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屁股拿開,或者我把你的屁股拿掉?!?
白羽雞低沉的聲音及時響起。
“嘁?!?
牛馬不情不願地擡起了屁股。
兩隻爪子抓住了廚師帽的邊緣,接著一個用力,白羽雞便沖天而出。
只是相比平時那威風(fēng)凜凜的樣子,此時的主廚大人看上去有些狼狽,身上沾滿了各種食材的碎片和碎末,像是剛剛被遊街了一趟。
“你這個樣子拿去做個亂燉應(yīng)該不錯。”
牛馬嘲笑道。
“那你想變成雜碎湯嗎?”
白羽雞抖掉了身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冷冰冰地說道。
“不想?!?
牛馬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不想就閉嘴。人類,過來?!?
白羽雞對劉正說道。
“好的。”
劉正小心翼翼地走到它的面前。
刀光一閃,他的兩根觸手和幾條“海帶”就落了下來。
白羽雞將龍鱗刀往地上一插,然後撿起觸手和“海帶”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休息室。
劉正扒著門框看了半天,直到對方的身影完全消失。
“這次應(yīng)該是真走了吧?”
他關(guān)上門,自言自語道。
“怕什麼,有本事它再殺個回馬槍,看我這次不給它毛都扒光了?!?
牛馬氣勢洶洶地說道。
“這話你剛剛怎麼不說呢?”
劉正翻了個白眼。
“你懂個屁,剛剛我那是讓著它。”
牛馬振振有詞地說道。
“呵呵。你還是好好躺著去吧,別待會兒把傷口又崩開了?!?
他看向牛馬的大屁股。
“你小子往哪兒看呢?”
牛馬瞪眼道。
“你傷的就是那兒,我不看那兒看哪兒?”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因爲(wèi)你我能受傷嗎?對哦,趕緊的,賠我醫(yī)藥費?!?
牛馬嚷嚷道。
“給你給你。下次受傷就別硬裝了,難道你還怕我謀朝篡位?。俊?
他一邊拿錢一邊勸道。
“要你管。區(qū)區(qū)一點輕傷,有什麼好廣而告之的?”
牛馬繼續(xù)嘴硬。
“差點把兩個部門主管都弄死的輕傷是吧?”
劉正撇了撇嘴,懶得管它了。
“我去採購酒水去了嗷?!?
他說道。
“那不又得我送外賣?淦,到底誰纔是它的老夥計啊?”
牛馬不滿道。
“那大佬你去也行,我把要買的酒寫給你,回來我給你補錢?!?
“我纔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牛馬果斷搖頭。
它又不傻,去杜康酒坊採購是要支付美夢的,它攏共就做過幾次美夢,交出去了它還怎麼睡好覺?
“不過你確定就這麼去?”
“怎麼了?”
劉正問道。
“你小子有美夢嗎?”
牛馬斜了他一眼。
“應(yīng)該有吧?”
劉正不是很確定地回道。
他以前睡眠質(zhì)量相當(dāng)不錯,不僅入睡快而且都是一覺到天亮。
自從確診了漸凍癥之後倒是經(jīng)常做夢,但大部分時候都是噩夢,少部分時候是稀奇古怪的夢。
至於再往前小時候有沒有做過美夢,他就記不清楚了。
“我是沒去過,但以前在廚房的時候聽說那些支付噩夢採購的員工回來都是癡癡呆呆的,你最好還是有傳奇馬甲罩著你的時候再去。”
牛馬說道。
“好吧,謝謝大佬關(guān)心?!?
“哼,你別搞錯了,我只是不想再自己去送外賣而已。”
牛馬冷哼了一聲。
“是是是?!?
劉正懶得拆穿它的口是心非。
但既然牛馬這麼說,他也就放棄了用那三個小時去採購的想法。
於是,劉正決定重新把手頭的事情理一下。
現(xiàn)在他手頭相對緊急的事情一共三件。
第一,去十萬大山炸山和剿滅大江山。
第二,去彩票店買刮刮樂,然後把彩票店炸掉老闆噶掉。
第三,去公墓盜墓並找到九龍擡棺。
而這三件事情看似風(fēng)馬牛不相及,其實是有內(nèi)在聯(lián)繫的。
去彩票店買刮刮樂,劉正就得先拿到“亂序骰子”打亂“黑鯉龍的怨舍利”的概率。
雖然已經(jīng)有了“三品氣運金蓮蓮子”,但幸運值接近MAX畢竟不是MAX,而99%的概率也畢竟不是100%。
而想要拿到“亂序骰子”,他就得先去十萬大山炸山順便剿滅大江山。
剿滅完大江山,袁寶兒肯定會有重謝。
而一波激情刮刮樂之後,他也能去福利獎池裡大換特?fù)Q。
到時候拿著這兩撥積累,再去公墓盜墓才更加穩(wěn)妥。
“算了,用了就用了吧?!?
劉正做出了決斷。
反正24小時又不能拆開,不管什麼時候用都肯定有晚上的。
“大佬,幫我給老闆打個電話唄?!?
他說道。
“煩死了,一天天的盡給我找事兒。”
牛馬罵罵咧咧地打了電話。
“老闆,是的,是劉正要找您。好的,我轉(zhuǎn)告他?!?
“老闆說她知道了?!?
它掛斷電話對劉正說道。
“行,謝謝大佬?!?
等待了幾分鐘,鬼手便從門外爬了進(jìn)來。
給它餵了一根小魚乾,劉正撿起了外賣單。
“餐品:黃燜孔雀肉一份”
“地址:血腥餐廳”
“訂餐人:司雪”
“時限:24小時”
“居然親自點了個外賣?!?
他瞳孔微張。
不過想想也很合理,這次的獎勵算是司雪的私事,給餐廳其他員工點就不太合適了。
就是不知道餐廳會不會收司雪這個老闆的“什一稅”。
“我出門了嗷,大佬?!?
24小時也不能浪費,劉正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休息室。
找司機租了輛跑車,他直接殺到了雲(yún)夢路。
“雲(yún)夢路18號.”
他鬆開了油門,左右張望。
“找到了,嗎?”
劉正很快發(fā)現(xiàn)了疑似目標(biāo)。
說是疑似,自然是因爲(wèi)從外面看起來,這個掛著雲(yún)夢路18門牌的建築和酒坊實在是相差太遠(yuǎn)。
那個半圓形的混凝土外立面看上去又像碉堡又像墳包,門口甚至還樹了一塊“墓碑”,門牌號就寫在了“墓碑”上面,上面還有幾串看不懂的草書,看著跟墓誌銘一樣。
“門牌倒是有了,招牌呢?”
他掃了一圈也沒有發(fā)現(xiàn)。
“難道?”
他若有所思,下了車?yán)@到了“墓碑”的後面,“杜康酒坊”四個隸書大字出現(xiàn)在他眼前。
“你一個招牌寫在背後,生怕被人家發(fā)現(xiàn)是吧?”
劉正扯了扯嘴角。
他再回頭看向“墳包”,發(fā)現(xiàn)有一個長方形的洞口,之前正好被“墓碑”給擋住了。
就是這個大小,怎麼看也不像是給正常人準(zhǔn)備的。
“難道又是空間摺疊?”
劉正試探著想擠進(jìn)去,結(jié)果不出意料地失敗了。
“你好,我是血腥餐廳派來採購酒水的。”
於是他敲了敲“墳包”,大聲喊道。
沒有任何迴應(yīng)。
“主廚老大,‘杜康酒坊’外面看上去像個墳包嗎?”
他只好給白羽雞打了電話?!皼]錯。”
“門太小了我進(jìn)不去,敲門也沒反應(yīng)。”
劉正說道。
“你敲的哪個門?”
白羽雞問道。
“就那個入口的邊上啊。”
“那是門洞,那塊碑纔是門,白癡?!?
白羽雞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到底是我白癡還是你們大都會人的腦洞過於清奇了?”
他撇了撇嘴,然後用鏽刀敲了敲墓碑上的“杜”字。
“您好,我是血腥餐廳派來採購酒水的?!?
劉正又喊了一遍。
“請貴客少待。”
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墳包”中傳了出來。
接著,一個寬袍闊帶的青年從門洞裡走了出來。
他看上去只有半身人偶那麼大,但對視之時劉正卻感覺對方和自己是平視的。
“在下是杜康酒坊的招待風(fēng)季子,貴客喚我小風(fēng)便是?!?
青年自我介紹道。
“風(fēng)經(jīng)理好,我是血腥餐廳的員工劉正。”
劉正也禮貌地回道。
“原來是劉經(jīng)理。劉經(jīng)理是第一次來採購吧?”
青年問道。
“是的?!?
“那需要我給您介紹一下我們酒坊的規(guī)矩嗎?”
青年熱情地說道。
“好啊,麻煩了。”
他得到的關(guān)於杜康酒坊的情報都是片面之詞,對方願意做詳細(xì)介紹那他自然樂見其成。
“不麻煩不麻煩。請您先把採購單給我?!?
青年說道。
“給?!?
劉正彎腰把採購單遞給了他。
“這次的採購量比上次大了不少啊?!?
青年掃了一眼說道。
“是嗎?可能最近生意比較好吧?!?
劉正有些心虛地說道。
“好在都是些常規(guī)的品種,按照我們酒坊和貴餐廳簽訂的協(xié)議,您不用支付額外的美夢?!?
青年沒有糾結(jié)原因。
“那挺好的?!?
“您這邊有私人的採購需求嗎?”
青年問道。
“有?!?
他來杜康酒坊主要就是爲(wèi)了給自己買酒的,幫餐廳採購不過是個由頭。
“那您準(zhǔn)備好採購清單了嗎?”
“準(zhǔn)備好了。”
劉正將自己的採購清單也交給了青年。
“您個人要採購這麼多酒水嗎?”
青年看著長長的列表微微一愣。
“主要是幫我那些親朋好友帶的,他們?nèi)司泼勺?,早上起牀都得來一瓶涮涮嘴的那種?!?
他解釋道。
“好吧。原則上來說我們並不反對二次銷售,但出售的時候不能打著“杜康酒坊”代銷商之類的旗號。”
青年提醒道。
“明白。”
“‘弗拉德三世’限量款、光酒、靈體特供酒”
青年越往下看越是眉頭緊鎖。
“劉經(jīng)理,你這是要把我們酒坊打劫一空啊?!?
他半開玩笑地說道。
“酒坊酒坊,那不就是買酒的嗎?買完了就再釀嘛?!?
劉正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有些酒可不是那麼好釀的,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甚至還要消耗本酒坊的根基?!?
青年搖頭道。
“所以想買這些酒也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對吧?”
他聽出了對方的潛臺詞。
“沒錯。”
青年點了點頭。
“我對劉經(jīng)理的印象不錯,所以還是勸您一句,勿要利令智昏?!?
“你是覺得我支付不起代價嗎?”
劉正問道。
“沒錯。在下當(dāng)了這麼多年接待,看人還是有些把握的。劉經(jīng)理一看就是命途多舛之人,只怕是美夢無多?!?
青年回道。
“.雖然你說的是實話,但還是有點傷人了嗷,老鐵?!?
他虛著眼道。
“哈哈哈,也是對劉經(jīng)理這等胸懷闊達(dá)之輩,我纔會這般直言?!?
青年大笑道。
“那你看人還是不太準(zhǔn),我很小心眼的。”
“那在下也合該爲(wèi)言語孟浪而付出代價了?!?
青年微笑道。
“嘁。你都知道我命途多舛了,說不定我噩夢很多呢?”
劉正不服氣地說道。
“劉經(jīng)理真要支付噩夢來採購酒水嗎?”
青年微微皺眉。
“很危險?”
“非常危險。雖然劉經(jīng)理有此物護(hù)體,但想要全身而退依然是難如登天?!?
青年指著他身上的傳奇馬甲說道。
“死不了就行。”
他從進(jìn)入副本以來,哪次出任務(wù)不缺個胳膊斷個腿的,全身而退這個詞和他有半毛錢關(guān)係嗎?
話又說回來,真讓劉正安然無恙地拿著東西走人,他還內(nèi)心不安呢。
“好吧,既然劉經(jīng)理堅持,那我也不便再勸了。”
青年只好說道。
“風(fēng)經(jīng)理和我有什麼共同的熟人嗎?”
劉正突然問道。
“在下平日都在酒坊中足不出戶,也沒有親朋好友在外面,應(yīng)該是沒有的。劉經(jīng)理爲(wèi)何這般發(fā)問?”
青年不解道。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對我的態(tài)度好得不太正常?!?
他聳了聳肩道。
“我二人無仇無怨,劉經(jīng)理也是禮貌之人,我對您態(tài)度友好一些不是很正常嗎?”
“正常來說是正常的。但這裡是大都會,這就不太正常了?!?
劉正說道。
“唉,大都會。”
青年長嘆一聲。
“所以風(fēng)經(jīng)理能否爲(wèi)我解惑呢?”
他也學(xué)著拽起了文。
“好吧。在下與劉經(jīng)理應(yīng)該是老鄉(xiāng)?!?
青年沉吟了片刻後說道。
“?。?!”
劉正神情一肅,肌肉下意識地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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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經(jīng)理說的是哪種意義上的老鄉(xiāng)?”
他謹(jǐn)慎地問道。
“自然是你出生的地方?!?
青年回道。
“遷入大都會之後不是應(yīng)該會失去記憶嗎?而且大都會的人類那麼多,風(fēng)經(jīng)理又是怎麼知道我和你來自同一個地方的?”
劉正問道。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再嚴(yán)密的規(guī)則也總有漏洞。至於在下是怎麼知道的,那是因爲(wèi)劉經(jīng)理的身上有與我同源的血脈。”
青年說道。
“啊?您老今年貴庚啊?”
“隱世之人不知春秋,不過我年少之時,西伯侯姬發(fā)正準(zhǔn)備起兵攻伐商王帝辛。”
青年想了想說道。
“好傢伙,真是老祖宗??!”
他下意識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