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你是不是覺得我傻了吧唧的

“撲通”一聲，貝貝在他身體周圍那層金銀色光芒的包覆中落入了湖水之中。

進入湖水中，他感受到的並不是湖面上刺眼的金色光芒，而是天旋地轉的感覺。就在他以爲暫時安全的時候，他在冰火兩儀眼見過的那條龍也一頭扎進了湖中，朝他張開了血盆大口。

貝貝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但又寄希望於這個氣泡能夠保護自己不受兇獸的傷害。

周圍的一切都如同天旋地轉一般在不斷變化，他雖然閉著眼睛，卻依舊感到陣陣眩暈。終於，當那眩暈的感覺漸漸消失時，貝貝重新睜開了眼睛。他似乎來到了一個通透的世界，雖然他依舊在那個氣泡之中，但落腳處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平臺。

往頭頂上看，上面是金陽銀月的光芒，周圍則是一片迷離的光影。除了這平臺，他看不到任何東西。

不對，還有兩條龍正玩味地盯著他這個渺小的人類，其中曾經潛入史萊克學院的兇獸此時像一隻大型貓科動物一樣繞著他在平臺上漫步，但卻完全不跟他有任何語言上的交流。這一刻他彷彿覺得自己就是一隻被貓盯上的老鼠，而對方打算把他玩夠了再殺。

貝貝嘗試著吶喊了一聲，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根本傳不出去。只見一道黑芒閃過，牧星那鋒利的爪子直接朝著包裹他的氣泡拍了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腳下的金色圓臺散發出氤氳光霧。突然間，一道狹長的金光以圓臺的圓心爲起點射了出來，光束的末端指向了貝貝，緊接著，他身上的氣泡就消失了。在金光中，他的身體徐徐上升，到了離地三尺的地方纔停了下來。

“乾坤問情，真心冒險。開始。”一個聽起來十分平和，卻無法辨別出男女的聲音響起。寧榮榮僞裝了自己的聲音，及時救下了貝貝，要是貝貝讓這條龍玩死了，那她還玩什麼？

牧星的爪子堪堪停在貝貝面前，她似是好奇地歪了歪頭，放下前爪，後退了幾步。

“是他嗎？”

“不是。”伊萊克斯對靈魂和神識的感知異常敏銳，“是我從未接觸過的神識，對方似乎並不認識你，也許真的是愛神殘留的神識也說不定，姑且把她當成敵人吧。”

“如果真的是愛神，那我爲什麼要把她當成敵人？愛神的權限還管不到龍族！”

畢竟愛神是人類神祇，而人類神祇中，妻妾成羣的多了去了，她連同族都管不過來，還敢管到龍王們頭上嗎？

“我感覺到了一絲天真的惡意，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對一窩螞蟻感到好奇，並準備往洞裡澆滾燙的熱水……這樣的惡意。”伊萊克斯不緊不慢地說道，顯然此時的處境對他而言並不算危險。

眼前的人類少年被金光禁錮在半空中，但牧星和帝天卻仍然能夠在平臺上自由活動，至少在他們打算飛上天空之前，並沒有受到任何限制。

或許人類出身的神祇真的只會審判自己的同族？伊萊克斯不得不承認，試圖跟人類以外的種族談論愛情其實是一件很傻逼的事情，因爲不同種族，甚至是人類內部，不同的地區對愛情都有著不同的定義。

一生一世一雙人可以用來要求自己，也可以用來要求伴侶，但若是拿著這個標準要求與自己毫不相干的種族，並站在道德高地審判對方，那就別怪人家跟你動手了。

“絕無可能是愛神，如果是她，不可能認不出我。”帝天篤定地說道，他和牧星交談的時候會使用發音在旁人聽起來異常艱澀的龍語，龍族特有的語言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那就是敵人咯！”

在兩條龍肆無忌憚地評論著愛神的時候，寧榮榮滿頭霧水，她能看出那兩條龍在交流，但她發現自己根本聽不懂，哪怕用神識感應也不知道對方在表達什麼！

罷了，不過是野獸的嘶吼而已，無須在意！大不了問完貝貝再抽它們一頓！

貝貝驚訝地感受著自己的身體變化，他發現除了身體無法移動以外，並沒有任何的不適。

正在這時，先前那毫無情緒可言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有愛人嗎？”因爲這裡只有貝貝一個人類，寧榮榮並沒有避著平臺上的兩條龍單獨提問，它們能知道什麼？

貝貝心頭一震，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想起了那些邪魂師提到過的“真心”。

“你有愛人嗎？如果問三遍還不回答，懲罰爲死亡。”

與此同時，寧榮榮看到了那兩條龍非常人性化地透露出了無語的眼神。

難道它們能聽懂？是了，當初十萬年的泰坦巨猿和天青牛蟒都能用人類的語言交流。也許是受小舞的影響，她竟忽略了這一點。

既然如此，那等她捉弄完貝貝，再好好地跟這兩條龍玩玩。

“她是不是覺得我傻了吧唧的？”牧星的尾巴不自覺地大幅度拍打著地面，震得平臺一陣搖晃。她很確定對方聽不懂龍語，但她能感覺到那道隱藏在上方的金陽銀月中的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嘲弄。

“過去這麼想的人都死了。”帝天盯著那條胡亂甩動的龍尾，他很早就意識到了龍和龍尾完全是兩種生物，龍尾是不可控的、極其容易暴露內心想法的，所以他絕對不會在以原形示人以外的情況下露出尾巴。

但他不打算提醒奶牛貓，那樣他會少了很多樂趣。

“有。”貝貝定了定神，平靜地說道。

“她是誰？”

“唐雅。”貝貝毫不猶豫地回答。

“她不在這裡，對嗎？”

“是的。”貝貝回答得很快，除了回答，他別無選擇。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他對唐雅的感情連兇獸都有所耳聞。

貝貝答得太快，也太理所當然，寧榮榮聲音略微停頓了一下，問道：“如果你和她必須死一個，你選擇誰死？”

“我死。”他連穆恩的教誨和信仰都能拋棄，死又有什麼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