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報到
回了句還沒,沈新便回公寓補覺。
熬了一夜,還操心,早就困了。
模模糊糊的,沈新做了個夢。
在一片黑暗中,沈新摸索著向前方的光亮處前進。
等走近了,沈新看見了。
是一個女人。
她背對著自己,蹲在地上,手裡拿著一把菜刀,一刀接一刀,宛若機器人一樣的不斷砍下。
張琴!
沈新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背影。
想逃,可兩條腿就像定住了一樣,根本邁不開。
就在心急如焚的時候,張琴突然扭頭。
用那僅剩的一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沈新心頭狂跳。
而且就在這個時候,沈新猛然注意到,張琴腳下,被她拿刀揮砍的受害人很熟悉。
直挺挺的躺在血泊裡,扭著頭,瞪大著眼睛看著自己。
沈新悚然一驚,一股寒氣直衝腦頂。
這不是……我嗎?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有人拍自己。
啊的一聲!
沈新一聲尖叫,猛地驚醒坐起。
又聽得哎呦一聲慘叫。
沈新也疼。
腦袋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
人又處於驚魂未定的狀態(tài),撞到東西后本能的往後仰,又栽在了牀上。
這纔看清,牀頭張倩捂著鼻子,疼的直抽涼氣。
“血!”
來不及多想張倩爲什麼會在這裡,看到她手指縫隙裡流出來的鮮血,沈新又是遍體生寒,鼻子裡彷彿躥出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扭頭狂吐起來。
“沈新,你撞了我,你還噁心嗎?”張倩沒好氣的推了沈新一把。
沈新只是乾嘔,根本吐不出來。
擺擺手緩了一下,才道:“不是吐你,我就是看到血……對了,你流鼻血了!”
沈新連忙起身,抽紙巾給張倩捂鼻子。
“還有嘴脣。”
上嘴脣也磕到了,在滲血。
沈新一陣手忙腳亂。
“我自己來。”張倩接過紙巾,仰著頭,一邊擦,一邊疼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沈新不好意思的問她怎麼樣。
“你說呢。”張倩眼角餘光瞥了一眼沈新,倒也沒說什麼,只是問沈新怎麼了,好像是做噩夢了。
她剛纔在下面沙發(fā)坐著,聽見上面有動靜,上來一看,發(fā)現(xiàn)沈新表情可嚇人了,這才上前想要拍醒沈新。
結果沈新猛然坐起,撞到了她鼻子。
“別提了。”
沈新揉了揉自己腦門兒,剛纔的噩夢還歷歷在目一般清晰。
“對了,你怎麼在這兒?”
沈新掃了一眼窗戶,外面天都已經(jīng)擦黑,快六點了。
張倩還是仰著頭,道:“我找你有事兒,敲半天門你也不開,給你打電話也不接,我看見你車在樓下,還以爲你出事兒了呢,我想起來我有門密碼,就自己開門進來了。”
夜裡請她幫忙,給了她家裡門密碼。
“對不起啊。”
她出聲道歉。
沈新擺擺手表示沒關係。
張倩繼續(xù)道:“然後我發(fā)現(xiàn)你只是在睡覺。”
睡的還特別死,估計是累夠嗆,所以張倩也沒叫醒沈新,就在樓下坐著等,逗大美他們玩。
這都等了一個多小時了。
“沈新,我爸到底怎麼了?給所裡打電話,宋所說不知道,去跟分局的案子了。我們又給分局打電話,孫隊也不說,就說讓我們等。”
“我媽都急壞了,這不想起來你剛調到分局,我就找你來了。”
張倩鼻子裡塞著紙團,沉吟一下鄭重的問道:“沈新,咱們算是朋友吧?”
沈新默默的看她鼻子。 還好,沒撞歪。
沈新點點頭,兩人當然算朋友。
“那你跟我說實話,我爸到底怎麼了,昨天晚上我就覺得不對勁,感覺你在騙我。”
直覺告訴張倩,張健出事兒了。
她倒是把沈新問住了。
“說啊,你不用說的那麼細,就告訴我有沒有事就行了。”張倩催促道。
沈新?lián)狭藫项^,嘆口氣道:“我這麼說吧,你爸之前辦的一個案子出了一點兒問題,現(xiàn)在呢,也說不好,可大可小。”
“最嚴重的情況,可能要脫警服。”
沈新小心翼翼的說道。
說是辦案流程沒問題,只怪張琴手段太高明,可這種事情誰又說得準。
當然,這是最極端的情況。
沈新估摸著,就算在李善傑的案子上張健真有過錯,沒調查清楚,大概率也就是追責,警告處分。
“脫警服?真的?”
張倩一驚。
沈新點頭,可突然發(fā)現(xiàn)張倩的表情並不是擔心的那種驚訝,而是……驚喜?
她好像很高興一樣。
“太好了!”
張倩更是激動的一拍大腿。
“好?”
沈新懵了,自己沒說清楚嗎?
張倩一激動,鼻血又往外冒,連忙仰頭,然後道:“你不知道,我媽早就不想讓我爸幹了,說他年紀也上來了,又一身毛病,真不如辭職找個清閒的工作養(yǎng)老算了。”
“啊?”
沈新眨了眨眼睛,是這樣嗎,怪不得張倩會高興。
可想了一下,沈新道:“如果是開除的話,養(yǎng)老金會被凍結吧。”
那還怎麼養(yǎng)老。
“對哦。”張倩愣了愣,也反應了過來,道:“那我爸幹了這麼多年,社保豈不是白交了。”
說著,又問沈新犯的事兒很大嗎。
“還不確定呢。”沈新道。
張倩看了眼沈新,顯然是想問,但知道沈新也不會說,便沒問,跑下樓去洗臉。
洗完臉又匆匆離開,說要跟沈月玫彙報情況。
沈新都沒來得及叫住她,請她吃飯。
昨天夜裡她也幫了忙的。
沈新只能自己下樓吃東西。
還想炒個菜的,可一想起陳中垣的慘樣,果斷改成吃麪條。
吃完飯溜達著往回走,竟然還接到了張健的電話。
他從分局回來了。
也正常,他是有可能犯錯,又不是犯罪。
他還是受害人呢,差點兒犧牲。
所以分局又不會扣著他,留下來只是瞭解情況。
“不知道呢,局裡說要研究,回頭還有的弄呢。”張健嘆口氣,又認真的說了聲謝謝。
沈新這又救了他一次。
“張隊,你這就見外了。”沈新連忙道。
然後主動扯開話題,問後來有沒有再審李善傑。
“他拿燈照你是幹嘛呢?”
剛纔吃飯的時候,沈新還想這個事兒呢。
提起這個,張健苦笑一聲,道:“別提了,據(jù)李善傑說,他就是故意的。”
“他不是因爲家暴進去的嘛,然後正好他那個監(jiān)室的頭頭,你懂的。正好呢,是一個怎麼說呢,就是特別愛老婆的那種人吧,知道李善傑打老婆之後,沒少欺負他。”
“說不光是打他,還找?guī)讉€人二十四小時盯著他,不許他睡覺,就這樣折磨他。”
“他就是因爲這個,纔想用那種方式,不讓我睡覺,折磨死我。”
說著,張健也不免一陣後怕。
如果不是沈新藉助百萬找到自己,自己真夠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