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劉支的以後聯繫
也不用吃什麼湖鮮了,晚飯都夠嗆能吃上。
劉傑和沈新原路退出現場。
“真死了?”
丁雨薇迎上來,擰著眉毛問道。
沈新點頭,扭頭看了眼劉傑,他正打電話搖人。
正要給陳超打過去,彙報一下情況,陳超恰好把電話打了過來。
接通後,問沈新這邊情況怎麼樣,找到人了沒。
說王心寧這邊已經調查清楚了,就剩沈新這邊把人找到。
“陳隊,人是找到了,就是……”
沈新沒說下去。
但對面陳超已經秒懂,詫異道:“不會死了吧,怎麼死的,真自殺啦?”
說著,就急匆匆的問沈新現在在哪兒,他這就帶人趕過來。
“具體怎麼死的還不知道,不過陳隊,您也不用過來了,平虞的人在這兒呢。”
姜琪的死亡,只能交給平虞這邊調查了。
“平虞?”
電話那頭陳超聲音一下子高了好幾個分貝,急忙道:“平虞的人怎麼在現場,你找他們的人幫忙啦?”
“我知道了,是不是之前抓那幾個人販子的時候,你認識的那小子,沒事兒,不用管他,你看住現場,我這就過來。”
小小一個王城,不足道哉。
“別。”
沈新連忙叫住陳超,要是隻有一個王城在還好辦了,關鍵是劉傑在呢。
把劉傑正好在的情況一說,對面立馬沉默了下去。
“陳隊,你不是跟他們市局樑支熟嘛,要不你打個電話,給說說。”沈新又道。
說的是平虞刑偵支隊的支隊長樑振。
之前請平虞這邊配合抓李一豪的時候,陳超可嚷嚷了,說他跟樑振熟。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去,然後語氣有些尷尬的道:“算了,劉支既然在現場了,那就交給他們平虞調查吧。”
“那跟小丁就在現場配合一下,有什麼情況,隨時聯繫。”
陳超叮囑一句,掛了電話。
丁雨薇上前問道:“陳隊怎麼說?”
“你說呢。”
沈新聳聳肩,很顯然,陳超所謂的這個很熟,水分不小。
這時,掛了電話的劉傑衝沈新招了招手。
“小沈啊,把你們案子的情況,詳細給我說說。”劉傑問道。
陳超都說配合了,沈新能不說嘛。
當下,把案子從頭到尾,詳細的過程,還有所有的細節,人物關係,全部說了一遍。
等說完,這邊鬆陵分局的人也趕到了。
帶頭的是他們分局刑偵大隊的隊長,叫丁軍保,很高大一人,比沈新還高一點兒呢,留了個寸頭。
臉上有橫肉。
說真的,看著不太像好人。
但換句話說,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鎮住兇殘的罪犯。
“劉支。”
他揮揮手,讓技偵的先進場,然後問詳細的情況。
劉傑指了指沈新,說是南江來的同志,讓沈新再把情況跟丁軍保說一下。
沈新默默無語,連忙舌燦蓮花,又詳細說了一遍。
“這白紀飛也太自作聰明瞭吧。”丁軍保一語道破。
不過下一句,丁軍保就注意到了那個接送姜琪的外國人。
“埃裡克·託萊達諾是吧,有他的聯繫方式嗎,我安排人去找他。”
他把人送過來,現在死了,他脫不開關係。
沒想到,這頓湖鮮還是吃上了。
現場交給丁軍保他們,劉傑一看時間,要過飯點兒了,就主動招呼沈新倆人去吃飯。
就去王城之前說的那家飯店。
別說,味道真不錯。
吃過飯,幾人沒急著離開。
飯店就在湖邊,可以看見波光粼粼的櫟湖。
劉傑拿牙籤剔牙,沒怎麼聊姜琪的案子。
平虞全市一千多萬人,劉傑作爲副支隊長,做的是統籌全局的工作,姜琪這樣的案子,還是具體交給屬地分局偵辦。
他倒是聊起了沈新偵辦的那些懸案。
“尤其是那個靠鸚鵡破掉的案子,我在咱們內部報刊上看到過。”劉傑笑瞇瞇的道。
他說的是省內公安廳印發的內部宣傳報刊。
而劉來賓這個案子之所以能上,沈新知道一點兒原因。
一來這是陳年舊案,破了不容易。
其次,劉來賓案的偵破,還讓08年那起涉及11個孩子1個司機,12條人命的交通事故有了答案。
當時那個人販子案件,人販子都抓了,就這臺轉運車意外出了車禍,導致11個孩子意外死亡。
美中不足。
而且死了這麼多人,在當地影響並不小的。
結果又一直沒有找到肇事司機。
劉來賓這邊案子一破,等於那邊也有了結果。
南屏那邊還專門發函過來感謝。
因爲這,才上了內部宣傳報刊。
劉傑繼續道:“也就是說,像這種小動物啊,他們其實也是有記憶的對不對。”
他看到這個案子之後,也找人打聽了,弄清了破案過程。
“就像你搞了個案情重現,那鸚鵡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愣是還記得當時有好多人在現場,這事兒真的挺不可思議的。”
沈新點頭。
“劉支,您說的對,其實很多小動物,比如貓狗之類的,都擁有不低的智商,有長期記憶。”
“我給您說個案子您就明白了。”
沈新簡單說了一下吳家望的案子。
“七年?”
聽聞樂樂守著埋屍的墳墓七年,而且在見到高進瑞之後,立馬就認出了對方,劉傑也是一陣不可思議。
“好狗啊。”
劉傑感慨了一句,陷入了沉思中。
他擰著眉毛,不知道在想什麼。
領導不說話,沈新三人也不敢多說,默默喝茶。
好一會兒,劉傑纔回過神來,看了眼時間,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倆也趕緊回南江吧,這邊有情況,咱們隨時溝通。”
說著,起身去結賬。
他都這麼說了,那姜琪這邊只能等鬆陵的調查結果。
而出門之後,劉傑還特意要了沈新的電話號碼,加了微信,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以後聯繫。
沈新有些糊塗。
自己一個小警察,他一個副支隊長,還聯繫啥。
倆人開車回南江。
車上,丁雨薇很快就聊到了姜琪的案子,問沈新怎麼想的。
她沒進現場,沒看到屍體。
沈新回憶了一下現場。
沒上二樓,不知道樓房具體的結構。
但外面看是退層式的,樓梯靠後牆,因爲客廳不寬敞,所以樓梯挺陡的。
直觀感覺,像是從樓梯上滾下來死的。
沈新注意到姜琪的額頭右側有血腫。
“說不好,要說自殺吧,白紀飛說過,她現在病程已經進化到中晚期,連軀幹都不怎麼能動了。”
白紀飛說過,如今的姜琪說話都不是那麼清楚,真要沒人幫忙,自己只能在地上像毛毛蟲一樣的蠕動。
這種情況下,想要從樓梯上滾下去,感覺對她來說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
說到這兒,沈新道:“其實我挺好奇的,她說要找個沒人的地方了結自己,怎麼了結呢,把自己餓死?”
她的想法是不麻煩任何人。
如果有人幫她自殺,無論怎麼做,比如給她購買安眠藥,這都是犯罪。
會拖累別人。
而她如今這個情況,刀都拿不起來,想來想去,只有把自己餓死。
丁雨薇微微皺眉:“餓死應該很痛苦吧。”
沈新點頭。
或者說是渴死。
十天半月不吃飯,都不一定餓死,但三天不喝水,真能死人的。
她開始散發屍臭,時間上推測是初七初八死的。
她初六上午失蹤的。
假如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不喝水,到初八,差不多真能把自己渴死。
不過這得多痛苦啊。
之前在警校,大比武,沈新比到中暑,那感覺都是生不如死,而把自己生生渴死,那不知道要痛苦多少倍。
倆人沉默著。
開到南江地界的時候,丁雨薇才突然開口:“你說會不會她的計劃就是把自己渴死,然後在瀕死的時候,實在是扛不住了,自己從二樓,想去一樓找水喝,然後從樓梯上滾下去,摔死了。”
明知道樓下就有水龍頭,有水的情況,大腦會逼著你去尋水。
昏昏沉沉的情況下,從樓梯上滾下去並不奇怪。 沈新眨了眨酸脹的眼睛,道:“要是這樣的話,那臨死之前,她可是有夠痛苦的。”
初六當天晚上被外國朋友送到房子裡,沒人照顧,什麼都做不了,靜靜的在那兒等待死亡的到來。
身體缺水導致的各種反應,她得全受著,恐怕每一秒都是煎熬。
直到大腦感覺到了危險,促使她去樓下尋水。
然後又滾下樓梯。
假如要是當時沒立即摔死,口齒不清,無人理會,就這麼孤零零的死去了,這種死法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要的。
返回分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還有不少人沒下班呢。
陳超還給準備了夜宵,見沈新倆人回來,招呼一起吃。
“不用,吃過了。”
沈新坐下,問白紀飛父母什麼情況。
進門的時候,看見在接待室裡坐著呢。
老倆口都在。
老頭兒幾張椅子一搭,躺在那兒。
老太太則是跟入定一般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別提了,死活勸不走,讓他們去宿舍休息休息,也不願意去。”趙天星扒拉著炒麪道。
周忠義說通知他們親戚了,正從平虞往這兒趕呢,到時候應該能把人勸走。
沈新點點頭,又問陳超有沒有告訴白紀飛姜琪的死訊。
“說了。”
陳超點頭,姜琪的死亡要調查,不說怎麼行呢。
沈新想問什麼反應,趙天星已經搶先道:“別提了,嚎了半天,現在還讓人盯著呢。”
沈新默然。
白紀飛的行爲當然不可取,但如今姜琪真死了,說起來也是挺可悲的。
沈新不想再提,扯開話題,扭頭問遠處的李海峰。
“峰哥,李一豪那邊有進展了嗎,有交代王強的情況嗎?”
就王強,還沒有找到父母。
網絡上的尋人視頻也發出去了,可這都一個星期了,依舊毫無結果。
視頻的熱度都過了。
李一豪已經轉到了拘留所,後續的調查,就交給李海峰負責。
李海峰推開空飯盒,搖搖頭:“這麼說吧,要不是我身上穿著警服,我非得揍他一頓不可。”
沈新啞然失笑。
這麼晚了,沈新索性也不回家了。
家裡的大美和惡霸自己會扒拉吃的,不太用自己操心。
在去值班宿舍睡覺之前,沈新還去看了眼白紀飛。
拘留室內,白紀飛單間,也沒睡,整個人跟被抽走了魂兒一樣,失魂落魄的靠著牆。
第二天,鬆陵那邊來了人。
提審了一下白紀飛。
有些情況,他們也要確認一下。
不是丁軍保來的。
沈新打聽了一下,初步的偵察已經有了結果。
首先,那個老外,並沒有作案時間。
他是姜琪在銀行工作時認識的,初六那天晚上,他把姜琪送到出租屋之後便離開了。
房子是他幫忙租的,他當時也擔心自己走了姜琪沒人照顧。
姜琪的說法是,送她來的王心寧會過來照顧她。
因爲這個說法,他才放心的離開。
關鍵是王心寧這邊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說起來,王心寧身爲白紀飛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卻幫著姜琪玩失蹤,原因也挺狗血的。
姜琪跟她說,她要死了,她和白紀飛又沒有孩子。
所以她想撮合王心寧,她知道王心寧也離婚了,而且之前喜歡過白紀飛。
王心寧鬼迷心竅的,就幫姜琪策劃了這次的失蹤。
那很顯然,姜琪也騙了這個外國朋友,就是想把自己渴死。
法醫已經初步做了檢查。
推測死因就是脫水導致的腎衰竭。
在高溫環境缺水,核心器官會不斷升溫,肝衰竭而死。
但如果在房子裡,陰涼的地方,則會死於體內有毒物質積累過多,器官衰竭。
姜琪身上有多處挫傷,小腿骨折,頭部有撞擊,但應該都不是死亡原因。
“那你猜對了。”
食堂裡,沈新對丁雨薇道。
應該就如她猜測的那樣,試圖把自己渴死,然後大腦不答應,逼著她去找水,又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喪失了行動能力,徹底渴死。
丁雨薇頭也沒擡,顧自看手機。
對面趙天星探頭瞄了一眼,奇怪道:“這不是白紀飛的微博嘛,你看什麼呢。”
沈新一下子就猜到了原因:“應該是找秘鑰。”
“秘鑰?”
趙天星恍然大悟:“姜琪給白紀飛留的那封信是吧,我們問白紀飛了,他說不知道。”
“人都死了,再找還有什麼意義。”
趙天星莫名一聲嘆息,又不知道受到了什麼啓發,感慨嘆氣不止。
沈新看在眼裡,想起之前在白紀飛別墅調查的時候,餘曉萍有意躲著趙天星。
估摸著是趙天星追求不成,如今看到白紀飛和姜琪的生死虐戀,又心生感慨了。
吃過飯,沈新又聽說鬆陵那邊同事審訊不太順利。
白紀飛一點兒也不配合,回到了之前一言不發的態度。
觀察室內,陳超眉頭緊鎖,扭頭問錢志海:“這小子多久沒吃喝了?”
沈新也注意到了,審訊室內,白紀飛狀態有點兒不太對。
整個人都恍惚了一樣。
錢志海想了想道:“應該有快二十個小時了。”
昨天晚上告訴他姜琪死亡的消息。
這都下午了,可不就快二十個小時。
陳超眉頭沒有舒展開,嘀咕道:“這傢伙不會也想……”
他沒有說下去。
直到快下班的時候,情況有點兒麻煩了。
一天時間,白紀飛滴水未進,暈倒在了拘留室內。
把人都嚇了一跳。
這要是在拘留室內出點兒事,上下都得擔責任。
拘留室外,白紀飛被拘束帶束縛著,旁邊分局醫務室的同事正幫他打點滴。
白紀飛瘋狂掙扎,喉嚨裡發出沙啞的嘶吼,嚷嚷著他不想活了,讓他死,說現在救活他,回頭他也會找機會去死。
他父母也在現場。
父親氣得捂著心臟說不出話來。
母親跪坐在地,哭的泣不成聲。
陳超一臉鬱悶,忍不住對呂有爲道:“呂局,您瞧瞧這事兒弄的。”
之前僞造現場。
後來嚷嚷著把自己槍斃掉。
現在嘛,愣是要把自己渴死在分局。
陳超現在憋屈的不行。
“別有情緒。”呂有爲擺擺手,道:“你也是基層上來的,各種無理取鬧的事情,你不也見多了,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嘛。”
陳超心說自己可有日子沒見了。
旁邊趙天星輕聲嘀咕道:“他要是真在咱們這兒出了事兒,他爸媽非得來咱們這兒鬧不可。”
孫釗立馬瞪了趙天星一眼,但心裡也知道趙天星說的是事實。
就現在,白紀飛他爸捂著心臟,他心裡都發毛。
呂有爲沉吟一下,道:“他的事情不是都查清楚了嘛,那看看往拘留所送。”
謊報警情的情況已經查清楚了。
姜琪的死亡,那交給鬆陵那邊負責。
所以案子到這兒,其實已經可以結束,把他送拘留所等待後續判刑就是了。
陳超微微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就是沒說。
這時,丁雨薇突然走進拘留室。
“白紀飛,我問你一個事情,07年6月5號,是不是你和姜琪相遇的日子?”她蹲下詢問。
正掙扎的白紀飛猛地停下。
他扭頭,定定的看著丁雨薇,好半晌才用嘶啞的聲音問道:“你什麼意思?”
衆人紛紛望向丁雨薇。
丁雨薇繼續道:“姜琪不是給你留下一封信嗎,那我問你,07年6月5號,是不是你們相遇的日子?”
“然後CMD三個字母,可能是什麼字的拼音首字母,再聯想這一天,你有什麼想法嗎?”
CMD?
沈新心中迅速想了一下,丁雨薇這是找到秘鑰了?
白紀飛嘴脣動了動,突然道:“重明島,對,重明島,07年6月5號,那天我們公司有團建活動,去西沙溼地露營,就在那裡,我第一次遇到姜琪。”
“她們銀行正好也組織團建活動,對,就是重明島。”
他猛然來了精神,急切的道:“謎題,姜琪一定在重明島給我留了什麼,我要去重明島。”
(本章完)