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碾壓

人造血月映照聖靈祭壇時，唐雅的指甲狠狠掐進掌心，暗紅血液從指縫滴落，卻澆不滅胸腔裡灼燒的妒火。

年幼時，她曾是唐門數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萬年前，唐門第一代門主就是憑藉著藍銀草武魂鑄就了唐門輝煌。後來，他成神而去，卻並沒有留下後代在唐門之中。

爲了紀念他，唐門的後人們在選擇門主時，執著地以藍銀草爲榮耀，也著力培養擁有藍銀草武魂的魂師。可惜的是，事實證明，藍銀草並不是什麼人都能發揮出強大威能的。唐門自從當年那位傳奇大能離去之後，就再沒有藍銀草武魂的強者能夠屹立在大陸巔峰了。可這個傳統卻一直持續了下來，沒有人能夠改變。

而唐雅在藍銀草的天賦上已經算相當不錯了，但直到唐門被鐵血宗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宗門取代，她跟著貝貝來到史萊克學院，一點一點地看著自己是如何泯然衆人、復興唐門無望的。

後來機緣巧合之下加入了聖靈教，因著她覺醒的暗黑藍銀草有著吞噬的天賦，她被教主鍾離烏看中，封爲聖女，並被他引薦給太上教主葉夕水，一躍成爲聖靈教年輕一代中最天才的邪魂師。

這無疑給她帶來了極大的滿足感，直到她發現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新來的灰毛不僅修爲比她強，而且還同時擁有精神操控和吞噬生命的能力。

更要命的是，那個灰毛還是一名高級魂導師，這一點令她頗受太上教主器重。畢竟聖靈教的大本營位於日月帝國境內，邪魂師們不說擅長，但絕對很瞭解魂導器，也知道魂導器的價值。

而唐雅當初性格跳脫，無法沉下心思來學習和研究魂導器，直到被史萊克學院除名的時候也只是一名二級魂導師。來到聖靈教之後更是一心吞噬魂師的生命，以便提升自己的修爲，完全沒有時間，也沒有興趣研究魂導器。

腳下祭壇的震動打斷了唐雅的思緒，她知道那是什麼，當初受封聖女的時候，她曾獲準接觸過那堆“破銅爛鐵”，甚至和它們產生了微弱的共鳴，從而奠定了她在聖靈教的地位。

祭壇中央突然裂開一道縫隙，裂痕中迸射出暗紫色的光芒，地面如活物般蠕動，碎石與塵埃簌簌墜落。伴隨著一聲彷彿來自地獄深處的轟鳴，破碎的鎧甲殘片與一柄佈滿裂痕的鐮刀破土而出。鎧甲碎片上殘留著蛛網般的紋路，而鐮刀的刀刃早已殘損不堪，裂痕中卻滲出粘稠如血的紫黑色液體，滴落在地面時竟腐蝕出嘶嘶作響的深坑。

“這是聖帝的恩典！”葉夕水的語氣突然變得無比崇敬，“來，試著接觸它們，我相信你會做得比藍銀聖女更好。”

牧星踏上祭壇，繡著龍紋的衣襬在能量亂流中翻飛。她的指尖剛觸到鐮刀刀柄，那些懸浮的鎧甲殘片便發出尖銳的哀鳴，彷彿被無形的絲線牽引，瞬間炸裂成千萬點暗紫色流光。光點如飢渴的蟲羣鑽入鐮刀裂痕，刀刃上乾涸的血痕驟然亮起，貪婪地吮吸著鎧甲中殘存的神力。

隨著裂痕徹底彌合，鐮刃暴漲至兩米有餘，刃面不再是金屬，而是某種介於實體與虛影之間的混沌物質，彷彿將無數怨魂壓縮成鋒刃；柄部纏繞的荊棘紋路滲出黑血，頂端羅剎鬼面的獠牙緩緩開合。

與此同時，伊萊克斯手持鐮刀的虛影也出現在牧星身後，與葉夕水的血魂魔傀遙遙相對。

“哈哈哈哈……你果然是真正的聖女！”在葉夕水癲狂的笑聲中，一衆邪魂師，包括鍾離烏和鳳菱同時匍匐在地。

牧星沒有理會正在發癲的葉夕水和一衆高呼聖女萬歲的邪魂師，觸碰到鐮刀的瞬間，不屬於她的記憶碎片紛至沓來，她彷彿看到惡作劇的神靈正在遊戲……

好吧，果然是羅剎，沒想到會在這裡找到她遺落的神器。將神位傳承出去沒多久，繼任者就死於非命，可惜羅剎離開神界太早，不然牧星還真想看看她的表情呢！

既然如此，那就借她的神器一用吧，牧星暗自催動修羅神力，這玩意兒落在死對頭手中總比落在聖靈教或者唐三手裡強。牧星現在完全能確定所謂的聖帝肯定和唐家人有關，要麼是唐昊，要麼是唐三。

在修羅神力的浸染下，鐮刀逐漸發生了蛻變，起初刃面只是泛起一層暗紅色的光暈，彷彿有血液在金屬表面流動。隨著刃面逐漸被血色浸透，原本的紫黑色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邃的血紅，彷彿凝結了無數生命的鮮血。刃鋒處隱隱有血霧繚繞，每一次揮動都彷彿能撕裂空間，帶起一陣腥風，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殺意。

而這一幕落在聖靈教衆人眼中，宛如神蹟。

這是來整頓聖靈教的吧？我就說她連聖帝都能當！匍匐在地的假面斗羅暗自腹誹。

“黑鳶聖女萬歲，這是聖帝顯靈，我教將興啊！”甚至有邪魂師長老熱淚盈眶，嘴裡不斷呼喊著牧星的名號。

“時代變了，我們不用再扮演其他角色，我們可以做自己了！對，真正的自己！過去的我，經歷失敗，受過背叛，失去所有，而現在，我將掌控一切！這就是完全的黑鳶，完全的符識，完全的——我！”

牧星舉起被血色浸染的魔鐮，她沒忘記答應過鍾離烏的入職演講，一番中二發言居然令邪魂師們上至太上教主，下至普通教徒都狂熱地爲她鼓起掌來。

接著，她看向一旁低著頭，死死盯著地面的唐雅。

鍾離烏倒是想求情，但卻被葉夕水的一個眼神瞪了回去，如今誰的價值更高，簡直一眼分明。

“放心好了，我們都是聖女，我不會僅僅因爲你得罪了我而殺掉你，這不正是我擁有人性的鐵證嗎？”牧星佯裝大度，“教主之前提到過那什麼比賽是吧？先留你一命好了，要是你輸了，我就把你餵給牢伊哦！”

當然了，要是能死在貝貝手裡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