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的一句話讓得楚雷愣了一下,靈動的雙眼眨呀眨的,隨即便是反應過來,表情一下變得前所未有的鄭重,和少年的年紀都有些不大相符了。
“是啊,御劍者可以在天空自由飛翔,可以有強大的實力,我真的很嚮往,而且,據說御劍者是九州大地上最神聖的身份了。”
楚天昊在心中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兒子,你要知道,越是神聖,需要付出的努力也就越大,你真的想清楚了?”
聽著楚天昊的話,楚雷只是頓了片刻,就重重地點了下頭,眼中放出堅定地光芒,道:“父親,我要將來成爲一個御劍者,縱橫一生。”
望著楚雷眼中堅定的光芒,楚天昊的身軀不禁一震,他似是想起了什麼,長滿鬍渣的臉龐上閃現過一絲神傷之色,只是一閃即逝,楚雷自是沒有注意到。微微點了點頭,楚天昊又微笑著若有所指地對著楚雷問道:“欲與青天試比高?”
楚雷再一次愣神,繼而欣喜地看著楚天昊,重重地點了點頭。緊接著,他又說道:“父親,我剛纔的話還沒說完呢。昨天在學院裡我們新生測試了氣的親和元素,我……”說到這裡楚雷有些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他深吸了口氣才接上。“我……我的親和元素是——土和風。”
“土和風!”楚天昊唸唸有詞,繼而他的眼眸中噙著欣喜之色,張著嘴笑道,“哈哈,兒子,你真的好幸運,雙親和元素,百年難得一見啊。”
楚雷搖晃著小腦袋,看見父親這麼高興,他的心底也是沒來由地感到興奮。“父親,你也知道這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雙元素嗎。負責測試的導師,就是負責教我們身法和劍法的葉導師還讓我不能把這個說出去呢。”
看著楚雷興奮的臉色,楚天昊嘴角挑起,伸出的雙手本想抱住楚雷,不過最後只是單手摸了摸他頭頂,楚天昊的聲音中帶著些許威嚴道:“兒子,你的導師沒說錯,這個消息一定要保密,不能隨便對任何人說,知道嗎?”
“父親,你放心,我已經十三歲,早已懂事了。這其中的厲害關係我明白。”
看見楚雷點頭,楚天昊的心也是悄悄放了下來,沉默了片刻,忽然:“兒子,你趕路回來趕了一天也累了,晚上早點睡,明天早上起得早點,在院子裡給我展示一下你的劍法和身法,我要看看你這半年來的成績。”
這話說得毋庸置疑,楚雷倒是樂呵呵地答應下來,他臉上流露著一抹自信的笑意,他這半年可是刻苦得很。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一個叫聲:“楚雷哥。”
聽見有人叫他,楚雷站起身就往外走去,其實聽聲音他就知道了來人是誰。
來到院子裡,夕陽的餘暉已全部隱在了山後。
院外正站著個比他矮半個頭的小孩,楚雷幾步上前給了他一個熊抱。
“哈哈,星志!”
這個小孩名叫喬星志,是喬老頭的孫子,從小和喬老頭相依爲命,和楚雷的命運相似。小時候就是他一直和楚雷特別要好,幾乎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
“楚雷哥,聽我爺爺說你回來了,我就跑過來看看。半年見不到你,好想你哦。”
看著喬星志紅彤彤的臉龐,楚雷不由一笑,道:“嗯,現在好了,我要在家裡休息幾天,你可以見到我了。”
喬星志的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他迫不及待地說道:“楚雷哥,快給我講講你在學院裡的故事嘛,怎麼樣,學會御劍了嗎?你的實力有多少了?”
楚雷無奈一笑,道:“你的問題真多,讓我怎麼回答你呢。”
瞧見楚雷不回答他,喬星志開始耍起了磨人的功夫,被他搞得頭大,最後楚雷只得笑著道:“好了,我答應你,明天一起陪你玩,再告訴你,怎麼樣?”
“好啊,好啊。”聽得楚雷答應,喬星志連忙拍著手贊同。
楚雷又想了想,就道:“那你明天吃過午飯來找我吧,嗯,或者我來找你好了,正好我去看看你喬爺爺。”
“嗯,那就這麼說定了。”喬星志這才蹦跳著往家跑去。
看著他的背影,楚雷不禁露出莞爾,童年的記憶如流水般涌了回來。
清晨,當旭日還未東昇,楚雷就從牀上爬起來了,不過楚天昊比他起得更早,早飯也已經燒好了,香噴噴的,直讓人垂涎三尺。
“兒子,吃完早飯就給我看看你的身法和劍法。”楚天昊的語氣中有著股不容置疑的威懾力。楚雷點了點頭,便開始吃早飯。
三下五除二,解決了早飯,楚雷便跑進房間去把他的那把木劍拿了來,在楚天昊的注視下一起來到了院子裡。
早上的空氣特別清新,天還有些黑黑的,霧氣倒是不濃。
“把你學的都給我展示一遍。”楚天昊道。
“嗯。”說著楚雷右手提著劍來到院子中央立正,此刻他的眼神也發生了些改變,變得專注了,深吸了口氣,接著他兩腳成馬步,猛地高舉木劍,隨著手中木劍的落下,他的身體也是隨之產生變化。翻身、躍馬、上撩、倒轉……這些諸多動作在楚雷施展出來都是簡潔有力,可以說,他這劍法走的是簡單有力的路子,加上他迅猛的身法,兩者互相配合也能數得上大乘了。
楚天昊看著眼神中流露出讚許的光芒,想到自己兒子出去這半年能有這番成效,他的內心感到一絲滿足。
一遍完畢,楚雷有些氣喘吁吁的停下身,望向楚天昊,說道:“我們導師說我的劍法和身法都還欠火候,有待日後慢慢進步,不過已經練得很好了。怎麼樣,父親?”
楚天昊笑著走上前來,很肯定地讚許道:“不錯,證明你這半年沒有偷懶。”
聽得楚天昊的讚揚,楚雷嘻嘻一笑,不過就聽楚天昊隨即又說道:“不過練劍時你的身體要徹底伸展開來,各處關節要拉挺,使劍動作儘量到位,那樣子威力一定能更強的。”
“知道了。”對於父親楚天昊的教誨,楚雷都是認真聆聽的。
“嗯,現在別的先不說,你就先開始好好伸展動作吧。”
“嗯。”說著楚雷便重新執劍,重複著剛纔的動作揮了起來。
時間如流水般逝去,伴隨著村中的雞鳴聲,太陽從東方慢慢升起,照亮了大地,嵐際村迎來了新的一天。楚雷就那麼不斷在練習著劍法,他的後背早已溼透,臉上也是汗水不斷,不過他卻顧不上這些,努力地揮舞著劍。
楚天昊在一旁看得直點頭,比起剛開始,楚雷的動作已有了很大的改善。因爲畢竟楚雷懂得劍法,他過去半年在學院裡也很努力,幾乎天天練習,所以有了楚天昊的教導後,他進步很快。
一個時辰過去,兩個時辰過去,三個時辰過去……直到日上三竿,快到中午時,楚天昊叫了一聲停,楚雷才停下來,他已累得汗流浹背了。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很好,進步很大,以後堅持練,一定會更有成就的。你去屋裡先休息一下,我去準備中飯。”說著楚天昊當先走進了屋。楚雷用手抹了把臉上的汗,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此刻的他小臉蛋紅彤彤的,心中別提有多高興了。
進屋去提了盆水,簡單地擦了下身子,換了身乾淨的衣服,這時楚天昊已準備好了午飯。兩人一道坐到桌邊一起吃飯。
快吃完時,楚天昊卻是忽然問道:“對了,兒子。這次回來你有沒有給自己定下什麼目標啊?”
“嗯。”楚雷吃光碗裡的飯,說道,“在這一個月裡我想要感悟出天地元素。”說完楚雷便起身出門,他還記得昨天答應喬星志的話,直奔他家而去。
喬老頭的家在村中央,沿著大路一直走不一會兒就能到。不過楚雷並沒有走得很快,相反他漫步細賞,邊走邊四周看著,半年沒回來了,昨天又急於見父親所以一路上沒有停顧,這下他得好好欣賞一下嵐際村的風光。
山村的生活畢竟是寧靜祥和的,沒有城鎮的喧囂與繁華,不過相比之楚雷更喜歡山村,可能是他從小就住在這的原因吧,山村更能讓他感到人生的平淡;其實,在他心底深處,也有些嚮往城市,或許與他的夢想有關吧,不想讓自己的人生過於平淡,他要御劍縱橫一生,這是他在楚天昊面前立下的誓言!
每每想到要成爲御劍者,楚雷就會感到血脈噴張,好像他天生就註定會讓世人皆知,他以後會縱橫九州四海似的。
就這麼著來到了喬老頭的家,正好喬老頭在院子裡曬米呢,別看他已是快七十的人了,頭髮也已灰白,可精神瞿爍著很,可以從去外面的鎮上買七八斤的東西自己揹回來呢,而且一點也不累。此刻看見楚雷過來,不由笑瞇瞇地道:“啊,楚家小子,過來玩呢?”
看見喬老頭楚雷也很高興,叫道:“喬爺爺,你好。”
“好,呵呵。”喬老頭回應道。
這時喬星志從屋內衝了出來,向著楚雷衝過來,叫道:“楚雷哥。”
“星志。”
“呵呵,楚雷哥,我正想去找你呢,咱們出去玩吧。”
“兩人好好玩啊,當心點。”喬老頭叮囑道。
楚雷看著喬星志,點了點頭,於是兩人一塊兒往村口走去。
“楚雷哥,我們去山上玩吧。”
楚雷想了想,道:“好啊。”
喬星志歡快地向前跑去,很明顯他的興致高得很,在楚雷身旁一會這一會那的,好不高興;而楚雷這半年沒見他,倒也蠻想念這童年時的玩伴的。想當年兩人那可是瘋啊,整個村子,整個嵐際山,幾乎遍佈了他倆的足跡。
童年的記憶一點一滴地涌現在了眼前……
“楚雷哥,快點。”站在前面拐角處的山道上,喬星志高舉著手向後頭的楚雷示意。楚雷笑了笑,立刻小跑追上去。兩人你追我趕、歡聲笑語,在這山道上邊玩邊走著。
楚雷還清楚的記得曾經他和喬星志上山來玩總是爬樹搗鳥窩、打馬蜂窩、抓兔子等等,每一天都是那麼開心愉快。走在這山道上,一切都沒有變,變的只是人而已。
也還好這嵐際山上只有些兔子、野貓什麼的動物,沒有虎豹等兇猛的野獸,否則村裡的大人怎麼可能放任小孩子隨便上山呢!
跑跑走走著很快上了山頂,來到了那塊平臺,楚雷不由地往懸崖口走去。
就在這裡,昨天他在這裡看到了那個御劍者。站在懸崖邊上,楚雷眼望著藍天,任由大風吹起他的衣角與頭髮,他在想象著那種御劍的感覺,不知何時自己也能御劍飛行呢?
“楚雷哥,你在幹什麼呢?”身後傳來喬星志的聲音。楚雷回過神來,轉身看眼喬星志,接著手指著藍天道:“星志,將來有一天,我一定會腳踏神劍,凌空飛行在這藍天白雲下的。”
“啊!”喬星志嘆聲道,他立刻走上前,站在了楚雷身邊,眼中充滿了對楚雷的崇拜,忽然就俏皮地問道:“楚雷哥。你說御劍者真的有那麼厲害麼?”
“這是當然嘍,御劍者是這九州大地上最神聖的身份,也是最厲害的,據說那些高強的御劍者,可以移山填海,上天下地呢。星志,你說那些人厲害不厲害呢?”
面對楚雷的反問,出奇的喬星志竟然沒有出聲。楚雷疑惑地回頭看了他一眼,瞧見他竟像是在思考著什麼,正要問他在想什麼,就見喬星志很突然地挺了挺他的胸脯,咧著嘴對著楚雷道:“楚雷哥,我想好了,總有一天,我也會像你一樣,成爲一個御劍者的。”
兩人互相看著對方,良久都一起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
這一天,註定是很有意義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