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古麗道:“有拜剋日在,即便我去牙兒幹,佛貍烏答也不用跟著!”
莫天悚嚷:“拜剋日阿喀還要幫你兄汗呢!這個也是我去負(fù)責(zé)和佛貍烏答說。”
莫天悚的用心再明白不過,阿依古麗求助地朝阿布拉江看去。阿布拉江自己都不知道希不希望他們破鏡重圓,低頭裝沒看見,阿依古麗不很樂意地低聲道:“佛貍烏答向來不管國事,恐怕不肯陪著我去。再說有佛貍烏答出馬後,何須還要阿曼陪著?”
莫天悚道:“我說了,佛貍烏答那裡也是我負(fù)責(zé)去勸說。她老人家素來喜愛清靜,能跟著你們一起出使就很了不起了,我們總不可能指望她去和牙兒幹可汗交涉。阿曼的才學(xué)你們都知道,此行有他出馬,必能馬到成功。公主,你該不是因爲(wèi)某些私人的原因,將國家大義置於腦後吧!”
阿依古麗還是不樂意,又找一個理由:“可是阿曼的身體能行嗎?我們總不能又傷害他。”
莫天悚微笑道:“現(xiàn)在外面的情況也不明朗,我們多等一天,明晚再出發(fā)。阿曼也差不多休息過來!到時候聯(lián)軍也該重新紮好營,有阿曼探路,可以預(yù)先知道敵人的佈置,好好安排一下出去的路線,必能無聲無息地摸出城外去。”
阿依古麗無法再推脫,想起又要和薛牧野朝夕相處,心裡居然也有些憧憬。
莫天悚立刻又跑去找瑪依萊特。
瑪依萊特果然不肯,說是讓拜剋日跟去即可,被莫天悚以大義嚴(yán)詞指責(zé)。瑪依萊特又找理由說和卓熱浦喀提此刻就在牙兒干城,知道她干預(yù)朝政,回來肯定不會放過她。
莫天悚道:“熱浦喀提在最困難的時候自己跑了,難道以後還有臉回哈實(shí)哈兒城?他敢回來,我不處理他,阿布拉江可汗也饒不了他!阿曼一個外人帶著傷病都肯爲(wèi)哈實(shí)哈兒操勞,答應(yīng)和阿依古麗師姐一起去牙兒幹,沒道理您老當(dāng)師父的人還比不上一個妖精,看著您老心愛的弟子去冒險也不肯出力!”
終於將瑪依萊特說笑了:“你實(shí)在太能說!我沒有傳授過公主任何功夫,不過是教授她一些歷史傳說之類,你們可算不上是師姐和師弟。除去逃走的和卓熱浦喀提不算,公主的老師也還有好幾位呢,爲(wèi)何一定要我去?”
奈何莫天悚鼓起三寸不爛之舌,纏住瑪依萊特不放。瑪依萊特終於還是點(diǎn)了頭,又拿出一顆藥丸給莫天悚:“阿曼真的答應(yīng)一起去?你把這個帶給阿曼吧。”
離開瑪依萊特天又黑了。莫天悚急急忙忙回去。塔格萊力斯回王宮了。薛牧野已經(jīng)睡醒,精神看起來還不錯,正拿著莫天悚從程榮武手裡搶來的寶劍來回地看。這把劍沒有劍鞘是軟綿綿的,莫天悚打算日後配個劍鞘再帶著就留在屋子裡,見薛牧野如此感興趣,過去坐下道:“你若是喜歡就送給你好了。不過你不能白得我的好東西,得幫我一個忙。”
薛牧野隨手放下寶劍:“你肯定又沒安好心。想幹什麼就直說。這把劍你敢給我,我可不敢要!”
莫天悚討好地笑道:“你薛公子我可不敢差遣。是美麗的月亮之花阿依古麗要去牙兒幹,沒有人護(hù)送。我想你們好歹也是好朋友,昨天阿布拉江可汗還親自帶軍隊來救你,就替你答應(yīng)護(hù)送她。”
薛牧野冷笑道:“誰和她是朋友?阿布拉江是去救你,救哈實(shí)哈兒的希望和奇蹟,順便捎帶上我而已!”
莫天悚甚是奇怪薛牧野氣很大一樣,這可得避其鋒銳,急忙笑一笑,岔開問:“飛翼宮裡不是有很多寶刀寶劍嗎?難道這把劍還有什麼特別的講究不成?快說來聽聽。”
薛牧野道:“儘管水青鳳尾大部分都用軟兵器對敵,極少用劍的,但他們每個人都喜歡收集寶劍,漸成風(fēng)氣。在飛翼宮,寶劍利刃是一種身份的象徵,因此飛翼宮裡多有利器。這把劍叫做靈犀劍,是飛翼宮裡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劍。據(jù)說有緣分的人得到這把寶劍後,能與寶劍心意相通,人劍合一,御劍飛行。”
莫天悚大感興趣,拿著寶劍愛不釋手反覆查看:“飛翼宮還真有好寶貝!你見過有人用這把寶劍御劍飛行嗎?你會飛,現(xiàn)在連桃子也會飛,就剩下我還只能靠兩條腿走路。總算是老天肯開眼給我送來靈犀劍。快說說這把劍怎麼用。”
薛牧野真的很激動,有點(diǎn)歇斯底里地大笑道:“水青鳳尾本來就會飛,我從來沒看見過他們御劍飛行。你想飛,拿著劍自己慢慢琢磨吧!靈犀劍是曹家的祖?zhèn)鞯逆?zhèn)宅之寶,過去一直由曹蒙的姑姑曹卉,是曹氏家族的權(quán)力象徵,不像無聲刀僅僅是曹橫的私人。後來曹卉去世,這把劍又由曹卉的侄女曹雪筠。就算是在曹蒙出任元督,權(quán)力最盛的時候,也從來沒有讓男人拿過。我覺得奇怪的是程榮武怎麼可能得到這把劍?還和雪笠、浦泓巖一起光明正大的出現(xiàn)在哈實(shí)哈兒?”
莫天悚這時候才知道無聲刀從前居然是曹橫的,想來是梅翩然特意從飛翼宮帶出來的,不覺惆悵。眼前又飄過漫天的白雪,鼻尖又聞到飄渺的冷香。再細(xì)看靈犀劍,光華倒是滿耀眼的,然鋒利不及無聲刀,華麗不及烈煌劍,又軟綿綿的也甚是尋常,何況也沒見程榮武飛起來,看來薛牧野只是道聽途說,隨手又把靈犀劍放在一邊,笑道:“心有靈犀一點(diǎn)通!靈犀劍這名字香豔得很,飛翼宮的老爺們不會都和孟道元一樣娘娘腔吧?程榮武的娘娘腔不重,在飛翼宮裡就算是出衆(zhòng)的了。是不是被曹雪筠看中,留在飛翼宮給曹雪筠當(dāng)女婿了!啊,你說他會不會變成花蝴蝶第二?”
薛牧野不禁好笑:“程榮武喜歡漂亮女人,飛翼宮最多的就是漂亮女人,還真說不定他就留下不想離開了呢!不過我奇怪的不是這個。水青鳳尾的家族沒有男人說話的分,曹蒙和曹橫重新掌權(quán)後,曹雪筠肯定無法再當(dāng)族長,程榮武就算是給她當(dāng)女婿也得不到靈犀劍。雪笠雖然不姓曹,但她和別人不一樣,娘死得早,從小就是跟著曹蒙過的,名字又是按照曹氏班輩取的,算下來比梅姑娘更是曹氏的人,這次曹氏又是因爲(wèi)雪笠在卡瓦格博救駕有功才鹹魚翻身,怕已經(jīng)是曹氏內(nèi)部的實(shí)權(quán)人物。不過梅姑娘和曹橫都是智勇雙全,姓不姓曹差別不會太大。目前曹氏就算是曹雪筠依然擔(dān)任族長,可說了算的應(yīng)該不是雪笠就是梅姑娘。程榮武多半不會和梅姑娘合作,他拿著這把劍和雪笠一起出現(xiàn),是不是表示梅姑娘沒有爭過雪笠呢?程榮武的德行你我都知道,雪笠又怎麼可能看上他呢?”
莫天悚忍不住要擔(dān)心,遲疑道:“曹蒙掌權(quán)曹氏就一定要換族長嗎?曹蒙還有其他子女嗎?你說的曹卉是誰?曹雪筠又是誰?程榮武小白臉,還是對女人有一定吸引力的,說不定就是曹雪筠把靈犀劍給程榮武的呢!”
薛牧野再次放聲大笑:“三爺,你是真胡塗還是假胡塗?不要把飛翼宮想得太古怪,那裡還不是和你們?nèi)祟惖纳鐣粯樱〔芑茉?jīng)是飛翼宮的左翼飛天,曹蒙和曹橫的武功都是在她的指點(diǎn)下才有後來的成就。曹橫出事逃走以後,曹卉也受到牽連,被毒打致死,一家子都死完了,靈犀劍才能被曹雪筠拿到手裡。
“曹蒙的確是還有其他子女,不過同樣都不姓曹,從來都不曾與曹蒙在一起生活。曹蒙落難的時候,母親和一個妹妹都死了,曹橫又逃了,這麼多年一直是和雪笠相依爲(wèi)命。
“浦氏在飛翼宮也是重臣,因雪笠的原因,一直對曹氏還算是照顧,不然曹氏更是悽慘。因此三爺可以想象,曹卉去世後,曹蒙父女實(shí)際上就是曹氏的中流砥柱。
“至於說曹雪筠,不過是個極爲(wèi)尋常的,爲(wèi)人唯唯諾諾。孟綠蘿把靈犀劍給她,看中的就是她的好說話。日後你去飛翼宮看見曹雪筠就知道了,那是一個什麼本事都沒有的大笨蛋,怎麼可能一直守住靈犀劍?若只有曹橫或者曹蒙一人掌權(quán)是不用換族長,讓曹雪筠當(dāng)傀儡了事。現(xiàn)在孟綠蘿傷重未復(fù),沒精力多管飛翼宮的雜事。曹氏大權(quán)在握,曹蒙和曹橫一個元宰一個元督,雪笠和翩然一個右翼飛天,一個左翼飛天,到底誰該聽誰的?可能兩邊都希望自己的女兒當(dāng)權(quán)。你們文家現(xiàn)在誰說了算?玉卿夫人多半想也沒有想過讓你大哥掌權(quán),因爲(wèi)她清楚地知道,你大哥是爭不過你的。”
莫天悚越聽越不舒服,翻臉怒道:“今天究竟是誰把你惹著了?你他別把每一件事情都說得這麼露骨好不好?當(dāng)我們也是一羣妖魔鬼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