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抽出全身一半的靈力用來對抗這股狂暴的意境,剩下的靈力則是被他用來對抗老頭所化的紫龍。
老頭哼了一聲,右手一揮,居然變出一把竹椅,就這樣放在半空中,整個人斜靠上去,一指林天,“小子,慢慢感受吧。”
良久,當林天體內的靈力已經被消耗殆盡的時候,老頭收回了意境,嘿嘿一笑的走到林天面前。
此時的林天已經臉色蒼白,有些氣喘吁吁,老頭得意的笑道:“怎麼樣?”
“前輩修爲乃是晚輩生平所見最強,晚輩佩服之極。”
老頭眼睛一翻,有些不滿的說道:“你就只會這一句?”
林天沉默,苦笑不已,他這一生哪裡說過什麼阿諛奉承之語,此時心中想了半天,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老頭擺了擺手,說道:“得了得了,意境你也體會的差不多了,趕緊回去吧,記得快點成仙,我等著你給我辦事呢。”
說完,老頭便轉身離開了,林天在原地沉默了許久,最後也同樣離開了此處。
一路疾馳,林天回到了店鋪中,盤膝坐在火爐邊,四周一片安靜,在這寂靜的環境下,他不斷回想剛剛身處老頭意境中的感覺,整個人很快的沉浸在內。
老頭的狂暴意境一點一滴在林天頭腦中迴盪,漸漸的,林天有了一絲明悟,這意境肯定是各自在感悟天道時的不同獲得。
自己的意境是因果,是生死,感悟凡人的生死因果,圓滿之後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林天的雙眼沉思之色閃動,在這一刻,四周的一切都被他無限的縮小,而他腦海中所想被他無限的放大,眼中所看,腦中所想全部都是老頭的狂暴意境。
良久,林天緩緩嘆了口氣,那一絲明悟來得快去得也快,始終無法撲捉到。
春去秋來,轉眼間五年過去。
這五年來,林天的外貌已經徹底變成了中年人的樣子,鬢角也有了一些白髮,挺拔的身姿也略顯的有些駝背,整個人看起來快要步入暮年的樣子。
這一日,林天送走最後一位前來看病的人後,沉默少許站起身子,緩緩打開了店鋪大門。
柔和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林天拿著一個木椅,坐在了門口,靜靜的看著四周的路人,看他們的人生百態。
他對面的鐵具鋪子在這五年的時間裡又擴大的數倍,現在這條街上已經有好幾家店鋪了。
不多時,一個兩三歲的幼童從鐵具鋪子之中探出腦袋,看到林天后立刻小嘴一樂,快跑幾步來到林天身邊,小手上還拎著一個酒壺,遞給林天后奶聲奶氣的說道:“林叔叔,這是我給你拿來的酒,糖呢?”
林天臉上露出開懷的笑容,摸了摸幼童的頭,手掌一翻,手中多出了一粒指甲蓋大小的藥丸,扔給幼童後,拿著酒壺喝了一口,
幼童接過糖果後連忙一口吞下,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眼巴巴的看著林天好奇的說道:“林叔叔,這酒好喝嗎?我看你天天都喝。”
林天微微一笑,還沒說話,此時鐵具鋪子裡又走出一位頗爲美麗的女子,依稀可見當年嫣兒的容貌。
她看到林天后,眼中露出關懷之色,走上前來搶過林天的酒壺:“少喝點酒,林老頭,你現在變成真正的老頭了。”
林天呵呵一笑,說道:“好好好,我就喝一口,嫣兒你娘怎麼樣了?”
嫣兒臉上露出黯淡之色,說道:“還是那樣。”
聞言,林天暗嘆一聲,凡人的生死輪迴他不能干涉,生老病死,本就是天道的一部分,大牛和嫣兒她娘在前幾年又生了一個兒子,那幼童就是嫣兒的弟弟。
只不過生了幼童後,嫣兒母親的身體每況日下,如今已經臥牀很久了,嫣兒也只能貼身照顧。
“林叔叔,你還沒跟我說呢,這酒好不好喝啊。”幼童搖著林天的手臂,追問道。
嫣兒蹲下來摸了摸幼童的頭,輕嘆一聲,“你林叔叔喝的不是酒,是人生。”
林天神色浮現出一抹詫異,目露讚賞之色,摸了摸嫣兒的頭,說道:“嫣兒帶著孩子回去吧,我去街口轉轉。”
嫣兒搶過林天手中的酒壺,瞪著美目道:“今天不能喝了!”
林天笑了笑,起身向著街口走去,嫣兒輕嘆一聲,拉著幼童的手,回到了鐵具鋪子中,幼童興高采烈的對著嫣兒說道:“姐姐,林叔叔給我的糖每次吃完全身都暖乎乎的,可好吃了。”
林天走在這條已經住了將近十年的老街上,只見一個個店鋪的掌櫃不知道從何處得來的消息,紛紛從店鋪內走出,一臉誠惶誠恐的跑到林天面前,低聲哀求。
“林醫師,您看看這現在生意真的不好做啊,下個月,下個月好不好,我一定把租金給您奉上。”三年前新搬來的雜貨鋪子老闆說道。
“是啊,林醫師,您再給我們緩幾天如何?”當年那個開酒樓的中年胖子也一樣附和道。
諸如此類的聲音絡繹不絕,林天苦笑不已,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條街上幾乎所有的人家都或多或少的欠了他銀子。
甚至於這條街上大部分的店鋪都歸於林天所有了,基本上都是當時哪家店鋪急需用錢找林天借,用店鋪當作抵押。
林天幾乎不怎麼出門,所以一出現,這些老闆們就心裡緊張不已,生怕林天是來要錢的。
其實他們欠的錢早就可以還的清了,但是住在這裡時間長的都知道林天的性格,於是慢慢的就形成了這種拖欠不還的習慣。
畢竟銀子這種東西,凡人是不可能會嫌多的。
林天對於這些人的想法心知肚明,從來不會點破,既然是來此化凡的,對於人性也同樣需要去了解,這同樣是讓意境圓滿的一個過程。
再說他對於金銀細軟實在是不怎麼感興趣,這十年來時過境遷,整個街道上當年的老面孔已經不多了,對於這些人,能幫一些是一些吧,
林天揮了揮手,對著圍在身邊的那些掌櫃老闆說道:“今日不收租,大家都散了吧。”
聞言,那些掌櫃老闆紛紛鬆了口氣,紛紛一下子就跑的沒影了。
林天揹著手走在街道上,沒過多久便來到了街口,但就在這時,突然一匹高頭大馬飛快的疾馳而來,那馬上坐著一箇中年人,此人面色頗爲難看,嘴角甚至還有鮮血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