罩在她的身上。
“你的意思是……”
古月的身上出現銀色的神力，跟那股金色的神力碰撞到一塊。
“她的身上有鳳凰之神的神力，不對，是鳳凰之神的神格。”
古月的感知極其強大，不到一秒就感受到了林蘊體內跳動的鳳凰神格的存在。
消失了幾十萬年的鳳凰神格出現在一個人類的身上。
這聽起來就很不可思議。
天使神千羽寒沒有接話，而是淡淡地看著他們。
古月眉頭一皺，輕聲道：“她的身上流傳著你的血脈。看來你也揹負了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